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丹房中,跳躍的金光不斷於爐膛之中搖曳,散發出氣息應和著修道者最本心的渴望。

季憂對其凝視許久,眼眸之中的金芒與其不斷交錯閃現。

元采薇的表情跟他也差不多,甚至更凝重一些。

按道理來講,世間萬物都是天道孕育,暗含天道之力不是怪事,但如此至純,完全由天道之力組成的果實她從未見過。

這東西,功效要比他們丹宗所有用於悟道的丹藥都強。

莫非,仙宗尋到了仙緣不成?

可問題是,遺蹟與世隔絕了千百年,其中又有煞氣可隔絕天道,如何能結出這般仙機湧動的果實呢。

“除了天道之力,其中可還有其他。”

“還有一些組成之物,不過與這果實的本性無關。”

季憂微微皺眉:“直接將其吃下會如何?”

元采薇側身看著他:“修仙者悟道,所獲得的本就是天道之力。”

“今日之事就當做沒發生過,元掌教也好,元辰也好,最好都不要知道。”

“采薇知曉。”

丹宗之女昨夜被調息了,雖然嘴上不說,但心理上卻也有不由自主的依從,聽到季憂的話後格外乖巧地點了點頭。

黃昏時分,西落的殘陽在天際線燃燒出一種動人心魄的紅。

丹爐之中所煉化的物質被以玉瓶裝入,由季憂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葫蘆之中。

這東西不能留在丹宗,所以他要將其帶走。

不過帶走是帶走,他卻並不打算用於自身的修行。

他親眼見過岐嶺的慘狀,對遺蹟二字仍有所避諱,不相信裡面出來的東西真的是什麼好果子。

其次他本就害怕定道不成而入了魔障,先前天道多次喚他破道境都被他壓制,他總不會自己撞上去。

隨後二人走出丹房,輾轉之間回到了小樓。

紅燭點亮的微光之下,季憂俯身於桌案之前,將煉化結果寫為了書信,打算將其交給齊正陽,帶回給顏書亦。

青雲天下千百年,無數人族都在潛心修行升境,如今卻出現了可以跨境的仙緣,一定會打破現有的修仙格局。

哪怕東西本身不壞,與人族本身的貪慾糾纏在一起,也未必會釀成善果。

尤其是一些本該死去的人,如今不用死去了,影響將會錯綜複雜。

玄劍峰與天劍峰之間的傳承之爭或許的會加劇,說不定還可能會引起仙宗內部的聖器之爭。

畢竟一枚果子便可抵百年修行,在這充滿壓迫的青雲天下,誰又會甘心屈於人下。

如此想來,天下格局也許會更加複雜。

他希望顏書亦不要因此陷入被動,所以洋洋灑灑寫了許多。

將書信摺好放入袖中,季憂轉頭看向了元采薇:“丹宗風雨停息,元掌教決定封山,所以我想了想,決定明日離山。”

幽暗的燈光中,膚白貌美的丹宗之女正坐在床邊,一副思索的樣子,聽到後忍不住仰頭:“這麼快就走……”

“遺蹟被開啟了,儘管煉化之物未出現什麼禍事端倪,但我心中總覺得不安,想要下山看看。”

“爹曾對我說,這不只是我丹宗的劫數,也是我青雲的劫數,雖然我不清楚他所說這劫數指的是什麼,但想來一定不是好事,公子一定要當心。”

季憂點了點頭:“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會衝動冒險。”

元采薇聽後看著他,猶豫半晌之後忽然眼眸一顫:“那個……昨夜的調息還沒完成。”

“嗯?”

“藥力堆積於體內,有些危險。”

丹宗之女抬頭凝視著他,耐心地解釋著藥物殘留會在人體內激發毒性。

昨夜以丹氣探查了季憂的情況之下,她已經知道他體內的藥力被揮發乾淨了,但還是假裝需要調息,結果被反調了,之後兩人就沒提過此事。

但她覺得既然已經裝模作樣地開始了,總不能就這麼假裝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若是這樣的話,她覺得季憂肯定會認為昨夜其實根本不用調息,繼而懷疑她純粹是想要摸姐妹男人的身子。

元采薇其實一直都很想在季憂面前維持端莊形象的,所以打算假裝也要把戲裝的完整。

而聽到這句話,季憂的眼神裡則閃現出一抹怪異。

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不需要再調息了,所以這調息落到他的耳中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昨夜……不是調息了?”

“昨夜丹氣才剛剛入體就……總之藥力還沒催發,不夠。”

元采薇一本正經地說著,只是中間說到就字的時候忽然臉紅了一下,沒敢說清丹氣剛入體之後發生了什麼。

而季憂聽到不夠兩個字後,則忍不住抬頭看向元采薇,表情有些嚴肅。

方才煉丹的時候元采薇的臀兒還是疼的,所以他本不打算再折騰她了的,誰知會聽到不夠二字。

這句話與不行、太短、時間不夠一樣,頗為損害男子尊嚴。

於是季憂看向她:“現在就來麼?”

元采薇聽後抬起頭,睫毛輕顫著道:“公子既然明日就要離開,便只能今夜了。”

聽到這裡,季憂起身走向了床榻。

元采薇一直知書達理地叫他公子,不叫相公,搞得他也不太能自然地與她親近。

不過人家作為女子都已經放棄矜持主動要了,季憂總不能如渣男一樣,要完之後就假正經地再也不給了。

元采薇看著他伸手而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入夜時分,夜色慢慢湧來,星斗逐漸遍佈。

此時有夜風不斷,噗噗地拍打著紙窗。

季憂坐在床沿上,緩緩將丹宗之女抱坐進了懷中。

落下之際,元采薇緊緊摟著季憂的脖頸,嘴唇緊咬著,踩在木塌之上的腳腳蜷縮不斷,心裡嚶嚶著不是這樣的。

她說的調息是真的調息。

不,也不能說是真的,但假裝調息也確實是調息,不是現在這樣才對。

不過隨著被反調的感覺不急不緩地深刻進去,丹宗之女卻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抗,反而有點配合地被請入座。

然後,調息。

竹片所製作的閨床與小樓的整體氣質極其搭配,而且彈性十足。

坐落之間,嵌在床下的竹條彎曲彈起,彈起之後又彎曲彈起。

季憂扶著她纖細的腰肢,逐漸從以靜制動,變成了以動制靜,多次反覆,耳邊全都是季公子的喃喃輕呼。

聽著這略顯疏遠的稱呼,季憂有些不清楚這算什麼橋段。

調息一直到了凌晨,啵一聲後,濃郁的夜色開始緩緩流淌。

黎明時分,紅日從山頭升起。

連綿群山在東方吐白之際漸漸清晰,山巒的輪廓如同被描了紅邊,盈盈放光。

遠遠看去,峰巒迭翠,飛瀑流泉。

季憂於卯時早早起床,隨後在屋內收拾著行囊。

元采薇則在卯時三刻醒來,乖巧地在床上躺了一會,隨後就開始幫他迭起了先前洗乾淨的衣物,但出於害羞沒有說話。

眼見著氣氛有些沉默,季悍匪頗想叉腰問她這次夠了沒有。

不過元采薇臉皮太薄,畫個畫都要藏的嚴嚴實實,他又怕把她問哭了。

昨日之事說來也怪,明明她說不夠的,後來又哭著吵著說不行了。

正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元辰和霽月來到了竹樓小院。

霽月是元采薇的貼身婢女,每日清晨都會在同一個時間來,而元辰則是來找季憂,結果聽說季憂要下山,臉上寫滿了不捨。

“姐夫一定要走啊?”

“丹山有護教大陣,豐州可沒有,我殺了五個無疆,引了那麼多的仇恨,總不能一直躲在丹山。”

元辰聽完之後靠在桌前:“這次封山不知何時能開了,姐夫有空一定要來看我。”

季憂將東西收入儲物葫蘆之中道:“你這句話都囑咐了幾百遍了,我知道了。”

“上次說的時候,姐夫沒答應。”

“那叫預設,何況我就算不來看你,也是要來看別人的,總歸是要再來。”

元采薇聽後心中微動,隨後將手中迭好的衣服遞過去:“公子那件天書院的衣衫破碎的有些厲害,月兒幫你把宗徽剪下,又重新做了一件。”

元辰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向元采薇:“昨日泡的金銀花沒有作用麼?阿姐的聲音怎麼更啞了。”

話音落下,元采薇忍不住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成熟長姐的氣質不加遮掩。

元辰看後有些茫然,轉頭看向了霽月,就見霽月也將眼神飄忽到別處,假裝什麼風雨都沒聽見。

於是,他又轉頭看向了季憂。

季憂咳嗽一聲:“調息累的。”

“?”

元采薇聽後看了他一眼,發現季憂也在看他,臉頰瞬間微紅。

她昨晚說的調息明明是真的調息,不是連湯帶水的那種。

關鍵是這次還是沒來得及海誓山盟,就又幫姐妹伺候了男人……

收拾好了行囊,三人將季憂一直送到了前山。

燦爛的日光之下,丹宗的眾人已經來到了山前,所有人都看著他踏步走過了九重階。

微風之下,元采薇于山門之前站住,輕輕向遠處揮了揮手。

而元辰則看著阿姐,眼神不禁眯起。

方才阿姐說要單獨的道別的,然後嘴巴忽然變得好紅。

丹宗掌教元黎也來相送,此刻正站在另一邊的高處,看著季憂從山上走去,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青雲天下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劫數來時有因,劫數來後有果,但唯有季憂,似乎不沾因果,也叫人不清楚他扮演的到底是何角色。

但在元黎看來,季憂絕對不可能是個沒有關聯的小角色。

日暖風天的清晨,季憂來到了悅來客棧,將信交給了齊正陽,隨後從回春鎮離去,前往了青州東南的大荒林。

同時,一道劍氣沖天而起,朝著靈劍山的方向呼嘯而去。

此時距離丹宗遭襲才剛剛過去了一天半,有一些距離較近的仙宗門人已經在昨夜回山,而還有些遠方的仙宗門人則正進入山門。

對於門下弟子空手而歸,所有人都是一臉驚愕。

而隨後,關於那夜拼殺的講述,又令無數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五位長老,都被他一人斬殺?”

“我們只見到了三個,但另外兩個肯定也都死了。”

“這鄉野私修,到底修了何等邪術?”

“我等不知……”

禹州中部,問道山如一頭沉睡的太古巨獸,嶙峋的山脊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從山腳沿山而上,陡峭的巖壁泛著青黑色光澤,像是被無數道劍氣劈砍過般稜角分明。

再往上去,便能看到山間終年繚繞的乳白雲霧,時而如瀑布傾瀉,時而似游龍盤繞。

群山高度並非一致,最中心有一座最高的孤峰,峰頂被整個削平,坐落著一座通體玄黑的大殿。

殿頂鋪著暗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簷角蹲踞著九隻形態各異的青銅異獸,獸口中銜著的銅鈴在山風中紋絲不動。

此時,問道宗掌教商行道正站在大殿深處一座香閣之中,饒有興趣地看著渾身是傷的長老商回,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唯有手中的兩枚玉球在不斷地揉搓。

隨後,香閣之中響起了副掌教商行空的聲音:“天書院是隻來了他一個,還是來了多人?”

“只有他一個。”

“但他說他是被天書院派遣來的?”

商回聽後立即點頭:“他上山之時穿的是便服,但出劍那一夜特地穿了天書院的仙袍。”

商行空聽後看向了自己的掌教親兄:“大荒林一事天書院也有參與,他們與丹宗交好,不便派人上山借人可以理解,但派人為丹宗守山還是有些古怪。”

“小聰明而已。”

“兄長的意思是說,他在胡言亂語?”

話音落下,坐在其對面的一位年邁的老者忽然放下了茶盞。

他是問道宗長老閣的首席長老,名叫商別客,輩分極大,聽到商行空的話後冷聲開口:“無論是否天書院授意,他既然將商榷殺死,家人自然該被殺個乾淨,順便,我們也該問候一下天書院了。”

副掌教聞聲抬頭:“那便派人去盛京走一遭吧,不過,朱果之事如何?”

“被選中的幾位族內弟子服後,修為一直都在突飛猛進。”

“仙緣啊……”

與此同時,天劍峰門人也都匆匆狼狽不堪地回到了靈劍山。

儘管他們行蹤隱秘,但想要入山自然是瞞不過玄劍峰的。

在仔細檢視到沒有丹師被帶上山後,丁瑤與卓婉秋二人從遠山的雲霧之中離去,隨後進入到了玄劍峰的雲頂宮闕。

翠兒和杏兒此時正在殿內,站在靠著殿門的一側,眼神奇怪地看著殿中跑來跑去的女童,一陣竊竊私語。

五日前,他們玄劍峰後山的小院忽然住進來了一大家子人,每個人看上去都是普普通通的,沒什麼特殊之處。

可偏偏是裡面有個扎沖天鬏的女童,每日在殿中跑來跑去的,還經常闖進自家鑑主的房間溜達。

她們一開始見到的時候還膽顫心驚的,但後來卻發現鑑主好像挺寵她,於是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她們到現在也沒研究清楚這女童到底是何身份,為何會讓自家以冷傲著稱的小鑑主如此寵愛。

正在此時,丁瑤和卓婉秋已經邁步進入殿中。

翠兒和杏兒回過神,見她們到來後立刻開口:“丁師姐,卓師姐。”

“怎麼了?”

“這女童到底誰啊?”

“算是……鑑主的乾女兒吧。”

丁瑤和卓婉秋看著殿中的邱茹,心說她當年拜了公子做乾爹,自然應該也算是鑑主的乾女兒。

聽到兩人這聲輕語,翠兒和杏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說鑑主還雲英待嫁呢,怎麼能忽然有個乾女兒啊。

不過沒等他們問出來,顏書亦就從大殿的後側而來。

她身著火紅的鑑主仙袍,被映襯的氣質高貴,配合周身玄妙的氣息及那不假辭色的表情,仙氣飄飄。

她新元后自盛京歸山,並未因為大荒林的事情停止修行,如今已經接近了無疆中境的門檻,方才剛剛修行出關,見到邱茹後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丁瑤和卓婉秋見狀躬身:“鑑主。”

“天劍峰的人回來了?”

顏書亦起身,轉眸看向他們。

卓婉秋輕輕點了點頭:“已經回來了,渾身狼狽,不少人還受了傷,看樣子應該是經過了一場大戰,不過沒有丹師的身影。”

邱茹一家是她們帶人從豐州接來的,對於丹山面臨之事也清楚,同時也知道自家姑爺去了丹山,這幾日一直憂心忡忡。

此間終於看到天劍峰空手而回,心算是放下了,但又只放了一半。

因為沒有帶回丹師,說明丹宗算是守住了,可自家姑爺在丹山之戰後究竟如何她們還不清楚。

畢竟,五大仙宗這次派出去的不但有十幾位應天境,甚至還有無疆境。

不過沒等他們的擔憂加重,一道凜然的劍氣就忽然落到了玄劍峰。

齊正陽以大法力跨州而來,此時來到殿外。

顏書亦見狀走出殿外,丁瑤與卓婉秋也立刻跟了上去。

“鑑主,老朽回來了。”

“情況如何?”

齊正陽輕輕點頭:“丹宗守住了,掌教元黎在第二日已經下令封山。”

顏書亦眼眸輕顫:“齊長老可曾出手?”

“季憂一個人殺了五個,那些仙宗門人眼見長老死去紛紛下山,這是他託我帶來的書信。”

齊正陽說罷拉開衣袖,隨後從中抽出一封書信遞給了顏書亦。

小鑑主將信接過,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狗賊,還挺厲害的。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來,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周身漸漸有劍氣縈繞。

丁瑤和卓婉秋還在季憂一殺五的訊息之中震驚著,直到看見自家鑑主下意識的動作才回過神,忍不住對視一眼,隨後齊齊抿住了嘴角。

從盛京回來之後,她們就發現自家鑑主在走神時會重複這個動作,心中忐忑了好久。

最關鍵的是,回來之後的某一日,她們還發現鑑主偷偷去過山下,找過一位叫秦娘子的孕科聖手拿了些安胎藥回來,心中更是一陣打鼓。

不過那安胎藥後來並未動過,自家鑑主的肚肚似乎也沒變大。

但沒變大歸沒變大,她們卻已經能夠確認鑑主被姑爺給睡了。

口口聲聲說要斷情絕愛的,結果鑑主還是就範了,還小心翼翼地想要給姑爺懷一個。

但問題是,那夜姑爺、鑑主和丹宗之女明明是一起的,鑑主怎麼就被睡了呢?

她們天賦不夠,不敢猜測這種刺激的事情,只能背地裡蛐蛐,心說是不是騙元采薇說外面有人你去看看什麼的。

顏書亦此時回過神,看著兩個婢女的表情不禁眯起眼睛,隨後轉身入殿。

她確實以為一次就能懷上的,回來之後就開始準備安胎了,結果一連內視好久都沒見動靜,便知道沒中了。

而丁瑤和卓婉秋不知道的是,她摸的不是懷崽崽的地方,而是新元時被頂到的位置。

因為沒懷上,意味著又會被頂到這裡好幾次……

齊正陽將信箋送到後便飛身離去,而邱茹也已經在顏書亦的雲頂天闕玩累了,溜溜達達地想要回去。

顏書亦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帶著她去了後山的閒院。

院子裡的孩子很多,基本都是在季寨上學堂的孩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家中的傭人。

老邱和妻子也在,此時正在院中為他們烹製晚飯。

眼見身穿仙袍的小鑑主及將送女兒回來,夫妻倆擦擦手上前,輕喚了一句少奶奶的。

“住的可還習慣。”

“習慣,鄉下人沒什麼好挑,這已經是極好的條件了”

顏書亦看著他們:“你們大概還要再次住一段時日,若有什麼不習慣儘管與我說,等季憂有了時間,他就會來山上帶你們回去。”

邱忠躬身到底:“一切都聽少奶奶的。”

小鑑主聽了好幾聲少奶奶,眼眸不禁眯了起來,隨後溜溜噠噠地回了雲頂宮闕。

見她飛身而去,老邱和妻子忍不住轉頭,望著下方樓閣林立,劍氣呼嘯的靈劍山,心頭有些彭彭直跳。

他們一直都操心季憂的親事,希望他能給季家傳宗接代。

後來還是匡誠告訴他們,說少奶奶身份高的嚇人,不怎麼好娶。

後來他們就見到了,只覺得少奶奶美的像天仙似的,倒沒什麼嚇人的。

可直到他們真的來到靈劍山,尤其是前幾日見到無數弟子朝她跪拜,他們才清楚自家少奶奶的身份究竟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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