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鬧成這樣,自然是沒人顧得上晚飯的。
蕭玉凝回了屋就張羅著做了些雞蛋煎餅,捲了切片蒸熟的燻肉對付了一頓。
鬧了這麼一通,蕭玉凝姐妹幾個也都累了,吃了晚飯,收拾了屋子,天黑下來就睡了。
蕭玉凝剛閉上眼睛,思忖著能分到幾畝地,分到的田地該種些什麼,突然間覺得額頭髮癢,她以為有蟲子落到她額頭上了,睜開眼睛打算看看是什麼蟲子。
然而眼睛一睜,就被嚇了一跳。
“這是……”
眼前是三十平米大小的空間,空間最中間是一塊二十平米大小的田地,除此之外是煙霧繚繞處,蕭玉凝轉身摸到煙霧前就好似碰到了屏障,無法再往前挪動半步。
這是空間?
她不是已經睡著了,在做夢吧?
往自己腿上掐了一下。
嘶~~挺疼的。
這不是夢,她這是整個人都到了一個空間裡?
那她能回去嗎?
蕭玉凝剛想了這個問題,一下秒她眼前就是一黑。
“小五?”
耳邊傳來輕柔的叫喚聲,是蕭玉清的聲音。
“啊,二姐?怎麼了?”蕭玉凝下意識的回應。
“呃,沒事,剛才要給你蓋被子,但是沒摸到你,怕你掉地上去。”
自從蕭玉凝重生在了原主身上,她就一直睡在最外面。
“哦,沒,我睡的好好的呢,二姐不擠我我就掉不下去。”
“……那你自己蓋好被子,早點睡吧。”
蕭玉凝的眼睛撫了撫胸口,壓下心裡的緊張,瞪大眼睛思索著。
她和蕭玉清之間只有一臂之隔,蕭玉清只要往她這邊挪一挪,伸手就能摸到她,但是她剛才沒摸到她,那是不是說明她剛才進去的那個空間是把她這個人都帶了進去?
看了一眼土炕內側看不清楚的三人,蕭玉凝翻了個身睡了。
她要是真有了空間也不能這個時候檢視,免得嚇著蕭玉清她們。
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微亮,江北辰悄悄的離開了蕭家。
卯時過半,不等聞氏和喬氏去上房拿糧食去,蕭老二媳婦就過來廚房知會她們蕭老太太病了,早飯大家自己解決。
蕭老太太的病阻止不了蕭老四、蕭老三和蕭老五他們三個分家的決心,三兄弟啥也沒吃就去找楊里正去了。
巳時末,三兄弟回來了,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官差。
蕭老太太再硬氣那也是不敢和官差叫板的,見了縣衙的官差,她就只能乖乖的把戶籍簿拿了出來。
官差站在院子裡,把蕭家眾人集中在一起,當著蕭家眾人的面把舊的戶籍簿給燒了,然後又拿出新的戶籍簿給了蕭老頭。
“他們哥三個已經把他們的戶籍簿拿走了,這本是你們老兩口和長子次子兩房人的戶籍簿。”一個官差把新的戶籍遞給蕭老頭:“至於你們家的地契,你們分配好了再過來置辦。”
兩個官差走後,蕭老頭就蹲在上房門前抽起了煙,蕭老太太這是在裡屋嗷嗷哭個不停。
蕭老三看了蕭老四和蕭老五一眼,上前一步在蕭老頭身邊蹲下,提起了房子和田地分配的事兒來。
“爹,你說咱們這是分開住還是一起住?”
“怎麼?這戶籍分開了,你還想連住處也分開?”蕭老頭現在依舊接受不了分家的事實。
“爹,即便住處不分開,那田地呢?吃喝呢?這些總要有個說法吧?”
蕭老頭瞪了蕭老三一眼,怒道:“是不是你攛掇著老四老五分家的?”
蕭老五是跟在他三哥、四哥屁股後頭長大的,尤其是跟他三哥關係好,自然是不願聽他爹埋怨他三哥,立刻拍了拍胸脯反駁。
“爹,這還用三哥攛掇我?我就問問你和娘,你們誰知道我女兒長啥樣?出生那天你們問也不問,管也不管,洗三禮那天也只等我岳母給孩子擦洗了身子,叫我大嫂送了幾個銅錢串成的小劍過來,那是連我三嫂四嫂給的洗三禮都不如,爹,你們是我爹孃,是我孩子的爺奶啊!你覺得我為啥想分家?我不想我媳婦變成第二個四嫂,也不想我女兒變成玉冰丫頭。”
蕭老頭動了動嘴,到底是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蕭老三嘆了一聲,側頭看向蕭老頭:“爹,早分家,咱們以後還能心平氣和的來往,要是真像娘這樣滿心眼裡的都是大哥二哥,讓他們兩家踩著我們的肩膀爬上去,害的我們陷入泥潭,那以後的結果就是斷親和老死不相往來了,爹,你得開導開導我娘,或是把我娘這偏到沒邊的心態給扳正了。”
“爹,這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看看咱們家誰最出力多?是不是老四?咱家的那些地是不是大都是用老四賺回來的錢置辦下來的?可誰最慘?是不是還是老四一家?乾的比別人多,吃的比別人少,還要被娘罵著。”
“老四熱心懂事,可不能因為他熱心懂事,就一味的壓榨著他是不是?”
“沒……”
“爹,你別自欺欺人了,大哥二哥屋裡藏了精糧沒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娘她給大嫂二嫂銀子沒?這些你不知道我和大哥二哥一個院子裡住的我能不知道?那兩房屋裡初一十五的總能飄出肉味和米香味來。”
錢不知道有沒有給,但是三五十斤的精糧和百來斤的粗糧肯定是有給的。
蕭老頭真的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也想說等大房二房的孫子有了出息也會回饋幾個叔叔的,但是他又想著老三老四哪房都有兒子,尤其是老三家的永昌過了年也九歲了,比大壯也才小三歲,去讀了書也未必就沒好前途。
老三想分家大抵不光是玉瑩的婚事讓他不滿意,他們不計劃讓永昌開年去讀書也是緣由。
蕭老頭看了一眼蕭老三,無奈嘆氣,錢就那麼多錢,送不了那麼多男娃讀書,老伴執意要送老大老二家的小子去讀書,他能怎麼辦?以後這個家還不是要交給老大?
再說了,左右錢不是他賺來的,他從老伴那裡也拿不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