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它自行離開了?

我仔細檢視罐子,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有容,小金蠶死掉了。”我說。

方有容一驚,“老姑養的金蠶,死了?”

在她看來,白茶峒的金蠶是絕對不會死的。

我點點頭,“看來,小金蠶昨晚,以某種方式,代替你死去了。擋住了幽冥者的憤怒。”

看來,金蠶能幫助方有容渡劫,並非是一句空話。

是真真切切會發生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感嘆地說:“哎!真沒有想到。我離開白茶峒後,一直覺得。這是一句假話。”

“我也不太明白。”我說。

“金蠶可以幫助有容渡劫。這是當年老神相孟浮生留下來的話。”方無極走了進來。

“什麼?”我失聲叫了出來。

我爺爺?

竟然替方有容做過推斷。

“那年有容出生後,但是命格很差。我去找到老神相,他本來不肯推演卜卦的。”方無極說。

“後來呢?”方有容問。

“我哀求了之後,他才說了這麼一句話。”方無極說。

“難怪,我與孟三爺相遇的時候。他說,我跟他有緣分的。原來,老神相幫我批過命的。”方有容感觸地說,一提到孟擒虎,她雙眸又閃爍,有淚水流了出來。

“沒想到,這句話會在這裡應驗了。可見,孟老神相,是何等地厲害。”方無極由衷地稱讚。

我心中無比地震驚。

“好在,小金蠶罹難。大金蠶還在。到時候,把大金蠶送回白茶峒吧!這樣,龍動叔也能有個依靠!”我很快平靜了下來。

“小神相,這個老賊婆,該怎麼處置!昨晚她差點壞了大事。”方無極指著蟲後,問我。

“小子,今日落到你手上,老身無話可說了。今生今世,都不能報仇。你要殺要剮,就動手吧。”蟲後五花大綁,但是氣勢很強硬。

她的臉捱了巴掌,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

“我對你毫無興趣!”我淡然一笑。

“少在這裡,假裝仁義了。老婆子之所以摸過來,本想和黑玄司的冥王,裡應外合,就是要幹掉你。”她冷笑一聲,“沒想到,他已經走了。”

“那你的目標應該是黑玄司。”我說,“我勸你好好想一想。真要給張三猿報仇,也要找準目標。你是聰明人,真覺得是我殺了張三猿嗎?”

蟲後緩緩地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問:“你真的不殺我嗎?”

我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殺你!”

她又低著頭,皺著眉頭,深深地思索,自言自語地說:“老身不該出來活動的。哎,我又何必沾上了因果,讓自己痛苦呢!”

孟天真走進兩步,哈哈大笑:“你也是穿紫袍的人。怎麼說這樣喪氣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幹掉黑玄司的。”

“連秦六爺這一關,你們都過不了。你們還敢大言不慚!”蟲後冷笑,隨即無奈地嘆氣,“能擊敗六爺的人,已經死了。”

她說的人,正是我爺爺。

“秦六爺此番用計,我不是毫髮無損嘛!他未必有那麼厲害。”我笑了。

蟲後一愣,“跟你一起來的龍家小子,已經落到方家手上了。”

什麼?

龍動落到方家手上了。

這樣不好了。

他開車撞入方家,又弄死了不少七星毒蟲,還打傷了不少方家人。

落到方家人手上,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我忙看向了孟天真。

“豈有之理!龍家小子,說要請我喝酒的。方家人敢把他關起來。”孟天真怒道,“我們要去救他出來。”

方無極道:“小神相,你不用急。等天黑後,我先回去探個風。爭取讓方家人,放了龍動。”

我想了一會兒,若是方家能放龍動,那最好不過了。

可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好。能放就好!如果不能放。我會上門討要的。”我說。

“方無極,你辦不成的話,就早些回來。就按照我的計策來。”孟天真說。

方無極應了一聲。

“你好好調理內息。多吃點東西。”孟天真說。

我依言而行,喝過了牛奶,再吃了雞蛋,盤腿而坐,在四周佈下太極陣,將道力流轉起來,在體內走了一個大周天。

不斷地吸收幽藍土卵的靈氣。

不知不覺之中,天黑了下來。

我聚攏起息,恢復了六七成左右。

“少爺!我來了。”玉羅剎從外面飄了回來,身形有些殘缺,但還能連在一起。

“玉羅剎!你回來就好。我擔心你一整天了。”我說。

“是嗎?少爺也怕我魂飛魄散吧!”她笑著說。

“是的。”我笑著說。

“那麼少爺。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灰飛煙滅了。你會想我嗎?”她問。

“夠了。不要胡鬧了。”我喝斥道,“你引黑白幽冥者出去之後。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不胡鬧了!”她擺擺頭,很快藏在黑傀玉里面。

她好像並不想詳細說。

我並不再追問。

方有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我們該怎麼辦啊?”

“不是我們。是我和蟲王。一會兒,你先回家去。”孟天真說,“我自然有我的計劃。”

“你……”方有容看著孟天真,頗為不悅。

“天真人,你有什麼計劃?”我趕緊問。

“先不能說的。”他衝我眨眨眼。

很快,方無極從方家返回。

果不其然,方家並沒有放了龍動。

“小神相,家主很生氣。他不願意放了龍動兄。”方無極說。

“我已經猜到了。你現在,帶著方小姐先回家去。”孟天真說。

“我身上有毒氣,不能揹人的。”方無極忙擺手。

“小蟲後,你來揹著方小姐回去。見到方家人,你就放下她。”孟天真看著蟲後。

“不……我要跟著大哥。”方有容咬著嘴唇。

“你病懨懨的,好不容易救活。”孟天真喝道,“你難道,還要孟無舍一次命嗎?”

“有容,聽話。我與方家的矛盾,不可調解。你回去養傷吧。”我看著她。

血祭陣破解了。

方家不會再加害方有容的。

“我……怕再也不能見你了。”她低著頭。

她低頭的一剎那,額頭上冒出一股紅光,全身都充沛著難以壓制的貴氣。

她的命格,從今日開始,發生了徹底的扭轉。

“你以後會貴不可言的。以後,我們是可以再見的。”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