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藍玉紅煙姐妹後,耿昊便迫不及待地翻開了制符典籍。

這回,他要幹個大買賣。

成了的話,產量管夠,靈石還不得漲破腰包。

翻開符典,扉頁上寫著兩行力透紙背的黑體字:符籙,乃天地之語!

修士用時,當甚之!敬之!畏之!

耿昊砸吧砸吧嘴。

覺得這話說真有道理。

有道理。

這便是他對符典的全部敬意了。

他接著往下翻,後面內容滿滿:

符紙材料的選取,泡製,晾曬。

哪些獸的毫毛適合製作符筆。

不同功效靈符,該選取何種獸血……

厚厚的一本書,耿昊一目十行。

就這,從中午看到了傍晚,都沒看完一半。紅煙藍玉兩姐妹過來吃飯,他都沒心思同他們逗悶子了。

兩姐妹也是識趣。

見耿昊如此賣力,也沒在嘲笑他。

反正在她們看來。

耿昊的失敗早就註定了。越努力,失敗來的越早,覺悟的也就越早。

這是好事兒。

......

月上半空。

耿昊仰望夜空,星星開始對他眨眼睛。

來而不往非禮也,耿昊立馬眨眼回應。

他看完了符典的前半部分通識介紹。

後半部分都是各色靈符的繪製過程和手法這類的具體內容。

他覺得這部分內容沒必要再看了。

合上符典,捋了捋制符的整個過程。

符紙?

大地暴熊的獸皮鞣製後正合適。

墨水?

大地暴熊的血液足矣。

符筆?

誰用這玩意,慢的要死,又不能在雕版上刻寫,換成大地暴熊的爪子尖剛剛好。

雕版?

這算是耿昊的特色發明了。自然要選好材料,在儲物戒中掃視了一圈。最後發現,還是大地暴熊的肩胛骨最合適。

這樣算下來,他手頭的工具就算齊活了。(總感覺怪怪的……)

說幹就幹。身為手藝人,對於需要動手的事,耿昊向來不會有半點兒猶豫。

衝進屋內,將守在耿耿床邊,熟睡正酣的二兩提溜了出來。如此冒失的行為,差一點兒觸發二兩的被動神技。

他卻顧不得了。

沒辦法,他急啊!

剛剛記在腦子裡的知識正在流失。

如今,他的情況就如同考試半小時前,手捧書本,爭分奪秒,對著關鍵知識點死記硬背的學渣。恨不得放下書,拿起筆的那一刻。試卷就出現在面前。

在他們眼中,流逝的不是時間,而是知識點,是分,是父母給的零花錢。

“二兩。快把熊皮給我。”

耿昊催促道。

“不給。”二兩狗爪緊緊捂住儲物袋。

“瞧你那點兒出息。挺大個老爺們,能不能別總盯著孩子的存糧。”

“我有急用!”耿昊馬上補充道,“改天,我打一整頭蠻獸還給你。”

“當真!”二兩問。

“自然當真。”耿昊滿口應承,“對了,還有獸血和暴熊的爪子尖。”

得到滿意答案後,二兩利索的很。

他當即拿出半張熊皮,三罐子熊血,和一根鋒利如刀的爪子尖。

見到地面材料。耿昊皺起了眉頭。

“熊皮怎麼就剩半張了?”

“另外半張,讓我熬成皮凍了。”

二兩不滿地嘀咕道:“昊子,抽空給我整點兒補氣血的靈果。我本來是打算熬阿膠的,愣是沒找到合適的小紅果。”

耿昊目瞪口呆。

這狗子不是東北的嗎?

咋還會做山東特產了?

搖搖頭。

他決定不去想這麼複雜的問題了。

拉起熊皮,掛在架子上。

而後,他就開始按照符紙的製造工藝加以處理,脫毛,酵解,酸洗……

熊皮處理完後。他翻看符典,很快就找到了打算第一個印製的法術模型-夜殺劍。

至今,對重生異界後的第一次危機。他仍舊記憶深刻,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盜哥”一手夜殺劍,差點兒要了他的小命。

選好法術模型後。

他先用熊爪子在地面刻畫,一遍又一遍,直從傍晚刻畫到天明。

睡覺,不存在的,累了就炒鍋布丁豆,邊吃邊炒,精神倍兒棒。

天邊泛起紅色霞光,終於熟練掌握了夜殺劍法術模型的繪製,對此,他只能說感謝初中幾何老師。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把要復刻的法術模型寫在紙上,然後反印在骨板上,接著,他拿起骨爪沿著薄紙拓印在骨板上的線條,小心翼翼地刻寫起來。

端坐在冰冷的石桌旁,耿昊雙目緊緊盯著面前的骨板,一絲不苟。初春,霜露綿延,染白了他的頭髮,浸溼了他的衣衫。早起的二兩,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搖頭,

此番場景,二兩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

他曾規勸過耿昊。

即便是修士,也是要注意休息的,否則傷了身體,極易折損修為。

耿昊不聽。

二兩一直沒搞懂,明明一切歲月靜好,這個傢伙為何會如此拼命?他熟練地拿出一塊熊肉,開始剁餡包餛飩。

太陽越升越高,溫暖的光芒灑向大地。耿昊終於刻好了骨板。另一邊,熊皮也已晾乾,可以用作符紙了。雕版,符紙,獸血都有了,下一步,便是驗證成果的時候了。

獸皮裁剪成巴掌大的符紙,雕版上刷好獸血,拿起符紙對著雕版一拍……

二兩的餛飩出鍋了。

就在這時,拱門被叩響。

......

餐桌旁。耿昊抱起大瓷碗,呼嚕呼嚕地吸著湯汁吃著餛飩。紅煙拿著新鮮出爐的夜殺劍符左看右看,憑著多年制符經驗,她一眼就看笑出這是新人所做。

中規中矩,毫無靈性。

但也算是張成符,應該可以激發法術。

一念至此,她望向耿昊的目光頓時火熱起來。要知道,當年,她三月成符,便被師長認定是天才了,一夜成符……

這個人,姑奶奶要定了。

紅煙心中發起狠來。

藍玉卻是留意起了耿昊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工具。稍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公子,果然天賦異稟,竟能想到如此妙法。”她開口稱讚道。

這句話可說到了耿昊的心坎上。

感覺就是,三伏天喝冰扎啤,通體就是一個字兒:倍兒爽。

當然,作為養娃的男人,要持重,雖然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擺出不在意的樣子。

“制符而已,能有多難?”

兩姐妹不敢再冷嘲熱諷了,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們不服氣。

“你可試過此張符籙威能?”紅煙問。

耿昊翻了個白眼。

這還用試?

看來你是不信科技和狠活的力量啊!

行吧,就讓你們徹底死心。

他拿起符籙,走到庭院當中。

手指一搓,一縷靈氣射入符籙內。

只見,夜殺劍符靈光大放。

它緩緩飛入空中,轟然炸裂,大量靈氣從四面八方湧過來,便要成劍。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一束紅色雷霆劃破虛空,擊散靈氣,筆直地砸在了耿昊地腦門上。

頃刻間,耿昊身上雷電纏繞。

宛如大蛇般爬來爬去。

伴著滋滋啦啦的電火花聲音。痛感一次次衝擊著神經,他不可自制地落下了眼淚。

一群人都看懵了!

夜殺劍符召喚出了雷霆!

還是專門劈施法者的雷霆!

這是什麼道理?

......

耿昊不信邪。

又拍了一張符籙,施法觸發。

咔嚓!

又一道雷霆砸在了他的腦門。

這道雷霆更猛,從耿昊身體傳導到地面,竟然形成了雷網。石桌旁的兩女也遭了無妄之災,全身毛髮根根直立。

耿昊眼睛都紅了。

他又拍了一張符籙,還要再試。

紅玉眼疾手快,衝過來,一把搶走符籙。而後,她向符籙內灌輸了一股靈氣。

夜殺劍符毫無反應。

藍雨走過來,也試了試。

劍符仍舊不給面子,還是沒動靜。

“莫非,這是張廢符?”

藍玉輕聲嘀咕道。

耿昊想了想,拿過符籙,再次輸入靈力。雷霆再現……

這次更猛,要不是耿昊有著一副蠻獸體格,就這一下子,非把他劈吐血不可。

現在,他沒吐血,情況也沒好多少,眼淚鼻涕小瀑布似地往下流。

這特喵的也太疼了!

紅煙的眼珠子都瞪圓了。

驚愕半晌,恍然道:

“這該不會是天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