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凝不解的看著江北辰:“怎麼不走了?”

江北辰目光灼灼的看著蕭玉凝:“你也是十歲吧?”

蕭玉凝點頭:“對啊,怎麼?”

“我也是。”

“嗯,所以呢?”

“你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比我大呢?許是你比我小呢?”

來蕭家好些日子了,蕭玉凝老是稱呼他江弟弟,或是江家弟弟,剛才看著她一副大姐姐的樣子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蕭玉凝摸了摸他的頭,笑:“我是正月十五出生的,下個月就要十一歲了,你生日不是在三月二十八?”

蕭玉凝不知道江北辰知不知道自己是江伯伯撿回來的孩子,所以只能拿他生日說話。

“你比我小兩個來月呢,可不就是小的那個,我不該稱你江家弟弟?”

江北辰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我是爹撿回來的,這些年過的生日是我爹撿到我的那天,不做準。”

蕭玉凝:“……”

居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爹的親生子。

“啊,你是你爹撿回來的?”得虧是她還有點演技。

“嗯,去年我十歲生辰,我爹就告訴我了,他說自己是個大老粗,不會起名字,他是在帝都北郊撿到我的,就想給我起名江北郊來著。”看向天空,嘆了一聲:“可聽著又覺不好聽,就換成了辰字,三月是辰月,他又是在辰時撿著我的。”

“江北辰好聽多了。”

“嗯,我也覺得好聽。”重新看向蕭玉凝:“所以,我不一定是弟弟,也可能是哥哥。”

蕭玉凝:“……”

合著是不想當小的那個?

那怎麼能行呢,原主是十歲,但她不是,別說江北辰在她眼裡是弟弟,就是蕭玉冰蕭玉清在她眼裡也只是個小姑娘。

沒看見她是小的,但處處操的都是姐姐的心?

蕭玉凝挑眉輕笑:“那我不管,你現在過的生日就比我小,當然是弟弟。”

江北辰:“……”

回了王梅花家,床和桌子已經送到了,蕭玉清正在擦著。

“你這屋子只能燒無煙炭了,可別把窗戶關死了。”環視了一圈,蕭玉凝說道:“回頭我們回去的時候就讓城門口挑著籮筐賣無煙炭的人給你送兩籮筐炭來,應該夠用到開春的吧?”

“應該是夠的,臘月二十五就放假了,正月二十五開課,差不多夠用,我又不做飯。”他也就是晚上才用爐子。

說話間,雜貨鋪的夥計送貨上門了,蕭玉凝把泥爐先燒上:“屋裡太陰涼,先燒著去去涼氣,我去打壺水回來。”

巷子中間有一口壓水井,離這邊不過三四十米遠,用水也還算方便。

過去才看見水井旁就是一個公共茅廁。

可以,不用去前面夾道的茅廁了,把院門門栓拴上,倒也是互不打擾了。

把住處安頓好,也該吃午飯了,王梅花留他們吃飯,不過被蕭玉清拒絕了,三人出了巷子,找了一家小飯館,隨便解決了一頓。

“行了,你去書院吧,我和二姐這就回去了。”回去拿上揹簍,蕭玉凝拍了拍江北辰的肩:“你好好讀書,等你回來給你吃燻肉。”

江北辰月底休沐回去就出了熱孝期了,就能吃葷了,學習太辛苦,不吃點肉怎麼受得了?偏他一心孝順,一門心思的想守三個月。

看看比初見時瘦了一圈的小少年,蕭玉凝嘆息道:“孝順從來都不是表面功夫,不然怎地有十三歲以下的孩童只守一個月熱孝的說法?還不是因為孩童長身體?莫要因此壞了身體,江伯伯可是期望你能當大官的。”

江北辰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不知道他能不能聽進去話。

和江北辰分別後,蕭玉凝和蕭玉清去了城門口,在城門口找了個炭不錯的賣炭翁,問他訂了兩籮筐炭,讓給江北辰送過去,就坐車回了家。

兩人剛到了村口,蕭永康就迎了上來,出去好多次了,也沒見蕭永康在村口接過她們,蕭玉凝不由的就皺了眉。

“二姐,五姐,你們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

“有人來給二姐說親了。”

蕭玉凝腳下微頓,已經猜到是哪家人了。

“娘怎麼說的?”

一邊往家裡趕,一邊問著。

“娘說二姐還小,什麼時候把大姐贖出來,打發大姐嫁了,再說二姐的婚事。”蕭永康答道。

“那奶說什麼?”

“奶她很生氣,一直在撮合著珠珠姐她們。”蕭永康跺了跺腳:“可是人家就說只看上了二姐,願意出十五兩的聘禮,奶沒答應,那女人又說二十兩也可以,他們是擺足了誠意的,奶還是沒同意,說大姐還不如二姐長的好,都賣了六十兩。”

蕭玉凝皺眉:“原先不是說的五十兩?”

“我也不知道啊。”

蕭玉凝也就是疑惑,隨口問了一句,怎麼可能指望蕭永康來回答這個。

衝著蕭永康擺了擺手:“之後奶說啥了?”

“我出來前,那個女人說要見見二姐,親自問問二姐的意思。”

蕭玉凝打住腳步 看向蕭玉清:“二姐,你是什麼想法,這人家可是說二十兩的聘禮也願意你。”

蕭玉清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一定是那天那戶人家,我不喜歡那婆媳二人,什麼叫娶個好看的兒媳婦,生下的子女長的也好,誰家看媳婦是衝著生樣貌好看的子女去的?”

蕭玉凝思忖了一下,冷笑:“還真有,二姐,有的微末小官就愛在子女的婚事上做手段,史……”

突然收住了後面的話,她現在可是啥也不懂的鄉下丫頭,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蕭玉凝拍了拍胸口,轉了話題:“江家弟弟前天就提醒我了,讓我跟娘說一聲,莫要以為人家給的錢多,有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賠上的可能就是一輩子。”

嗯,江北辰不在這裡,無人能證明這話的真假,推到他身上去,極好。

雖說聽不明白,但也知道定不是什麼好的,蕭玉清伸手握住了蕭玉凝的手:“那家人若是執意要我,二十兩不足以讓奶動心,那三十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