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雨的腦子裡此時雖然十分混沌,但他本是萬靈之體,在他的靈臺處還是有著那麼一絲清醒的,然而身體卻不由控制地肆意揮舞,這讓他的心也隨著那每一下舞動,而不斷的下降著,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一刻鐘內若還是找不到辦法來阻止這種狂暴,那自己丹田處的靈力就會爆開,到時候自己這個肉身就算是毀了一半,而如果時間超過二刻鐘,自己就真的要神滅了。
他心裡雖然明白,帶身體還是不住地向外拋這藏玉中的每一樣物品,然而怪異的事情就來了,只見他表情兇惡的丟出每一樣物品,然而或是落地,或是打在牆壁之上,都沒能發出多大的聲響。
邢雨利用那還算明智的一點時間,快速的做了一番內視,結果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臉,原來體內的靈力在他發狂的那一刻就開始快速的湧向了丹田,並在那裡聚集起來,原本空曠的丹田一下子顯得擁擠不堪,同時也感到小腹部隱隱有著一陣陣的墜脹感傳來。
發現這個現象後,邢雨的心一下就墜入谷底,再也振作不起來了,因為他知道,吳長恩等人是不會再自己閉關的時候來打擾自己的,而自己此時出了有那在靈臺有的一絲神智上算清醒之外,別的都已經失去了控制,雖然他也不甘心地在心中默唸了幾句清心寡慾的咒語,然而卻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覺得自己越念那咒語,身體舞動的也就越加的狂暴。而那些咒語也似乎並根本起不到什麼清心寡慾的功效,反而是一句句的催命口訣。
邢雨想到這裡,不由地將眼一閉,看來今日的劫難算是逃不過去了,那就任由他去發展,希望到時候結成魔體時,自己還能記得去巡查一下自己的家是怎麼被毀的,那自己也就知足了。
陰陽雙蛇劍,二柄類似小蛇一般的一尺多長的寶劍,直挺挺地被他甩出,然後筆直的沒入牆壁之中。
血色彎刀,被他舞成一個輪子形,轉動著飛出,而後噗地一聲,刀身的大半沒入了地中。
精鋼劍的劍匣,裝有已經煉製好的百香丸的小瓶子,已經煉製好準備用了合成丹藥的格式原材料以及各種毒藥等等,都一一地被他無情的拋棄,發出一陣陣劈里啪啦的聲音,顯然是撞擊在地上或是牆上所發出。
“恩?!”
就當邢雨在哪裡閉目等死之際,忽然發覺自己的手抓到了某一件細小的東西,瞬間,自己又有了一絲對只體的控制力。
邢雨立刻抓住這顆救命的稻草,說什麼也不撒手,鬼知道自己若是一撒手是否還會繼續發狂下去?
邢雨利用這短暫的控制權,立刻盤膝坐下,一邊疏導體內的靈力漸漸散去,充實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邊在心中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將那些已知的未知的,反正是能起到一點清心寡慾效果的咒語統統地念誦起來。
一直到他看到自己那包裹著黑色霧氣和舞動的通紅的手臂,上面的異樣漸漸退去,一顆提著的心這才漸漸地回到原位。
而當邢雨緩緩張開手掌,看到其中那顆細小之物竟然是那顆自己剛剛得到的水系妖獸內丹之時,心中真實說不出的滋味。
自己若不是因為這妖獸內丹,又怎麼會迷了心智,使心中的貪念驟起而引來心魔的入侵?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在最危急的時刻,若不是在胡亂翻騰之下抓到此物,恐怕頃刻之間自己就要失去這來之不易的肉身了,這還真是福之禍所依,禍之福相伴啊。
邢雨輕嘆一聲,將自己在發狂時丟了一地的物品收拾一番,在統計損失結果之後,已經不能用在用肉痛來形容他的心情了,懊惱的讓他險些再次入魔。自己凝練的百香丸原本就不多,不過區區五十之數,可現在剩下的,還不足二十粒,這在自己剛剛達到辟穀期的關鍵時刻,那可是起到穩固、提升的關鍵中的關鍵啊。
而那些剛剛被自己化成煉製丹藥所用的原料,那就更加的慘不可言,一下子損失掉了過半還多,原本每一樣原料都有二十餘份的備份,現在可好最少的只有三二份,多得也不過區區五六份的樣子。
邢雨在得知這麼一個結果後,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頹廢了好半天,才從新提起精神。
“唉......好在當時被心魔控制住的時候身上的靈力都湧向丹田,我那些法寶、煉丹爐之類的貴重物品才沒有什麼損傷,不然真是沒法活了。”
暗自寬慰一番,邢雨這才將古修法球陣從新佈置一番,開始準備起未完的工作。
畢竟丟失的東西死去人,東西丟了,還可以用其他方法挽回,可自己等人此時已經是到了火燒眉毛的關鍵,實在是容不得自己在這麼拖拉下去,誰知道那羅嘯天會不會那根筋搭錯了,在自己煉丹的時刻登高一呼,帶著眾多中級高階修士去平了黑山月的老巢,然後再掉轉矛頭將大軍直指自己?所以說此時是多耽擱一份就多一份的危險。
室內中完好的罈罈罐罐,在他那瘋狂的舉動之餘,也是沒有多少倖免者,只有那些被放在最後面的,才得以躲過那各色毒素的侵蝕,算是逃過一命。
一番忙碌後,邢雨終於得到了二顆百毒丸,雖然不多,但只有羅嘯天服用一顆,自己就絕對有把握將他拖住,直到安定城的高階修士全部散去,恐怕那個吃下此物的倒黴鬼也無法從那讓人發寒的反噬效果中走出,不過話說回來,到時候他即使從那反噬的效果中走出,恐怕也絕不會在成為自己值得重視的敵人了。
邢雨緩緩推開房門,一股溫柔的清風吹入,使得室內那混亂難聞的氣味得以消散一些。
“看來這間屋子需要好好的透透風了。”
在呼吸了外面空氣中那充盈的靈氣,以及那新鮮的帶有淡淡香氣的空氣至於,邢雨不禁發出這麼一句感嘆。
“到那再去找一批年份久的靈草呢?騰龍山到是有不少,可要是回到那裡,沒有一個月半個月的時間也無法打個來回啊?”
此時邢雨真的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了,當他初見到此地的靈草都有不短的年份,就立刻將其採摘一空,現在倒還自己過河拆橋當時到是痛快了,可要是再回頭過河可就麻煩大了。
“看來的去找王海嬌核實一下,看看那些靈草到底是她種植的,還是他的父輩種植的。”
此念一出,邢雨就大踏步地向前廳走去。自己在剛剛回到此地,就曾告訴大家要低調行事,以免在這龍蛇混雜的安定城中招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邢雨在這小院之中沒見到眾人,就估計他們此時不是閉關,就應該都待在前廳侃大山。
果然,邢雨剛一步入前廳,就聽到一夥人在哪裡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凝聽之下,邢雨很快就發現說話之人分別是青霞、王海嬌、王雙印三人,反倒不見李月、吳長恩和吳信,便快走二步上前道:“霞妹,李月他們人呢?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青霞看到邢雨出關,一點都不高興地埋怨道:“你們這夥人有病是不是?剛剛撿回一條命,也不慶祝一下,就一個個的去閉關?我對你們這玩命的舉動還真是無語了呢。”
邢雨聽她如此一說,懸著的心隨即也就放了下來。在交談幾句,邢雨就發現不對,心道:“這小丫頭一天到晚不是偷懶就是溜出去玩,沒見到她怎麼修煉啊?怎麼修為反倒已經進入了開光後期的階段?”
可當他看到青霞肩頭站著的那隻血鴉王,一切疑惑就迎刃而解了,估計一定是紫煙對她起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幫助。隨後也不深究,轉而對王海嬌問道。
“敢問王道友,你小院之中的那些藥草是誰種植的?是你親手所種?還是你父親所為?”
王海嬌聽到邢雨如此一問,原本嬉笑顏開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怒道:“好啊,你若不提我還真給忘了,你當初不是說借一點用嗎?怎麼都給採摘一空!那可是我父親臨終前交給我的遺物啊!說罷,你要怎麼陪我。”
邢雨聽到這個壞訊息,原本心中的那點僥倖也隨之隕滅,同時一個不好的念頭漸漸誕生出來,那些靈草根本就不是因為自己佈置的陣法,而短暫催熟的,而是原本就在此地生長了幾百年,自己初到此地,只顧得佈置陣法,並未在意罷了,而當自己閉關出來,因為此地被陣法罩住,使得空氣流通相對緩慢,這才聞到那濃密的藥香味。
“王道友不必惱怒,大不了我在少些東西給你解悶也就是了。對了,你知道此地五百年左右的靈草都是什麼價格嗎?”
邢雨雖然心中鬱悶,但畢竟是自己先將人家的靈草採摘一空犯錯在前,也就只好先賠罪,而後做起最壞的打算,詢問起當地藥材的價格。
王海嬌見他如此一說,面色稍緩,道:“好,我要和霞姐姐那隻鳥一模一樣的靈鳥!還要你賠給我一千顆和上會一模一樣的丹藥。還要......”她雖然板著臉,但卻毫不客氣的來了個獅子大開口,說出一堆東西,而後才說起當地藥材的事情,道:“咱們安定城什麼都好,就是距離天泰國的神來城進了一些,一般好點的藥材都被修士拿到哪裡去賣,或者換成品丹藥了。恩......如果非要說當地有沒有五百年左右的靈草,那麼估計有的話,一株的價格也會是近萬通寶的天價了。”
邢雨聽到她那獅子大開口的討要,心中就已經有些不耐,而後在聽到一株五百年左右的靈草在安定城既然要賣到近萬通寶的價格,心情一下子壞到了極點。暗自猜想就算回到神來城,那五百年左右的靈草價格恐怕也不會比這裡低到哪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事情後,邢雨更加覺得前路艱難,他此時在嘗試過丹藥的助力後,是在不想再去靠自己慢慢苦修來增加修為,便陰著個臉,招呼王雙印一下,走出店門。
王雙印見自己的師傅一臉不悅之色,並且單獨叫自己跟隨,還以為是自己哪裡做錯了什麼,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了,說也不說地止住了和他人的談笑,立刻跟了上去。
初時王雙印是越走越害怕,因為自從自己跟隨邢雨之後,就沒見過他對自己如此的冷淡啊?難道自己真的犯了什麼大錯不錯?可走了一段路程,他就漸漸的放下心來,因為他發覺這條路是直通安定城城主羅嘯天的府邸,略微猜想就知道了邢雨一出關,就帶著自己直奔此地的原因。至於為什麼邢雨只帶自己而不帶其他人,估計要麼是因為李月等人尚在閉關,其他之人不夠信任。要麼就是按照邢雨自己所說,一切低調行事?反正不管什麼,這都讓他的心中發出一陣陣的喜悅,要知道他雖然與邢雨有師徒之名,可邢雨做什麼事情那都不帶著自己的啊,今日無論如何都說明自己已經取得了師傅的信任了,這讓他又怎麼不喜呢?
邢雨像是發現了他的內心變化,出聲說道:“想必你也猜出我帶你出來的目的了吧。我也就不在多說什麼了,畢竟注意是你想出來的,風頭若都是讓他人佔去,反倒不好。對了,等事情辦妥之後,你想辦法聯絡一下黑山月,讓馬浩炎悄悄的來一趟。”
王雙印聽到邢雨如此一說,表面上雖然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但他的內心深處,卻已經是翻騰不已,一番子弟明白,弟子不會讓師傅失望之類的恭謙話語過後,他二人終於來到此行的目的地,羅府。
當看到那高大威嚴,裝飾華麗的羅府,邢雨不禁生出了一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同時有些後悔,但看羅府的那個氣勢,就知道羅嘯天平時一定是十分奢華,根本就不是什麼連幾千通寶都拿不出的人,這讓邢雨心中開始暗暗擔心起自己的計劃能否成功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