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

李修明看著提著木棍的葉千玄,驚的連連後退。

“葉千玄!我父親是戶部右侍郎,你敢動我?你敢在九門提督府動手?你敢當著我戶部侍衛的面動手?”

“趙叔!李副提督!快拿下這行兇的縫屍狗!”

“救我!快救我啊!”

砰!

葉千玄掄起木棍,兇狠的砸在李修明的手掌上!

“嘎巴”一聲,李修明的五根手指齊斷!

“啊!”李修明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掌,頓時發出一陣慘嚎聲!

“你好大的膽子!”趙叔當即怒吼出聲,就要動手!

可是一道浩然正氣,死死的鎖住了他的身體,讓他不能動彈分毫!

孔仲志在一旁依舊是笑意岑岑的模樣,可儒衫卻是在無風自動!

李副提督也是大怒,但是他先看了段正剛一眼!

這裡畢竟是九門提督府,九門提督沒發話,按照規矩,自己這個副提督不得僭越!

否則,又會被抓小辮子!

而段正剛則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孔仲志都出手入世了,打的還是你文官集團的公子,我就裝看不見!

李副提督見段正剛沒有動作,也不好再說話,只能將自己的憤怒壓了下去。

畢竟,他的屁股也不乾淨。

此刻要是出面越權護著李公子,恐怕會連自己都搭進去!

葉千玄面無表情的看向那趙叔,陰陽怪氣的模仿著他之前的語氣:“少爺放心!我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動您一根手指頭!”

“來!我敲了他五根手指頭!你乾死我!”

全場寂靜!

“當著孔院長的面,乾死我這條賤籍縫屍狗,快點!”

葉千玄滿面怒火的吼道。

自己差點被他們害死在獄中,此刻不發洩,更待何時!

那趙叔就被硬控在那,連動都沒辦法動,最後只好低下了頭。

而李修明捂著自己斷掉的手指,嚎啕的聲音漸小,最後,低頭不敢發一言。

……

鴻臚寺內。

青鳥將在九門提督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告給了女帝。

安洛羽微微點頭,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立刻宣孔仲志進宮!哦,帶上葉千玄!”

這一次,看你孔大院長,還如何推脫!

“是。”青鳥微微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女帝心情大好,隨後看了身邊的侍女一眼。

侍女會意,立刻高聲喊道:

“宣,鎮北王夫人!”

葉念惜身著灰白素裙,如詩如畫一般款款走來。

來到女帝座下後,跪在地上深深叩頭,溫柔開口:

“臣拜見陛下!”

“請起!”安洛羽臉上頓時露出了和熙笑意:“你本就是我東周子民,不必行此大禮!”

“朕這次叫你來,除了是想盡一些地主之誼外,也是想與你商討一下關於冬季取暖木材價格之事!”

即將到達冬季,東周各郡每天燒柴需要很多,單是京城,就需要一個龐大的數量。

但是東周山林稀少,所以每年的木柴,基本上都是要從其他兩國運進來。

南吳東周已經徹底交惡,今年恐怕要依靠北涼過冬了。

可北涼也不是善男信女,趁你病要你命!

以往取暖用的木材,賣給東周只是一百兩一噸。

如今南吳與東周交惡,北涼便是趁機提高木材價格,到了一千兩一噸!

“臣回去一定讓夫君請柬,儘量勸說北涼帝,將木材以平價賣入東周。”葉念惜低頭拱手說道:“同時臣願以個人名義,捐贈給東周五十噸木材!”

女帝也知道,葉念惜不過是個鎮北王夫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善。”女帝微微點頭:“朕替東周即將過冬的子民謝謝你!”

“你在東周省親這段時間,有什麼要求與困難,儘可以向朕提!”

“多謝陛下關心,臣倒是真有一事。”葉念惜回答,隨即抬頭說道:

“陛下,臣有一個在縫屍街做縫屍匠的弟弟,名叫葉千玄,昨夜衝撞了戶部右侍郎的公子!”

“臣想替他求個情,希望陛下能從輕發落,留他一條性命!”

聽到這話,安洛羽有些皺眉:“他已經無事了,你作為姐姐,竟不知道?”

“什麼?”

聽到這回答,讓葉念惜瞬間愣在原地,滿臉的不可思議。

一個賤籍縫屍匠,衝撞了三品大員的公子,竟然沒事?

東周朝堂,何時如此講理了?

“葉念惜,有些時候,你真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你這個弟弟!”

安洛羽淡淡的說道:“他可是一個奇才啊!”

“什麼奇才,只不過是一個賤籍縫屍匠罷了。”葉念惜微微搖頭,拱手說道。

心中還是對昨日葉千玄那般態度的不滿。

“他為何入的賤籍,你不清楚嗎?況且他雖是賤籍縫屍匠,但也是劉再道將軍傳人,同時也是幫朕在這鴻臚寺鬥詩,贏過南吳使團的人!”安洛羽淡聲道,似有所指的說道:“哦,朕為了感謝他,還賞賜給他一根千年人參呢!”

“什麼?!”

葉念惜猛地抬頭,表情驚駭到了極點!

葉千玄,何時有這般能耐了!

武道能得到劉再道將軍認可,文道能得到女帝的認可!

這還是母親和弟弟口中那個,百無一用、只會縫屍才甘入賤籍的葉千玄嗎?

而那根千年人參,竟然是陛下賞賜給他的!

不是賞賜給小弟的!

怪不得,葉千玄回家之後看到他們吃完,會那般憤怒!

畢竟,那可是聖賜啊!

尋常一個小小的縫屍匠,能夠得到聖賜的機會,一輩子也不會有一次的!

可他們,竟然就那麼把那根葉千玄好不容易得到的千年人參,揹著他給吃了……

看著葉念惜的表情,安洛羽就知道葉千玄的原生家庭不怎麼地。

不過,她作為一國之君,也懶得管這葉千玄的家事,只是淡淡的說道:“鎮北夫人可還有其他事?若是無事,可以退下了。”

葉念惜怔怔的退了下去,腦海中一直是昨日葉千玄說出“不相認”的表情。

到底是積攢了多大屈辱與失望,才會讓他那般平靜的說出這三個字啊!

葉念惜心中震撼!

不行,自己一定要回去,仔細問問母親!

葉千玄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