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中舉

為了掩蓋醜聞，兩家人都有意速戰速決。

林雨涵的婚事從定親到成親的日期才一月不到，唐家人更不重視，唐父唐母一次都沒有出現在清河村。

引的村裡人竊竊私語，顧及著林家人臉面沒有人去當面問。

而林雨涵成親當日，唐凡也僅僅用一頂小轎來接的親，四個轎伕一個媒婆外加新郎官，還有僱的兩個敲鑼打鼓的。

男方家的親戚是一個都沒有出現在迎親隊伍裡，與林雨涵的期待的風光大嫁有著天壤之別。

聽著二叔家堂妹的奚落，蓋頭下的林雨涵怒火中燒，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這還不是她最難堪的時候，等她進了唐家，她的苦日子才真正的開始，她自以為拿捏住唐凡，就能在唐家呼風喚雨，現實會給她狠狠的一擊。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謝垣和林海都參加秋闈回來了，謝垣不負眾望的中了舉人，林海自然是沒有意外的落榜了。

要說林海這段日子過的是一團糟，以前家裡的雜事都是魏春華一個人解決，根本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安心讀書。

可秦蓮根本做不到像魏春華一樣把他的時候照顧的細緻入微，反而還需要他花費心神去照顧她。

魏春華嫁給馬忠後第一個月就有了身孕，馬忠家按照習俗瞞到三個月，才放心的和其他人報喜。

自懷孕後，魏春華被馬家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一點重活也不讓她做，就怕不小心傷到她。而她的繼子小牛對她懷孕之事也沒有任何隔閡。

還出言寬慰，“娘，等弟弟出世，我幫你一起照顧他。”

把魏春華感動的落淚，之前在林家，她做的再好，也只是被張喜翠挑刺辱罵，林海在家還能偶爾維護。

可自從嫁進馬家，公公婆婆慈愛，相公素來體貼，除了房事上不聽自己的拒絕，其他時候一向以自己的意見為主。

自己對小牛好，小牛也把自己當親生母親看，一家人和和睦睦。

現在自己還有了身孕，魏春華感受到了老天爺對她的眷顧，才會在她陷入絕境時，被拉了一把，給了她現在的幸福。

林海在聽到魏春華懷孕的訊息後，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夜，第二次憔悴的開門，擠著笑對家人說沒事。

從那以後，好像全神貫注的關心秦蓮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一個人在書房讀書時，經常走神，落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在謝垣中舉的第三天，林海敲響了謝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謝母，看見來人，謝母眼中劃過一絲意外。

“林海，你怎麼過來了。”語氣談不上多好。

林海並不意外謝母的態度，神情苦澀的問道，“伯母，謝垣在家嗎？”

謝母有些疑惑，兩家人都大半年沒有打過交道，這林海怎麼突然找上自家垣兒？

看著半年前還是意氣風發的秀才郎，現在卻面色憔悴蒼白，雙眼無神，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的眼前人。

謝母的心裡不由感嘆了句善惡到頭終有報。或許還有一點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可惜吧。

“他出門轉轉去了，應該馬上就回來。”

“你要有事找他，就在這裡等吧。”說完也不再招呼林海，轉身去忙自己手頭上的事了。

林海看著謝母的背影，抬腳想跨進去，腳懸在半空，想了想又收回去了，在門口的樹蔭下等了起來。

謝垣一行人回來的很快，夏日的烈陽像火一樣灼熱，謝垣和林清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面轉轉，想著整天待在家裡憋的慌。

才沒走多遠，兩個小的就熱的不輕，嚷嚷著要回家，於是幾人就打道回府。

“小叔，前面有人。”離謝家大門還有一段距離，小小就眼見的發現了樹蔭下的林海，開口提醒。

而林海，也聽見了小小的聲音，抬起頭看向走近的四人。

謝垣夫妻倆手牽手，一人一邊牽著一個孩子，這一幕像極了一家四口。

林海怔住了，呆呆地看著，心裡的酸澀如雜草般橫生。如果自己沒有和離，春華是不是就懷的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一家人手牽手散步。

他知道自己這個念頭不對，可他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不這樣想。

“林海，你怎麼來了？”謝垣對不在意的人根本不想花費一點心神，語氣冷淡。

“我找你有點事，想和你聊聊。”

林清放開謝垣的手，看著林海的樣子，明顯是日子過得不好，她心裡不由的替春華嫂子開心。

“我帶點點和小小先進去了。”

“好，你們先回去，我馬上就回去。”謝垣目送三人走進家門。

等三人的背影消失，才把目光挪到林海身上。

“什麼事？”和對陌生人的態度沒什麼兩樣。

林海苦笑著，“謝垣，你知道我曾經非常妒忌你嗎？”

自己和他是一個村的，他是夫子喜歡誇獎的弟子，而自己只能做卑微的影子。

自己不苦悶嗎？憑什麼一樣的寒窗苦讀，一樣的勤奮努力，自己就是沒謝垣厲害，天賦就那麼重要嗎。

“你要是就想說這個，那我沒必要再聽下去了。”妒不妒忌謝垣根本就不在乎。

“我現在很羨慕你，而我自己活該，毀了我的一切。”

他是真的愛春華，可自己在外比不上謝垣，春華只會說，人家天賦過人，我們這樣就很好了，已經比其他讀書人厲害了。

而在自己救了秦蓮後，她無家可歸，自己只是想先收留她幾天，給她找個能餬口的工作，讓她能自己養活自己。

可秦蓮信自己，自己苦悶時宣洩的話，她堅定的說相信自己是最優秀的，自己的努力是有回報的，她說她相信自己未來一定可以脫穎而出……

或許就是那些崇拜，讓自己漸漸迷失了。

後面第一次犯錯和秦蓮有了關係，除了一丟丟的提心吊膽外，更多的是春風得意。

也就是在自己和秦蓮有了關係後不久，自己就中了秀才。

謝垣卻失利落榜，他開始沉迷於秦蓮這段情感，是她讓自己戰勝了一直以來壓在背上的高山。

越陷越深，走向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失去春華，我真的很後悔，希望你以後不要有這樣錯誤的選擇。”

他能看見，謝垣看她妻子的目光裡的愛意，自己犯的錯不希望他將來也會經歷。

聽了這話，謝垣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皺起眉，看林海的眼神變成明晃晃的厭惡。

“林海，你真噁心，你配不上春華嫂子。”

“不要把所有男人都當成心智脆弱的你，需要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尋求慰籍。我這輩子都不會犯那種不可原諒的錯，我不會打著愛的名義，去傷害我最愛的人。”

等謝垣這段話說完，林海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慘白。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他喃喃自語，身形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