第 33 章 開竅

“紙人幫你擋一回災之後，剩下就要靠你自己了。”小叔的話，在我耳邊響起。

從此以後，生死，快樂、喜怒，只有我一人可以承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們三人從後山下來了。

龍動揹著秦遇道。

小叔見我抱著紙人流淚，也明白過來，說：“不是我沒告訴你，是老爺子的意思。這些年，他有一縷氣息陪著你，最後給你擋一次災的。”

我心中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打溼了眼眶。

方有容上前，將我扶了起來：“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我雙眼充血，力氣耗盡，勉強地往前走，往前走了兩步，再次吐出一口黑血。

好在這口黑血吐出來，倒是輕鬆了很多。

“螳螂蠱已死！不過在它體內有寄生蟲，差點傷了我。我再去四周看看，必須要趕走剩餘的蠱毒之氣。”我不再是三歲小孩，不能過長地沉浸在悲傷之中。

方有容用一種命令口吻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檢視。還是我去吧。”

小叔將地上的紙人撿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方有容回來了：“沒有它的氣息了。只是在東南百米開外，發現了一灘新鮮的鮮血，卻沒有看到人。”

小叔一笑：“是驅蠱的人，他的螳螂蠱死了，重創之下，吐血逃走了。”

我徹底鬆了一口氣，經歷過一番波折，這件事情終於結束。

時逢血雨腥風之後，終於不用費力任往返。

我們一行人出到荒村，在石頭下面生了火。

龍動問：“孟擒虎，荒村是兇局，困著不少怨靈，該如何破解？”

小叔笑了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

龍動瞪了一眼他，語氣緩和地問我：“神相傳人，你可有破解之道。”

我身體難受，一時之間也恢復不了，說：“九陰養蠱局，是按照九宮河洛圖來佈局，對應著八卦方位，以及中央之宮。現在，你從坤位燒一把火，然後把西南那邊，密林枯草砍掉，破了白虎位，到時候煞氣就會從白虎位散去的。”

我怕龍動不懂，便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龍動點頭：“此事若成，我代老姑感謝你，也代整個寨子的人，感謝你。”

我淡淡一笑：“我做這些，並不是為了龍老姑，而是為了我爺爺。可惜……只是可惜……”

老寨子覆滅的緣由，蠱為何會反噬，始終沒有辦法解開。

龍動一人再次進入荒村，坤位燒起大火，黃昏之中，這團火衝上了濃郁的白霧。

我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思之中。

《十六字神相秘術》，關於“蠱”的記載，開始浮現在我腦海之中。

這幾日來，苗疆大山之行，讓我初步領教“蠱”。

這也讓我，對蠱有了一定的瞭解，關於“蠱”的更高明術法，似乎可以開始練習。

但，先天之蟲的殺傷力、破壞力，超出我的想象。對於蠱，我心中多少有些顧忌。

稍有不慎的話，我極有可能失控，讓蠱蟲控制，甚至死於蠱蟲之手。

謝必雲煉製“煞體”，最終“煞體”失控，直接弄死了謝必雲。

秦遇道煉蠱數載，方法不對，最終將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那我，該不該修行蠱字篇？

爺爺對我還有一個囑咐，先天之蟲破罐之日，才能接近女人，才可以成親。

我不能一輩子不成婚。

我也渴望美美的愛情，漂亮的姑娘。

同樣，先天之蟲，也不會永遠留在罐子裡。

我必須掌握好蠱術，因為以後，勢必要與先天之蟲共存的。

現在看來，只有把道力提高，練習好《十六字神相秘術》前十五字，才可去練習蠱字篇的內容。

想到了對應的辦法，我便熱血沸騰起來。

現在的我，還是太弱了。

只有變強，才能迎接更多的挑戰，才能重新扛起“風水神相”的招牌。

夜色降臨，龍動方才回來，手中多了一隻野兔，清洗乾淨後，四人分而食之。

我沒什麼食慾，強迫自己吃了兩口。

次日一早，一行人開始返回白茶峒。

我與方有容回大屋休息。

龍動與小叔二人，則住在矮小的屋內，藥罐重新燒起來，開始熬藥，要把秦遇道救活。

“我這次消耗過度，可能會入睡很長時間。到了飯點，你自己吃可以了，不用叫我的。”我提前告訴方有容。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要好好養傷。你現在年輕，若落下病根，老了怕是會受折磨的。”

大屋之中，非常地寂靜。

我按照“道”字篇內容，先驅散體內的煞氣，走大小周天，爭取恢復道力。“道”字篇，以九字真言為基礎。在此之上，還有十二種練功之法，以我現在的狀況，踏實地以“九字真言”來修行，比較合適。

貪多反而浪費精力。

至於“符”字篇，以符佈陣，以符封禁的內容，目前對我來說，都太遙遠。但是爺爺一縷氣力，露的拿一手深深地震撼了我。總有一天，我也能達到那一步的。

我入定之後，在丹田位置，一股熱氣散開，一重一重地衝擊，不斷地拓展我丹田的空間，幫助我儲存更多的道力。

一天一夜之後，我甦醒了過來。

方口罐子安靜地落在我身邊。

我出門找了些吃的，與方有容聊了幾句，又接著閉關。

等到了第三天的夜晚，我忽然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這種輕微的呼吸聲，來自方口罐子裡。

挖出方口罐子後，將它帶在身邊三年多，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它的呼吸聲。

第一次聽到“先天之蟲”。

寂靜之中，它在沉睡，猶如嬰兒一般。

我心中一喜，我開竅了。

修行《十六字神相秘術》，將近兩個月，開了第一次靈竅，預示著我的感知力會大大提升。

這也證明，我是有靈根慧種，有仙府奇緣的人。更會一日千里的。

沒想到，重傷後的閉關，竟然達到如此神奇的效果。

塞翁失馬，安知非福。世事詭譎，難以預料。

“我開了一道靈竅。”次日，我興奮地告訴方有容。

她真誠地為我高興：“有人十年難以開竅，你真棒。我為你感到高興。”

我也高興極了，不過到了第七天，道力不再增加。

道無窮，人體是載體。以我現在的身體，只能承載這種數量的道力。如果強力修行，則有走火入魔，船翻人亡的危險。

我便結束了閉關，大吃了一頓，填報了肚子，精氣神大為好轉。

方有容突然說：“今晚，龍叔要夜審秦遇道，有不少關於蠱的東西，你應該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