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垣來回跑一趟,都沒有用到五分鐘。

直接把手上的山藥紅棗糕連著盤子往桌子上一放。

正在和謝父說之前試探謝垣的事,可能不久後就要有兒媳婦的謝母都被他神出鬼沒驚了一下。

“這是清清自己做的山藥紅棗糕,送過來給你們嚐嚐。”

“點點和小小在隔壁吃,這幾塊是給你們的,不用給我們留著。”

也不等謝父謝母問,就往回走。

知子莫若父,看兒子的行徑,和清清成為一家人是穩了。

“這小子,像我。”謝父一臉笑意的對謝母說。

“你是該準備準備了,把提親的東西備好,不久就能用到嘍。”

說著拿起一塊山藥紅棗糕,先遞給謝母,自己再重新拿一塊吃了起來。

謝垣趕回去,就看見林清在給兩個小孩餵食,怕燙著孩子,還放在手心輕輕吹一下。

謝子煜和謝子音鼓著腮努力咀嚼著,嘴角還粘著碎屑。

林清也不嫌棄小孩子髒,直接用手拂去。那一低頭的溫柔,直接入了謝垣的心。

見林清光顧著照顧孩子,都沒有發現自己回來了。

略帶醋意的說,“清清,我的糕點呢?”

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用這個委屈巴巴的口音,把林清的雞皮疙瘩都激出來了。

“在桌子上,自己拿。”她專心致志的照顧孩子,不去看某人。

見林清真的不理自己,謝垣認命的自己去拿了糕點。

和謝父一樣,謝垣的第一塊糕點遞到林清的嘴邊。

她看著修長白皙的手,心裡默默給男人加了分。

張嘴,像孩子一樣等著投餵。

山藥紅棗糕一塊不算小,全部塞嘴裡,她的形象就要沒了。

便只咬上一口,剩下一小半在謝垣手中,準備吃完嘴裡的再吃剩下的一半。

然後,她就親眼看著某個男人,把自己咬過的半塊山藥紅棗糕直接吃了。

吃完還不忘說一句,“確實好吃。”

林清:無語死了。

兩個大人加兩個孩子把剩下的糕點吃完後,謝垣便帶著謝子煜和謝子音回自己家了。

謝子音哭哭啼啼的不願意走,要和姨姨再待一會。

謝垣有終身大事要和父母商議,自然也不慣著小孩。

連哄帶騙的把兩個小的帶了回去。

翌日一大早,謝母就帶著同村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娘做媒人來提親。

林清父母雙亡,自己的親事自己做主,雙方互換了生辰八字,經過媒人大娘神秘複雜的測算,變成了天作之合的良緣。

謝母直接現場給了林清“過書”為定親的憑證,她也“回帖”進行認可,雙方正式便成了未婚夫妻。

成親的日期挑在來年的春天,謝垣倒是想早日迎娶嬌妻。

可謝母考慮到他馬上就要參加科考,精力有限。

也不能急在一時半會,乾脆把日期挪到開春。

林清自然也沒有意見

自從訂完親,謝垣也不避嫌了。每次在書房溫習完,就藉著勞逸結合跑來找林清。

把點點氣的不輕,硬硬的小叔天天和自己搶軟軟的姨姨。

看著夾在中間的人形阻礙,作為哥哥的小小,像個小大人一樣懂事,把妹妹哄了出去。

“你幹嘛和孩子計較,點點還小,你和她吃什麼醋。”

“這酸溜溜的味道,我隔著老遠就聞到了。”故意用手在鼻子周圍扇來扇去,調笑謝垣的幼稚。

“我就是幼稚,但只對你幼稚。”

“好想現在就把你回家,關起來,然後…”

剩下的話謝垣沒說完,但是眼神像著了火一般,快要把林清燒出洞來。

林清被看的耳根紅了。自從兩人定親後,謝垣就向是開了竅,情話一茬接一茬,她都要招架不住。

“給。”自從定親後,林清便想送一個定情信物給謝垣隨身攜帶,想想了便親手繡了個香囊。

香囊內放了些她自己採摘的金銀花、薄荷、丁香、紫蘇葉及艾葉,既能提神醒腦,還可以驅趕蚊蟲。

香囊外很俗套的繡了兩隻交頸鴛鴦,只要謝垣掛在腰間,別人就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了。

雖然不擔心他主動拈花惹草,但總有一些鶯鶯燕燕喜歡飛蛾撲火。

謝垣用手撫摸著香囊上的鴛鴦,情不自禁的笑了。

他的清清,也是在乎他。

就像他不喜歡清清被別人搶走一樣,清清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說著對自己的在乎。

“我一定會一直帶著。”

這個繡工不算多出色的香囊,謝垣帶了一輩子。

裡面的香料換了無數次,那對鴛鴦在日積月累的撫摸中磨損嚴重,謝垣也未曾丟過。

當然,這是後話。

“點點和小小也該啟蒙了吧。”

“你是怎麼打算的。”

相處這麼久,她對兩個孩子也是有感情的,自然要精心為他們的將來謀劃。

“我準備等科考過後,自己先給孩子們做啟蒙。”

“等他們六歲,再送到私塾讀書。”

謝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孩子還小,送私塾也不方便。

而且附近的私塾的夫子,多古板愚昧,墨守陳規。

還不如自己來給孩子啟蒙,既不會耽誤孩子學,也不會擔心將來變成書呆子。

等上他們年齡大一點,送到鎮上或者府州的私塾,見識上也會更廣闊。

見謝垣有規劃,林清也就不去指手畫腳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陪你散散心。”

明明她是嫌一直待在屋裡悶得慌,找個藉口出去轉轉,偏偏要說是陪。

“好,走吧。”

一個月前還是乾涸到寸草不生的土地,此時已經到處都是綠色。

經過這次大旱,村民們都在自己家田地裡積極的種耐旱還產量大的糧食,吃一塹長一智。

每個人都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又一些人口多的家庭,種完自己家的土地,還跑去開荒。

天啟國地大物博,可惜人口偏少。

朝廷是鼓勵老百姓開荒的,只要是新開的荒地,你種了糧食,三年內是不徵收稅的。

政策是良策,可惜就可惜在人力有限,還是荒地居多。

兩人沿著村間的小路一直走著,享受著在一起的時光。

沿途也有相熟的村民笑臉問候。

“謝垣和林清丫頭出來了。”

“等著來年喝你們的成親酒。”

還有一些嬸子,性格上比較開放。

“吆,小兩口郎才女貌的,等成親了給謝家趕緊添丁,嬸子我等著一年喝兩次喜酒。”

.........

林清只能尷尬的微笑,而謝垣就顯得遊刃有餘了。

一向在外清冷的讀書人,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斷過。

“嗯嗯。”“好。”“一定要來。”

等才走到村口,林清就迫不及待的要往回走。

成親前,她是不想和謝垣一起出來接受三姑六婆的洗禮了。

“公子,請問林秀才林海是家住這裡嗎?”

問路的姑娘年齡看著也才剛及笄,身著一件素淡的白色長裙,外配紫紗衣,裙裾上繡著幾朵紅梅,極為淡雅的裝束。

風吹過,身形稍顯單薄,水汪汪的瞳眸,楚楚可憐的氣質,像菟絲花一樣嬌柔。

這熟悉的胭脂水粉香,林清不難看出來人是誰。

她的視線落到來人也就是秦蓮的腰身上,小腹明顯的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