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子裡對孟巖的處分李君立並不清楚,不過依照李君立的經驗,孟巖這次大機率是沒有辦法翻身了。

開除是不可能開除的,不管調到哪兒去,好歹也是有份工作不是?

解決完了孟巖之後,李君立又拎著她的大喇叭,跑去了許紅纓上班的託兒所。

現在還沒到放學的時間,託兒所的門關著,李君立進不去,她也不著急,很有耐心地在外面等著。

孟芸和孟嬌兩姐妹在不遠處躲著,她們朝著這邊兒張望,看著坐在託兒所門口的李君立。

“媽她好像確實不一樣了,她那麼疼孟巖,還是動手毀了他的工作。”

說起這個來,孟芸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雖然之前就知道李君立會這麼做,但親眼瞧見她動手,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孟嬌倒是還好,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是孟巖和許紅纓做得太過分了,要不然媽還會繼續忍下去。”

這次的事情也是觸及到了李君立的底線,當然,李君立的底線是彈性的,可以一降再降,只要事情解決了,她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但這一次可不一樣,孟嬌沒有給李君立忘記疼痛的機會。

她攔住了要為李君立出頭的孟芸,將對付孟巖的法子告訴了李君立。

“媽,你在家裡解決不了孟巖,就到廠子裡去解決他,把他做的事情全都抖出來,到時候什麼事兒也都解決了。”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會幫你的,該說的都說了,怎麼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孟嬌只是提出了方式,實施的人是李君立,也只能是李君立。

這事兒換她們姐妹任何一個人去都沒有這樣的效果,萬一李君立心疼孟巖,改了說法,到時候就會把她們姐妹撂在坑裡面。

被坑過無數次了,總也要學乖不是?

兩口子不辦人事兒,那就宣揚的天下皆知,關起門來總是家事兒,秉承著家醜不外揚的想法,事情永遠都得不到解決。

孟芸神色複雜地看著孟嬌:“嬌嬌,你在鄉下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過去的孟嬌不是這樣的性子,她也想不出這樣的解決辦法,孟芸並不會覺得孟嬌的辦法太過狠辣,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妹妹。

她所遭遇的事情肯定比她說出來的更加艱難,否則的話,她也鍛鍊不出這樣的應對方式。

孟芸說著說著,情緒上頭,伸手就將孟嬌給抱住了:“嬌嬌,你受苦了……”

孟嬌被孟芸攬在懷中,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柔和了下來,她拍了拍孟芸的後背,笑著說道。

“姐,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孟芸吸了吸鼻子,悶悶地應了一聲,她放開了孟嬌,只是看著她的眼神卻越發心疼了起來。

孟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託兒所放學的時間,等到託兒所的大門開了之後,李君立一馬當先,拎著大喇叭就朝著許紅纓所在的班級跑了過去。

許紅纓面對班級的孩子時,態度還是極好的,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對每個孩子都很關心,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她。

許紅纓所在的班級裡有兩個老師,總共負責二十個小朋友,放學的時間到了之後,這二十個小朋友很快就被他們的家長接走了。

就在小朋友們都被接完了之後,許紅纓鬆了一口氣,扶著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和她同班的何蘭手腳麻利地幹活兒,將教室裡的桌椅板凳什麼的都收拾整齊了,杯子什麼的也都放好了。

許紅纓不好意思地開口道:“何老師,對不起啊,我這懷著孕呢,不能太勞累,真是麻煩你了。”

何蘭聞言,笑著擺了擺手:“許老師,你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女人,誰不知道懷孕的辛苦?你歇著就好,我多幹點是應該的。”

何蘭並不在意這些小事兒,許紅纓人不錯,自己幫忙多做點也沒什麼,等以後自己懷孕了,許紅纓也會幫她的忙。

“何老師,太謝謝你了。”

許紅纓不做事兒,但好聽話還是要說的,她笑眯眯地看著忙活的何蘭,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聊著天。

“許紅纓你個混搭王八蛋,你敢動手打婆婆,簡直天理難容!”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溫馨美好的畫面,許紅纓整個人都懵了,愕然地回頭,然後便看到了拎著大喇叭站在班級門口的李君立。

此時的李君立滿臉紅腫,頭髮散亂,模樣看起來很是癲狂,而從她口中吐出來的話卻化作巨石從天而降,死死地壓在了許紅纓的身上。

“許紅纓,我跟老媽子似的伺候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大家來瞧一瞧看一看,這就是託兒所的老師許紅纓,這就是動手打婆婆的許紅纓,大家快點來看她!”

經過大喇叭擴音之後,李君立的聲音又尖又利,猶如魔音穿腦。

許紅纓驚恐地看向李君立,大腦一片空白。

她聽著李君立將她所做的一切都抖落了出來,她看到還沒離開的家長們都圍了過來,他們在窗戶外面站著,對著她指指點點。

“她還是託兒所的老師呢,你們瞧她把婆婆打成什麼樣子了,她敢打婆婆,背地裡是不是也敢打孩子?”

“就是就是,這樣的人怎麼能當老師呢?”

“替她丈夫下鄉的小姑子回來了都不讓人住家裡,想盡辦法把人擠兌走,這也太不是人了吧?”

“當她的婆婆也太可憐了,她怎麼還有臉在那裡待著呢?”

“就是,懷個孕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誰還沒懷過孕?她這還沒顯懷呢,顯了懷豈不是要把婆婆給打死了??”

來接孩子的家長大都是孩子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之類的,帶入自己的身份,她們狠狠共情了李君立。

這做兒媳婦的怎麼都是晚輩,怎麼能對自己婆婆動手呢?

許紅纓對婆婆動手,那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就該被千夫所指。

許紅纓就是個窩裡橫,在家作威作福行,真遇到事兒了,她可支稜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