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媚波,無邊春色。
我心中一驚,大屋之中,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子。
好在,我連忙收住心神,發現她身體飄浮。
並非是真人。
我當即反應過來。
我厲聲喝道:“黑傀玉,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休想在我面前弄障眼法。”
我雙手結印,直接打出了四象封印。
“不解風情!”那女子中了四象封印之後,冷冷地說了一句,便消失了。
我回到屋中,便把老靈龍姿請了出來。
“黑傀玉有兩種相,一種兇靈相,一種美人相。你幫我看著點。”我說。
龍姿圍著木盒子轉動,“孟無,血氣方剛,我勸你還是,將它毀掉比較好。”
我搖頭,“先祖說過,放它一馬的。”
“那就看你的定力。你要是將它身邊。它會時不時,跑出來影響你。”她說。
“不說這個了。”我換了個話題,“大巫師露臉了,不過他不敢見我,弄了個屍首來。昨天,他以殺了寨子的人,逼我交出黑傀玉。你還不肯說出,他的名字嗎?”
我看著龍姿。
龍姿身子顫抖,過了一會兒,“他是苗地最傳奇的大巫師。他是白龍峒的人。小時候,被人遺棄在山溝之中。是上一任大巫師,把他撿了回來。”
“然後呢?”我問。
“他是一個受人尊敬的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需要黑傀玉!我想,他肯定有苦衷的。”她有些猶豫。
“直接告訴我,他的名字?”我追問。
“麻豆豆!”她身子一抖,還是說了出來,“上一任大巫師,是在一片豆子地,把他撿回去,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麻豆豆?
聽到這個名字,我還是有些詫異的。但是,用苦衷來推脫責任,那是不行的。人活著世上,都有苦衷。若都因此,而煉養邪物,那這個世界早就亂了。
“那他會燒製鎮魂磚嗎?”我又問。
龍姿嘆了一口氣,接著點頭。
“月圓之夜的鬥蠱會,為什麼他沒有去?”我又問。
“我也不清楚。他雖然苗地,但是素來神秘。有人說他早就死了。也有人說他,不再管世間的事情。”她很為難地說。
我沒有再問下去,老靈說出“麻豆豆”三個字,已經非常難得。
我本想問她,麻豆豆與黑玄司,是否有關係。
不過,料定龍姿也未必知道。
我就沒有再問下去。
黑傀玉一定會帶在身邊,至於說麻豆豆,會不會跟著我,伺機搶奪黑傀玉,那就是他的事情。
“明天,我就離開湘西,去找金蠶。你有把握嗎?”我問。
她綠色眼珠,冒出喜悅的光芒。
“大概能知道方向。”她說。
有了這話,我當即點點頭。
晚上睡覺的時候。
我夢到了一個女子,她出現在我的夢中,纏得我身體發熱,全身一絲不掛,令人心神不寧。
我半夜甦醒過來,索性不再入睡。
盤腿入定,將玲瓏蟲,放在手心上,吐納呼吸。
不知為何,我很難定下心,腦海始終會出現,一個女子。
天亮後,我心中充滿愧疚。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人一種本能反應,也沒什麼好自責的。
一大早,我讓龍動,把關押的許右帶了出來。
“許右,我不會拿你當器皿來養蠱的。你要帶我,去尋找金蠶,找到你大哥,有問題嗎?”我說。
許右陪笑著說:“我真不一定,能找到他。”
我淡淡一笑:“你放心,只要到了大概的方位,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看來我沒有選擇了。”他哭喪著臉。
我捏開他的嘴巴,將一顆藥丸丟了進去。
“這是什麼?”他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一種蠱蟲。只要你聽話,不會發作。等我們拿到金蠶,就給你取下來。”我笑著說。
他臉色發白,癱坐在地上。
“還要請你幫忙,幫我背個老人家上路。”我說。
“我聽你的吩咐。”他只能點頭。
我淡淡一笑,“白茶峒龍老姑,會騎在你脖子上。你在外面,要記得打一把傘,儘量不要烤火,也不要到太陽下面去。”
“這……”他眼睛猛地睜開,身子一歪,直接嚇暈過去。
天黑下之後,我收拾了物件。
帶上了玲瓏蟲、小赤蛇,還有手上的先天蟲,以及白傲夫婦。
用黑布包著桃木劍,以及秦五鷹的銅鈴鐺,再加上黑傀玉。
許右昏睡了一個下午,接受了龍姿在他身上的事實。
龍動依依不捨,送了十里山路。
“龍叔,後會有期!如果,你忘不了她,那就去找她吧!”我說。
龍動對胡萍,用情至深。
“你還年輕,可以勇敢去追逐。我,已經一把年紀,人生早已滄桑。我的根在苗疆,走不開了。我所學的救人蠱術,是蚩尤老爺的賞賜。我必須,留在這裡,這裡的人需要我。”他說。
“但求人生無憾!”我看了他一眼。
夜幕拉黑。
我大步走了出去。
一年前,我揹著小叔孟擒虎,生死堪憂,一路奔襲,來到了這裡。
一年後,又是同樣的黑夜,我離開了這裡。
耿耿星河欲曙天。
長長道路,孤身一人。
除了這些,黑玄司之謎,金蠶能不能找到,方有容能不能度過大劫,一切都不知道。
我本以為,離開詭譎的苗疆,一切會很太平。
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比苗疆還要詭異。
我回到了鳳縣縣城。
先去以前的房子,重新買了手機,裝上卡之後,便收到一些資訊。
有一些是馬亦菲發來的。
還有一些是葉小媛的訊息。
一年的時間。
最開始訊息最密集。
到了後面,就不怎麼多了。
我猶豫了片刻,沒有給她們回訊息。
我又查了卡里的錢,竟然有一百多萬。
“孟無,一百萬,留著花,小叔。”
根據資訊提醒,是小叔孟擒虎給我的。
我按照號碼,回拔過去。
卻是嘟嘟嘟的空號。
看來,這一路不用擔心吃不飽飯,沒地方睡覺了。
“先去鄂省江城。”許右說,“我哥哥有可能在那裡。”
龍姿坐在許右肩膀上,閉目養神。
看來,她是認可許右說的方位的。
“可以!”我點點頭。
從鳳縣出發,到了湘南省省城,而後又換車,在一個傍晚時分,到達了鄂省省城江城。兩條大江,將江城分成三鎮,大氣魄,大江湖。
兩天下來,許右臉色蒼白,身形消瘦了不少。
看來,龍姿在他肩膀上,還是影響了他的身體。
不過,這種賊子,由著老靈折磨,我也沒有管。
“孟無,我完全感覺不到,金蠶蠱的氣息,它像是被封住了,忽然憑空消失了。”龍姿神情凝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