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許紅纓愣住了:“你說什麼?”
是她耳朵出現幻聽了嗎?要不然怎麼會聽到李君立要趕她走?這怎麼可能,李君立難道不想要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了嗎?
一定是她的錯覺。
然而李君立卻沒有管許紅纓在想些什麼,她語氣平靜地說道:“我說,既然你覺得在我這兒受了這麼多委屈,既然你覺得我伺候不好你,你就回你孃家去,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嗎?”
“你讓你爹媽去伺候你,他們愛怎麼伺候就怎麼伺候,我不伺候了!”
李君立說著說著,態度逐漸變得強硬了起來,語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柔和。
她真的受夠了。
一開始的時候孟巖和許紅纓兩個對她的態度很好,許紅纓雖然不幹活兒,但好歹嘴裡也沒有說過什麼難聽話,偶爾也會說點好聽的,哄得李君立眉開眼笑,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而孟巖呢?自打他們兩口子回來之後,他的態度也變了許多,他的嘴巴會說,也會幫著幹活兒,哄得李君立團團轉,她心裡面自然是十分熨帖的,幹起活兒來也是越來越帶勁兒。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暴露了自己真實的模樣。
首先就是孟巖,他不樂意幹活兒了,每次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是照顧孩子,就是照顧許紅纓,所有的活計全都堆在那裡,等著李君立來做,不管李君立下班多晚,回家之後她也要做飯晚,洗衣服,收拾家裡的衛生。
事情做得多了,偶爾的李君立也會生氣,而一旦她生氣被孟巖看出來了,他也會過來幫忙做點事兒,但沒有做多少,許紅纓就會開口喊人,讓孟巖回去,剩下的那些活兒依舊是李君立一個人在做。
同樣的事情三番五次發生,每一次的情形都是一模一樣的,幾乎沒有任何的例外。
而這段時間李君立幾乎天天被許紅纓挑刺兒,她最常說的就是她爹媽願意伺候她,說李君立伺候她的心不誠,故意對付她,還說李君立如果不想要伺候她,就放她走,多的是人願意伺候她的。
老實說,一次兩次還能忍受,可是次數多了之後,李君立也有些累了。
為了許紅纓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李君立放棄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孟正濤帶著孟嬌搬出去了,大女兒也跟她離了心,為了兒子兒媳婦他們一家三口,李君立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到頭來卻沒有換得許紅纓的真心對待,對她的態度反而越來越惡劣了。
這真的很沒有意思。
尤其今天李君立去了孟嬌那裡,看到她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的,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立立整整的,李君立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孟正濤跟她說過的話。
孟巖和許紅纓真的沒錢嗎?他們真的落魄到要去住那樣的破房子嗎?
要知道他們是雙職工,手裡的存款可不少,孟嬌離開京城五年,回來之後都能租到那麼好的房子,孟巖和許紅纓兩口子租不到?他們是租不到,還是不不願意租?
而他們弄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是為了什麼?
自己的無數次退讓,卻換不來這兩口子的真心,反而讓他們越來越過分。
就比如現在。
自己剛剛被許紅纓訓孫子一樣的訓斥,孟巖那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可是現在當她說出讓許紅纓回家的時候,孟巖卻像是突然活過來似的。
“媽,你別生氣,紅纓也不是故意的,她現在還懷著孕呢,脾氣有點大,你多體諒體諒,她真不是故意的……”
他們兩口子在家住著甭提多舒服了,家裡的一切花費都是李君立出,什麼活兒都是李君立做,他們兩口子的日子過得可逍遙了。
這次也是他們兩口子有點過格了,這才把李君立給惹毛了。
見她似乎是真生氣了,孟巖可不得要安撫她的情緒。
然而孟巖這會兒開口,卻讓李君立覺得更加失望,她深深地看了孟巖一眼,開口道:“老二,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之前自己被訓斥的時候,孟巖什麼話都不說,現在他倒是活過來了,又會開口說話了。
孟巖愣住了,還沒有明白李君立話中的意思,她已經懶得再跟孟巖說什麼了。
“你既然覺得在這家裡住的那麼委屈,那就回你孃家去,我倒是要看看你爹媽會不會像是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你。”
李君立撂下這句話後,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真的是受夠了,誰家娶兒媳婦進門後是這樣的?
李君立自認自己這個婆婆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偏偏許紅纓人心不足蛇吞象,變本加厲欺負她。
這種窩囊日子誰愛過誰過去吧!
許紅纓完全沒想到李君立竟然會發飆,還對自己說出這樣的重話來,這讓性子已經被養出來的許紅纓無法忍受。
她的臉色驟然變了,朝著李君立尖聲喊道。
“李君立,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趕我走嗎?誰給你的膽子?!”
情緒失控的許紅纓惱怒至極,抄起手邊的枕頭就朝著李君立砸了過去。
他們現在睡覺枕的是蕎麥枕頭,分量可是不輕,憤怒之下的許紅纓手上的力氣極大,蕎麥枕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李君立的後背上。
李君立被砸得踉蹌了一下,心中壓制的怒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她竟然被自己的兒媳婦給打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李君立大步朝著許紅纓走了過去。
許紅纓剛把枕頭扔過去後就後悔了,只是扔都扔了,李君立也沒有什麼事情,許紅纓根本就不可能道歉的,眼看著李君立大步朝著自己走來,許紅纓昂著頭看著李君立,擺出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來。
“你想幹……”
只是許紅纓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君立就面無表情的將手中已經涼掉的麵條扣在了許紅纓腦袋上。
許紅纓:“!!!!!”
她整個人都懵了,像是完全沒有想到李君立竟然會用麵條扣她,直到麵條連湯帶水滑落下來,弄得她臉上身上全都是,許紅纓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