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雨聽後,不慌不忙地從腰間藏玉中取出一個銀灰色的小瓶子。手掌一震,那小瓶就穩穩當當地飛到羅嘯天所做的那張桌子之上,道:“在下由於手頭藥物有限,僅煉出了這一枚丹藥,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羅嘯天一聽小瓶之中裝的是一枚丹藥,立刻喜笑顏開地道:“不妨事,不妨事,邢道友有這個心就足夠了。哦,對了還不知道這枚丹藥的名稱是什麼?”
邢雨見他果然由此一問,就毫不猶豫地說出早已準備好的名稱,道:“這是在下煉製的銀龍丸。開始在下還在為此丹的反噬力發愁,不過現在看來羅城主怕是用不上了。”
羅嘯天只不過是一屆武夫出身,雖然他在此地擔任城主有些時日,可平時他的精力都放在法器法寶之上,對於丹藥還是一竅不通的,出了知道一些成名已久的意外,其他一概不知,所以當他聽到自己手中拿的是什麼銀龍丸,就不由地一愣。
“銀龍丸?”
這時坐在羅嘯天身側的一位邋遢道士反倒開口道:“羅城主可否將此丹藥先給貧道一觀啊?”
羅嘯天見此人對這藥丸好奇,心知他是個煉丹的行家,也就沒說什麼,直接交予對方。
邢雨反倒納悶了,難道此人還能認出這丹藥不成?便好奇地問道:“羅道友,在下還未請教這位道友的高名呢,你也不介紹一下?”
羅嘯天聽後,咧嘴一笑,道:“糊塗,糊塗。這位道友邢道友或許沒見過,但他的名號估計你是聽過的,他就是天泰國常駐傭兵團之一的塵緣傭兵團的專屬煉丹師,趙子敬趙道長。趙道長啊,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邢雨,邢道友。”
邢雨聽聞此人是塵緣傭兵團的專屬煉丹師,臉上立刻露出敬意。但心中卻是一番暗自叫苦,誰不知道塵緣傭兵團在天南中部的排名?那可是丙級傭兵團啊,而且還是排在丙級中的前三位,此人若的名號自己確實沒聽過,不過既然能是那裡的專屬煉丹師,應該在煉丹方面有著過人之處吧。
隨即就用神念探察一番,發現此人的修為自己雖然無法看透,但也能看出個七八,想必應該是一位辟穀中期的修士。隨即邢雨提著的心也就稍微放鬆了一點,畢竟辟穀期的修士在丙級傭兵團中才不過是一個小隊長的角色,而且邢雨可以確定,當修士尚未結丹之前,是無法呼叫體內的人火的,這也就註定了修士在凝結成丹之前,無法煉製什麼高階丹藥。
(三味真火:三味真火是分神期修士利用自身體內的一口真火,及人火,引發天火、地火,三火合一而形成的強勁火焰,溫度極高,有遇水不滅之能,是在人界出現的最強火焰。)
趙道士見到邢雨那恭敬的神情,面不改色地接過羅嘯天手中的銀灰色小瓶,“啪”地一聲扒開瓶塞,先用鼻子聞了一聞,而後將那粒銀白色的丹藥拿在手中看了半天,才懶洋洋地道:“這就是邢道友口中的銀龍丸嗎?我看怎麼有些不像啊?”
邢雨被他說的是心中叫苦啊,但口中卻不能弱下半分,立刻回聲問道:“敢問趙道友,我這丹藥那裡不像?”
趙子敬聽後一撇嘴,道:“銀龍丸是用什麼材料煉製而成,用什麼火焰煉製而成的,想必邢道友應該清楚吧?”
邢雨見他一問未完,又發一問,心生不悅,但轉念一想,看來他是在試探與我,便道:“這個在下自然清楚的很,銀龍丸的第一喂靈藥,也是主藥便是銀龍妖獸的內丹,我可說錯?”
趙子敬聽聞,將那枚銀色藥丸放回小瓶之中,交回羅嘯天的手中,這才懶洋洋地道:“不錯,還有呢?”
“五百年以上的紫靈芝,三百年的黃芪、六百年的肉枝、四百年的......”
邢雨將那些煉製銀龍丸的主次材料,一樣樣的如數家珍一般,一一說出,最後道:“還要使用一株五百年的迫精草為引,最後合以黃綠色的地心之火方可。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迫精草必須的生長週期,必須是正好五百年,若是多上一天,則會誘發藥力的反噬性增大一倍,少一天則會使銀龍丸的激發效果降低到一年的界限,激發潛力的效果與那號稱激發潛力的第一聖藥助元丹相同,不過反噬力同樣也是大的驚人。”
趙子敬聽到邢雨這般說辭,真是驚訝的一時半刻都何不攏嘴,他雖然也知道這銀龍丸的煉製過程,但卻不知道地心火除了黃色和淡黃色的之外,竟然還會有黃綠色的。其次他對那迫精草的使用方法也不甚瞭解,如今聽到邢雨一說,這讓他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哼,倒是不假,不過憑道友的本事恐怕還無法擊殺那銀龍妖獸吧。”
趙子敬雖然被邢雨的才學折服,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就佩服了邢雨,反倒覺得對方捲了他這個塵緣傭兵團專屬煉丹師的面子,刻意地說出了這麼一個讓人尷尬而又極為現實的問題。
邢雨聽出對方話語中的刁難之意,也不氣惱,反而笑道:“這是自然,第一,銀龍妖獸在天南大陸消失的時間恐怕已近萬年了吧。第二,那銀龍妖獸體長數十丈,頭上生有數排尖刺般的長角,不但可以頂撞敵人,同時可以放射殺敵。此獸的鱗甲就是中階法寶砍在上面也不過是留下一道痕跡罷了,若想斬殺此妖獸,沒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為外加溫養了數百年的元神法寶或是靈寶之類的寶物,即使空有元嬰期的修為,也未必能將它如何。”
“你自然知道如此,那還不從實招來,你這丹藥究竟是何物?你根本沒有能力殺死那早就不見的銀龍,這又那會是什麼銀龍丸?”
趙子敬見話說的差不多了,就練練發動攻擊,打算將邢雨方置於死地。
邢雨聽後,反倒哈哈大笑起來,道:“難道趙道友沒聽說過丹藥的成分是可以替換的嗎?天下萬事萬物都是逃不出陰陽五行之理,那銀龍丸也是自然如此,如今妖獸銀龍內丹、肉枝等物都是天上難尋地上難找之物,但是水屬性內丹以及溫陽屬性的靈草天下只怕不只有那二種吧?”
“這......”趙子敬被邢雨一句說說的沒了詞,再說確實也是這個道理,古修丹方中提及的一些妖獸靈草現今已是難以尋覓,所以現今修仙界所用的丹藥配方,一半以上都是從古修的配方上加以改良後的來,而能夠成功改良一個古修丹方的煉丹師那才是真正的煉丹師,不然也不過空有個名號罷了。
趙子敬憋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又聽到不少的修士已經在哪裡說三道四的指責自己,不由地腦門一熱,竟說出令他自己都後悔的話來。
“道友所說不假,不過你是用的什麼東西來替換的?”
“哈。”
所有在場的修士聽到他這份話,都是發出一陣大笑,誰不知道煉丹師每修改成功一個古修的丹方,都會當做性命一般保管,即使不幸身死,也是不會說出丹藥的配方來的。
趙子敬也是發覺自己口誤,便改口道:“這丹藥......這丹藥怪異的很,他不說明白,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其他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然而他的解釋反倒是成了越描越黑的舉動,坐在下方的那些修士倒是沒說什麼,而那些同坐一排的辟穀期修士早已經是笑的前仰後合了。因為他們在趙子敬將那顆銀白色的藥丸取出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精純的靈氣,而那股靈氣一被他們吸入鼻中,他們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就像是受到什麼刺激,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這讓那些辟穀期的修士見後,一個個就如同色狼見美女一樣,眼睛直勾勾的轉不了彎,直到趙子敬將丹藥放回瓶中蓋上蓋子,他們才悻悻地將目光收回,不過那些辟穀期的修士都是知道,那丹藥看一眼就有如此效果,若是服下那對今後的修煉將有莫大的助力。
邢雨觀察到那些同期修士的神情,又看到羅嘯天眼中的熱切,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也就沒有理會趙子敬那無禮的問題,反問道:“趙道友既然說在下的丹藥有問題,那就請你指出問題的所在吧,在下會去之後也好改良一二。”
眾位同期修士見到邢雨在如此受人擠兌之時,竟然還能如此溫文爾雅地說出這麼恭謙的話語,都不由地同時叫好起來,而一些好事的修士也是不時向趙子敬地追問起丹藥到底哪裡不對。
趙子敬對銀龍丸的瞭解原本就處在聽說的那個階段,雖然對配方瞭解的七七八八,但若要他對此說出一二,那卻是強人所難了。於是在被眾修士的追問下,只得說了一些什麼丹藥的顏色不對啊,色澤不夠好啊,氣味不夠濃之類的模稜二可話語。
眾修士聞言都是同時嘆息一聲,看來在他們心中這位煉丹高人的地位瞬間下降了不少。而羅嘯天則是喜滋滋地將那銀灰色的小瓶拿在手中,時不時地把玩起來,時而還露出一陣陣的傻笑,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樣的美夢。
邢雨見後,心中大喜之餘,也毫不吝嗇地為眾修士講了一些煉丹的常識,以及一些緊要所在。
初時講述的內容倒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一些煉丹的基礎知識,什麼樣的丹爐適合煉製什麼丹藥,那種火候適合煉製那種丹藥等等。然而隨著他講述的深入,眾位修士甚至不少同級修士的臉上都出現了一樣的光彩。
雖說煉丹都是專業煉丹師才去染指的東西,但試問哪一個修仙者不想煉出一手出色的丹藥,從而藉此丹石之力來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而那個修仙者又沒有煉過丹藥法器之類的東西呢?其實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罷了,但凡是修仙者都做過此類事情的,只不過到後來他們發現自己不是不適合此道,就是受不了頻頻的失敗而造成的重大損失,這才不了了之。
然而當他們聽到邢雨所說的一些注意事項,以及一些主要手法,火候達到的效果等等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流落出異樣的神采,甚至不少坐在下排的修士,已經開始不顧身份的出現一些躍躍欲試的表情。
而這些對於邢雨來說,不過是自己所知的一小部分罷了,畢竟那些珍貴的藥方,高昂的靈草妖獸內丹,以及旁人根本得不到的黃綠色火焰等等,那才是他自己在煉丹方面最為珍貴的知識財富。而他現在所說的,只要是煉丹術有了一定水平之人都能夠了解一二的東西,他只不過是以一種直白的,直白的,讓人容易接受的方式表達出來罷了。
邢雨說完之後,當他看到臺下修士都用崇敬的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那些同級修士看自己的目光也和善了許多,甚至有的也是帶有敬佩之意,邢雨決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畢竟自己要做的是在這來自天南海北的修士中結下一個善緣,一遍自己將來在這天南六國行事的時候多上那麼幾分方便。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自己現在也算是眾人的無名師傅,並且那些同級修士也是欠了自己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人情。邢雨敢打包票的說,只要自己做事不涉及到他們的利益,那自己今後在天南六國,只要有這夥人存在的地方,都會是大開方便之門了。
“真是沒想到啊。”
最後還是羅嘯天率先從那些愛做美夢的人中醒來,讚道:“沒想到邢道友竟然是如此一位道行高深的煉丹師,看來老哥我還是小瞧了你啊。不知道友可有興趣做我安定城中的專職煉丹師呢?如果那樣,這將是我安定城滿城百姓之福,滿城修士之福啊。”
“羅道友客氣了,道友若是有需要,儘管開口便是。”
邢雨可沒有被他的三眼二語就捧昏了頭,只是說他有需要隨時開口便可,卻不答覆他那什麼專職煉丹師的職位。畢竟需要開口,是一回事,做了此地的專職煉丹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