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是不介意孩子被別人在鎮上拾到,便把他們放在這裡。”看著兩個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謝垣對著外表胖乎乎顯得格外白嫩的謝家寶明顯嫌棄,這個孩子算是被張家人寵廢了。

可惜了小秋生生在了張家,他雖心疼她,可什麼也做不得。若是他有任何心軟的行為,這對夫妻絕對會像甩不掉的水蛭,死死的攀在謝家吸血。

聽見謝垣要扔孩子的話,夫妻倆跑了數步的背影一頓,張長生咬咬牙想賭一把,拽過謝明雅接著往前走。

“謝明雅,你知道我做得出來的。你不是見識過嗎?”

謝明雅再也不敢走了,以她對二弟的瞭解,如果今天自己敢丟下孩子,下一秒他就會把孩子丟鎮上,不會管孩子是不是還小,是不是無辜的。

大嫂餘馨剛家進門的時候,她在家待嫁,看上了大嫂陪嫁的一個鐲子,便想讓大嫂把鐲子送給自己。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結果一向待自己好的大嫂,居然不同意。

說鐲子是過世母親的遺物,是她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想念。當時她生氣急了,剛嫁進自己家,還沒有站穩,這女人就不裝了,一個破鐲子都不願意給自己。

她心裡恨極了,暗暗發誓一定要拿到鐲子。開始和父母鬧,大哥鬧,家裡鬧了好幾天,一向疼她的幾人就是不鬆口。

她氣急了,沒想到自己家人都偏向那個才嫁進門的外人,這次自己要是忍了,以後這個家還有自己的位置嗎?

乾脆絕食來威脅眾人,連續兩天的不吃不喝,身體虛弱的只能躺在床上,看她有氣無力的,一向疼她的大哥忍不住先鬆了口,讓她吃飯,說會勸大嫂把鐲子送給自己添妝。

哪怕爹孃在旁邊不同意他這麼做,還是從了自己的心意。

就在自己要吃端在床前的飯菜時,二弟居然從私塾回來了,非但沒有幫著她指責大嫂,還把她床前的飯菜端走了。

“愛吃不吃,要尋死,去外面找地方,別髒了家裡的地方。”她永遠記得當時二弟說的這句話。

二弟找大哥談了心,也拉走了一直守在床前的謝母,不讓他們管自己的死活,大嫂的鐲子最終沒有落到她手裡,她餓的實在受不了了,乖乖去廚房吃了飯。

從那以後,她對這個二弟就怵的慌,心裡清楚這個人是真的不會管她死活。

想到這,心裡更恨了,瞪了眼謝垣。“長生,我們帶孩子們走。”咬牙切齒道。

知道謝明雅的秉性,若自己不在,恐怕這一家人還會纏上來。

“謝明雅、張長生,你們現在想破鏡重圓,不就是看我考上了秀才,可是我現在可以明確的說,我謝垣將來就是富貴了,也不會讓你們張家人佔到一絲一厘的好處。”

“我不是大哥,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骨肉親情。”

“謝垣,你真是好樣的,我們等著瞧你能走多遠。”被謝垣扯下臉上的遮羞布,謝明雅放下狠話。

一家人狼狽離去。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謝垣轉過頭,看見林清從門內走了出來。

“你都看見了。”苦笑的問。

林清的眼裡都是疼惜,“謝垣哥,你做的沒錯。”她安慰這這個看似冷血內心卻格外柔軟的人。

“我知你作為舅舅,對孩子是有情的。”她在門內,聽見了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哭啞了。

“清清,我這個二姐和二姐夫骨子裡都是自私自利的。”所以他不願意對這兩人有好臉色。

“他們的兒子張家寶小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樣霸道自私,現在也被這一家人教壞了性子。”

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憐了秋生,她才兩歲多,活在這樣重男輕女的家庭裡,被欺負的變的膽小怯弱。”

“我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我明明可以拉她一把,卻因為私心而無動於衷。”他不是清清心目中的君子。

“謝垣哥,這本就不是你的錯,錯在秋生的父母。”是他們的行為,以後他們的孩子才會毀了一輩子。

她拉過謝垣的手,把他握成拳的手掌開啟,“人本就是自私的生物,如果我要因為做善事,傷害了你和謝伯謝嬸,或者點點小小中的任何一個人,我寧願自私。”大公無私的是聖人,可人間又有多少不利己的聖人。

“你不能為了別人傷害自己,你受傷,難過的也只有我們這些最親近你的人。”緩緩的疏導謝垣走出禁錮自己的圈。

“清清你說的對,若是我的心軟,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我寧願負的是別人。”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幫他揮散心中的陰霾。

或許以後有機會他可以暗中幫助一下她,可此時他只能袖手旁觀。

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平之事,林清想到謝垣將來會做官,怕他會成為一個正直不懂變通的官,那種人在官場往往是最先成為別人刀下亡魂。

“謝垣哥,你答應我,以後不管遇到多不平之事,多需要你幫助的人,不管是老還是幼,你都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助人的前提是把自己放在安全的地方。”忍不住開口需要謝垣的一個承諾。

“好,我答應你。你也一樣,我不需要你冒險,不管將來遇到任何情況,你要把自己的安危擺在首位。”

“好,一言為定。”舉起手掌,要和謝垣擊掌為盟。

“啪”,看自己的一掌,發出的響聲,謝垣才恍惚自己用力過猛。

林清的手掌心瞬間紅了,“清清,我不是故意的。”他懊惱的盯著自己的手,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幾下。

林清噗嗤一笑,被謝垣的反差感喜到了,

“不疼的,就是看著紅,又不痛。”把自己掌心舉到謝垣眼前,給他看。

想起前幾天鬼鬼祟祟的身影,她的神色不由正經起來,“謝垣哥,我有事要和你說,我們進屋。”

怕隔牆有耳,等進了屋,她才把情況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和謝垣說了自己的猜測。

讓他配合自己的計劃。謝垣雖然擔憂,但除了按照計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自己在明敵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