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正式和章竟澤見面的飯店,這時候趙逸才赫然發現,他們兩已經很久沒一起吃飯過,甚至這還是頭一回兩人單獨外出。

還真是失敗的一次泡妞……泊好車,宋佳微以著只有兩個人為由拒絕進入包間,要求在大廳裡吃,趙逸向來寵她,也就聽從她的意思。

反正他泡妞無數,早就練成厚顏無恥的臉皮了。

宋佳微是不希望這個關鍵時刻出岔子,現在她不願意多生事端,一點點看似不重要的小事,隨時都會引起那隻狡詐的狐狸的注意。

趙逸按照宋佳微的喜好點好了菜,動作熟稔地掏出一個禮物袋。

這樣的舉動往常對女生做得多了去了,偏偏到了宋佳微這裡他會緊張得要命。

腦裡想的全是她會不會喜歡,會不會收下。

宋佳微標誌性的皺眉不悅又浮上眉頭,她沒有動手拆禮物,而是先問著趙逸:“這是什麼?”

好吧,又得他親自動手。

趙逸邊撕開禮物袋邊解釋道:“上次不是送了你一個可以打電話的腕錶?然而我發現了一個弊端.”

“什麼?”

他取出禮物袋裡的盒子,開啟來拿下鋪在最上層點綴用的木屑:“我發現它功能是齊全,但是沒有gps定位系統,害得我上次打你手機不通,又不知道你在哪.”

去掉木屑後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嶄新的腕錶,比起現在手上戴著的腕錶,這一個明顯要高階很多。

他拉過宋佳微的手解下之前送給她的那個腕錶,關機取出電話卡插進新的腕錶裡去:“這一個新的有定位功能,我手機上下了app,隨時可以點開檢視你在哪,以後萬一你遇到了什麼危險,我可以第一時間找到你.”

接著他就要往宋佳微手上戴,不料這時宋佳微竟然躲了開來。

“佳微?”

宋佳微把手放在大腿上,拒絕道:“趙逸,我不能再收你的任何禮物了.”

“佳微,這是為了你的安全,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剛好這麼幸運的,你總是容易出事,再來一次讓我找不著人,我會急哭的!”

上次車禍也是,如果那時候她戴著這個腕錶,就不用等到天黑才獲救,這一回說什麼他也不會由著她。

“除非你把錢要回去,否則我……”這時候她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是沈連華。

她只好把趙逸晾在一旁,接起了電話。

趙逸看見了來電顯示,就是上次他在佳信看見的那個男人,那個當著他面接走宋佳微的男人。

也是夜色吧裡想要灌醉宋佳微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這樣的人,宋佳微怎麼還會和他聯絡?王俊鵬也對她下手過,結果是得到她的滿臉冷漠。

可為什麼下手的物件換成了這個沈連華,她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呢?宋佳微匆匆結束通話電話,拿起放在桌面上那個舊的腕錶戴上,然後提起包包準備離開:“趙逸,以後不要再給我送禮物了,我這邊和客戶還有點事,就不吃了,這頓我請,算是感謝你給我買了腕錶.”

她說完不等趙逸開口,徑直提著包包離開。

服務員這時端著熱氣騰騰的川菜上來,趙逸看著滿桌子鮮紅火辣的菜餚,頓時覺得口舌乏燥無味。

他低頭盯著特意挑選可以更好地搭配職業裝的白色腕錶,忽然心生煩躁,抬手一把將腕錶往桌上一扔。

漂亮的白色弧線劃過桌面,彈進了火紅色的水煮牛肉裡,辣湯溢位滑落在潔白的盤子邊緣,像是猙獰的吸血鬼在張牙舞爪。

有了上一回的刻意灌酒,沈連華收斂了不少,免得宋佳微對他反感,這一回他將見面地點定在宋佳微常去的啡伴。

一開始宋佳微聽沈連華說見面約在啡伴她心裡發慌,以為沈連華知道了她是在這裡挖的權先生,後來他隻字未提權先生,宋佳微才鬆了口氣。

以為她的復仇計劃還沒走出第一步,就被發現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啡伴的晚上比白天明顯多了好幾倍的客人,店員將高腳桌搬到店門口,一把墨綠色的小雨蓬,雨篷的內裡頂端掛著一盞鵝黃色燈泡,燈泡外是鏤空的黑色鐵絲燈罩,兩把暗黑色的高腳椅擺在鋪著細碎的瓷片上。

這樣的環境,配上音樂和蛋糕,外加一杯咖啡,便是十分休閒安逸的聊天好地方。

然而宋佳微就真的這麼做了,她心滿意足地吃著慕斯蛋糕,左手旁的熱咖啡正緩緩冒出一條白龍。

沈連華有很多想說的話,但話語到了嘴邊,變成了一句簡單的:“你還好嗎?”

宋佳微輕嘗慕斯蛋糕的甜美,重複著沈連華的話:“你還好嗎?我挺好的.”

沈連華見宋佳微似乎想一句話帶過近況,便開口追問:“在戈城關海耽差點得逞,我聽說是你們總裁救了你?你和他很熟?”

該死,這傢伙竟然在調查她?又或者是已經在她身邊安排了監視者?竟然忘了他縝密的心思,讓他知道她和章竟澤有過多來往,怕是會對她進行更深入的調查。

她只好佯裝發怒:“你跟蹤我?”

沈連華焦急地擺擺手解釋:“沒有,你別誤會,章竟澤是易城的風雲人物,他的一舉一動怎麼會逃得過易城人的眼睛,廢關海耽腿的這件事,你們還沒回易城就已經傳開了.”

宋佳微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也是,如果沈連華是派人跟蹤她,應該能發現是她打電話給章竟澤求救的。

她胡謅道:“說起來那天真是祖宗保佑,我好不容易從船上逃離,一路跑在沙灘上向著路人求救,沒有一個人敢幫我,好在總裁在戈城參加國際搏擊大賽,那天也正好出現在沙灘上,我才能安然無恙.”

然而沈連華關心的可不是這個,他關心的是宋佳微有沒有和章竟澤上床,如果她已經成了章竟澤的女人,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染指。

“聽說那天……你喝了那杯帶藥的酒?”

沈連華小心翼翼地觀察宋佳微的臉色,企圖從她臉上看出更多的資訊。

呵,說半天原來擱這等著她,什麼關懷,統統都和以前一模一樣,都是假的。

宋佳微戳下慕斯蛋糕上面的櫻桃塞入口中,鵝黃色的暖燈照進她瀲灩寒涼的水眸裡,卻怎麼也無法溶解她眼底的冰霜。

她吐出寒意:“是啊,那天總裁把我丟進浴缸,還弄了很多冰塊把我泡醒,我才熬了過去.”

聽到這個答案沈連華還是不死心,挑破了問道:“所以你們沒有因為藥性而……”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話語,大家都明白是說的什麼事情。

宋佳微幽寒的水眸望著啡伴幾百米開外的音樂噴泉,那裡站著一對穿著潔白情侶t恤的小情侶,正喊著路人替他們拍照。

很像以前她和沈連華大學時外出旅遊,求著其他旅客幫忙拍照的場景。

她淡漠地說:“我和總裁怎麼可能上床,我沒有攀高枝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