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攥緊拳頭。

心知不能直接惹惱了這瘋子,放緩語氣,打著商量說:“段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照片在我手裡,就不該為難我的朋友,請你把他們放了,我馬上去把照片拿來,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叫一個人跟著我。”

段巖之笑了笑,手機開關按鍵被他來回摁動。

螢幕一暗一亮,很晃眼。

他翹起二郎腿,不急不慢吐出一口菸圈,聲音異常溫和:“不急,照片什麼時候都能取,不差今晚。”

聽到這話,白朮眼中一亮,臉上凝重的神色也在這一刻稍稍緩和下來。

段巖之這意思莫非是打算放他們走?

他不確定,也不想問。

隱隱就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白朮顧不了那麼多,說了一句謝謝。

沒等沙發上的男人說話,立馬扶起地上麥克的爸爸,又把沙發旁暈倒的女人叫醒,三人一起攙扶著麥克朝包廂外走。

剛走到門邊,段巖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慢著。”

白朮一愣,心臟跟著猛跳兩下。

他回過頭,“段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他們可以走,但你得留下。”

輕飄飄的話一出,半昏迷的麥克突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

拽住白朮的胳膊就把他擋在身後,眼神警惕的瞪著房間裡面還坐在沙發上抽菸的男人。

“你要留下魚,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好英勇啊!

白朮被驚的又呆住了幾秒。

真看不出,原主之前和麥克關係有這麼鐵。

段巖之嗤笑,根本沒把那紅頭髮青年放在眼裡。

就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與地上生活的那些螻蟻有什麼區別。

只要他動動手指,分分鐘要殺多少就有多少。

“既然你那麼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身旁兩個高大的黑影,是段巖之的貼身保鏢。

兩人同時摸到後腰上,準備掏槍出來。

“等一下。”白朮出聲阻止段巖之給旁邊那兩高大男人下命令。

他回過頭,抓著麥克擋在他面前的手。

“麥克,你要死可以,別拉著你父母,聽話,趕緊帶著叔叔阿姨離開。”

麥克紅腫的雙眼滾動著亮晶晶的液體,要下不下的樣子,聲音激動。

“白,那男人是個瘋子,你留在這裡,我怕..”

“怕我死?放心,只要白家還和段家有生意往來,他再怎麼瘋,暫時也不敢動我的。”

白朮拍著胸脯保證,小聲的在麥克耳邊說。

麥克不放心又很詫異,在白朮漂亮的臉蛋上來回打量。

和他這同學相處三年,他是瞭解白朮的。

白朮性格內向,平時看著怯弱軟綿,又長著一副比女孩兒還要精緻好看的臉,經常受到別人欺負。

他連當時把照片準備拿到白家時,還猶豫了很久。

覺得白朮肯定害怕會拒絕。

不想,白朮答應的很快,還在這一次來這裡救他。

當真看不出,他認識了三年的人,會有這樣勇猛的一面,內心佩服又感動。

“白,那你要小心點。”

白朮點點頭。

站在門邊目送著麥克一家消失在走廊盡頭,而段巖之的人也沒有跟出去,他才安心重新走回包廂。

剛踏進兩隻腳。

‘砰’的一聲,包廂大門就被段巖之帶來的兩個保鏢從外面關上。

碩大昏暗的包廂內,就剩下他和那個瘋子。

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混雜著煙味酒味的安靜空間裡,白朮都能聽見自已胸膛裡劇烈跳動的心臟聲。

砰!

砰砰!

很不安,很緊張。

“過來。”段巖之懶懶的命令道。

白朮很猶豫。

雖不想,但還是要邁著艱難的步子,朝裡面走過去。

眼睛四下亂瞟,看到段巖之坐的沙發旁,還有另一張紅色的沙發。

他想都沒想,突然拐了個彎。

腳才踏出一步,段巖之不耐煩的嗓音又吼了過來。

“誰讓你去那裡的。”

不然呢。

白朮抬起頭,男人高大的身影突然立在在他面前。

段巖之顯然已經沒了耐心。

猛地拽起他的手腕,拉到那邊的沙發上,一把將他按在上面坐下。

自已又抽出一根菸,朝著白朮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那意思很明顯,是讓他給點菸。

白朮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想幹嘛。

先順著他的性子,在桌子上找到一個黑色打火機,給段巖之把煙點上。

段巖之兩手夾著煙,吐出一口菸圈。

看到白朮身上穿著一件厚實的白色羽絨服,就覺得有些扎眼。

“還不脫掉。”

什麼?

白朮吃驚又迷惑的看向段巖之。

心中不恥。

明明這男人長了一副隨便一勾手指,都有女人拼命往上貼的絕佳資本,看不出,他竟然喜歡男人。

“我..”

段巖之見他猶猶豫豫,那張清秀的臉上又不會掩飾其他表情,嗤笑一聲。

“想什麼呢,包廂裡開著暖氣,你穿著羽絨服不嫌熱嗎?”

哦,原來他說的是這個,白朮鬆了一口氣。

大大方方脫下羽絨服,放到沙發另一邊。

包廂裡很暖和,不算太熱。

剛才氣急,背上出了一身汗都不知道。

這會脫下外套,突然一股涼意上來,白朮還覺的挺舒服。

抓起衣角,上下扯了扯,讓後背的汗液加快蒸發。

段巖之叼著煙,一隻手懶懶搭在沙發靠背上。

從這小子脫下外套開始,他的眼睛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寬鬆輕薄的白色羊毛衫打底,貼在少年清瘦緊緻的軀體上,竟襯的他本就白皙的臉龐,更加雪嫩。

或許是出過汗的原因。

少年兩邊的臉頰紅紅的,小巧的耳垂也紅紅的。

還有那寬鬆衣領下,露出來的漂亮鎖骨,好像也有點紅紅的。

段巖之越看,越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煩躁的把煙壓在菸灰缸裡摁滅,一低頭才發現。

艹!

他特麼竟對一個男人有了反應。

“穿那麼少,不嫌冷嗎?”

段巖之心煩意亂的抓起沙發扶手上的西裝外套,丟到少年身上。

白朮猝不及防,被那件外套從頭到腰,蓋的嚴嚴實實。

他拿下外套,莫名其妙的看著旁邊已經在自已倒酒喝的段巖之。

這人他媽有神經病吧。

一會說他穿的多,嫌他熱。

一會又說冷,還丟一件外套給他穿。

果然,反派大都是腦子有病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