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再加上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很多印跡線索已經被雨水沖刷乾淨,所以一時半會警方也無從下手。

章老爺子知道愛孫受傷後是暴怒雷霆,請了好幾家偵探所徹底偵察軍營裡的每一個人,一點點小細節也不能放過。

“不過……”宋佳微想起昨天下午吳昊和章老爺子在病房裡說過的話:“nancy忽然失蹤了,現在大家都在懷疑開搶的人就是她.”

話一出口她就立刻遭到了章竟澤的反對,他說:“nancy不可能對我開槍.”

以他對nancy認識多年以來的經驗告訴他,nancy絕不會是開槍的那個人,至於是誰,他一時半會還捋不出來。

軍營裡全是兄弟,他實在是想不出誰會有動手的目的。

“但是她現在失蹤了,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

章竟澤仍是不同意宋佳微的觀點,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連忙將手臂上的針頭一把扯開,捂住胸口拉開vip房門就要往外走。

宋佳微眼疾手快,拉住章竟澤的胳膊問:“你的藥水還沒注射完,要上哪裡去?”

“咔擦.”

章竟澤擰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踏出病房,臨走前他只給宋佳微留了幾句話:“nancy不見了未必是畏罪潛逃,說不定nancy的消失是他們刻意安排的,到時候她不僅當了別人的替罪羔羊,還隨時都會有危險發生.”

宋佳微消化著他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章竟澤是什麼意思,掏出手機給老爺子傳送簡訊:章竟澤正在回軍營路上。

章竟澤一路驅車回到軍營,胸口還是隱隱作痛,手上的針孔已經沒有繼續出血,他把車子泊好沒來得及顧及宋佳微,而是拿著他防身用的真槍進入樹林。

老爺子連忙調來之前和章竟澤一起接受訓練的那支軍隊,讓他們跟著章竟澤進入樹林搜尋nancy。

樹林裡十分靜謐,章竟澤受傷當天晚上開始下起了暴雨,沖刷掉了他們留下的痕跡,恰好昨天傍晚時分雨停了,林子裡的土地算是幹了一些,被大雨沖刷得像是沒人進入過的狀態。

在樹林裡行走了約莫五六分鐘,章竟澤依稀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在原地停留片刻,上下左右打量著靜謐的樹林。

宋佳微一直跟在大部隊中央,章竟澤停下後她也停住了腳步,其他軍人們以著和章竟澤多年的默契,開始四下分散在附近尋找蛛絲馬跡。

章竟澤環顧四周並未發現什麼問題,忽然靈光一閃,望地面看去。

他看見小徑的中央,有著一串清晰的腳印,他們野戰當天的印跡早已被雨水沖刷乾淨,那麼這一串腳印就是新留下的?他蹲下身子仔細研究著泥印上的鞋紋:“是軍靴!看來昨天開槍的人來過這片樹林.”

宋佳微的柳葉眉擰成一團,思路逐漸理清:“這麼說的話,nancy並沒有失蹤,而是被開槍者打暈留在了樹林裡,昨天開槍者害怕nancy逃出林子,抽出時間過來確認nancy還在不在,沒想到軍靴的鞋印印在了溼潤的泥土上,留下了一串腳印!”

章竟澤起身用著“孺子可教”的目光看著她,宋佳微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線索逐漸明朗起來,然而章竟澤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了。

開槍者重新回來過,他未必會留nancy活口,說不定早已殺人滅口了!但因為軍營戒備森嚴,他無法將nancy運輸出去,所以不論生死,nancy還在林子裡。

他顧不上集合軍隊,跟著腳印一直跑過去,胸口的銳利疼痛又在叫囂著,他單手提槍,另一隻手捂住胸口,腳上的步伐絲毫未曾減慢過。

腳印一直延伸到了昨天他們呆過的蘆葦蕩,此時蘆葦蕩裡被人踩出了一條小道,章竟澤和宋佳微帶著兩個軍人順著小道走去。

兩分鐘後,眼前的景象令得宋佳微捂住肚子狂嘔不止。

nancy已經死了,她的屍首被人扔在蘆葦蕩的中央,兩三匹野狼正圍著她的屍首撕咬起來,像是品嚐著美味佳餚一般。

她的頭皮已經被野狼啃食乾淨,留下白森森的骨架,手指被咬得一塊缺一塊整的模樣,胸前的衣服也被咬碎了露出鮮紅的心臟,有十來只蒼蠅正圍著她的屍首轉來轉去嗡嗡作響。

之所以能認出她就是nancy,是因為她胸前掛著的十字架項鍊。

nancy是基督教信徒。

章竟澤鐵青著臉,空氣中瀰漫著暴戾混雜著血腥腐臭的味道。

良久,他緩緩開口:“通知大部隊,將屍體搬出去.”

軍人們得令後立刻原路折返,他們此刻需要一副擔架和藏屍袋,其中一個和章竟澤感情較好的軍人拍拍章竟澤的肩頭,什麼話也沒說跟著其他軍人離開了。

章竟澤知道,他是在安慰他。

“nancy是很好的對手,也是爺爺的左膀右臂,如今這是活生生切下了爺爺的一根胳膊.”

章竟澤脫下軍外套覆在nancy的臉上。

章老爺子一直很喜歡nancy,不僅是因為她身手有多厲害,更多的是因為nancy就像他的親孫女一樣,總是發自肺腑地對他好替他分擔。

章老爺子常說,讓nancy留在軍營裡教新兵,實在是屈才了。

而nancy總是操著流利的普通話笑道:“老爺子是我的偶像,能替老爺子分擔,是nancy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