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鐵錘用火鉗夾著黑乎乎的書本放到臺子上,心道這秘籍雖然留存有殘本,可是沒法看了。

他又用嘴吹掉書本封面上的黑灰,發現居然露出金黃的顏色。

難道是本金子做的書,也該燒化了啊!

書本還很燙,他試著用火鉗挑開書頁,不由又驚又喜。

書頁裡面灰少,隱約也是金色,上面有清晰的字跡呢!

這真是一本金書?

這個肯定兒子也不知道!

他急吆喝道:“子落,快來看看,你那秘籍是本金……!”

猛想到財不外露的警言,他趕緊閉嘴,急用火鉗輕輕夾著書本往何子落房中跑。

“子落,起來,看看你的秘籍!”

何子落蒙著頭還在生他的氣,但聽老爹語氣興奮,又說什麼秘籍,好奇心戰勝一切,坐起來看他作什麼怪。

一乍看不知是什麼東西,嫌棄道:“爹,秘籍燒了就燒了,你拿個髒兮兮黑呼呼的東西過來幹麼?”

何鐵錘壓低聲音道:“這是你的秘籍啊,金子做的,這是要發呀!”

何子落一轆轤下床,湊近去看,果然見封面上泛著金黃色。

這時書本已不那麼燙了,何鐵錘用袖子在書的封面上一陣擦拭,終於露出本來面目。

一本金燦燦的秘籍!

居然連爐火燒鍛半天也不見損傷,不知用什麼材料做的。

上面黑色字跡是鐵筆銀劃,蒼勁有力。

“玄門混元六合心經”

這應該是真秘籍!

何子落暫且忘記自己是七行雜靈根。

心中一陣狂喜,急輕輕翻開封面,裡面紙張也是金色,雖有少許灰燼,卻能看到一行行小字,工整規範美觀。

他細細看了第一篇內容,與前面秘籍內容迥然不同。

他老道,這肯定是清風觀真正的秘籍,前面覆蓋的東西只是為了遮人耳目!

只可憐馬老師父沒法辨別真經,把用來遮掩真經的假功法練了一輩子,能出什麼成就呢?

問題是,這秘籍要經烈火焚燒後才露出真面目,這也是在自己便宜老爹誤打誤撞才做到,前面的前輩們都是拿著一套假功法在練?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鐵錘見兒子扒在桌上抱著金書沉思,欣慰自己總算沒壞兒子的事,想起自己沒幹完的活,急出去忙乎去了。

何子落沉思一會,又仔仔細細把秘籍上的灰燼清理乾淨。

看著金光閃閃的秘籍,他心情愉悅起來。

這東西不說裡面的內容,本身就是值錢貨!

有了真經,還怕不能重振清風觀?

猛然,他又想起一件事,心情又沉入冰窟。

唉,有什麼用,自己是七行雜靈根,千古修真廢人,有真經也是白瞎啊。

他興致索然,把金書扔在床上,倒下埋頭要睡。

又忽坐起來自言自語道:“只有上一趟涼山派,把真經給師妹和小小練,這麼炫眼的秘籍,她倆個將來定能一飛沖天,縱橫天下,我將來跟著她們吃吃軟飯也是不錯的!”

他想到此處,不由嘿嘿笑了起來,心情又轉憂為喜。

這情緒一時衝上雲霄,又忽然摔落深淵,再又悠悠爬到地面,七上八下,哪能安心睡覺?

反正百無聊賴,他索性在床上盤腿而坐,捧著秘籍閱讀起來。

“第一篇,練氣篇。

宿疾並銷,身輕心暢,停心在內,神靜氣安,四大適然,六情沉寂,心安玄竟,抱一守中,喜悅日新,名為得道。”

這是練氣總鋼,下面是具體心法。

“盤坐寧心,松靜自然。唇齒輕合,呼吸緩錦,手須握固,眼須平視,收聚神光,達於天心。

進入泥丸,降至氣穴,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丹田氣暖,腎如湯煎,氣行帶脈,……”

練氣十層心法,每層各有重點,二千來字,他看了一遍,己默寫於心。

這是他穿過來的金手指,過目不忘!

內容感覺通俗易懂,心法簡單明瞭,這正合道家大道至簡的道理。

他抱著試著玩玩的態度,閉目養神,默唸練氣心法並依法調整身體。

不想丹田真溫熱起來,如冬天暖陽照耀,溫潤而綿綿不絕,感覺舒暢異常。

這正是心法裡面描述的氣感,有了氣感就算是練氣第一層。

這個馬老師父說過,勤說苦練,短則十天半月,長則三五個月能找到氣感。

可他在清風觀三年,什麼感覺也沒有。

而現在,這才一盞茶的功夫,丹田就有了氣感。

這可是光速啊!

可還是解釋不通,自己不是七行雜靈根,千古修真廢材嗎?

看來是本秘籍太厲害,太無敵,連廢材也能修練?!

他心緒澎湃一時難以平復,趕緊收功。

心情激動的情況不適應練功,這個常識他是知道的。

他收拾一番,哼著小曲出來,看何鐵錘把一把火紅的馬刀扔入水缸中,知道老爹那二兩銀子快賺到手了。

“爹,天色不早了,我做晚飯去!”

何鐵錘見他神清氣爽,笑眯眯的心情不錯,看來自己燒他秘籍的事是有功無過。

“你那秘籍看起來不錯,定值個大價錢!”

何子落笑道:“在外人面前,不可再提秘籍的事,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呢!”

“這個我知道,那個就當咱何家的傳家寶。”

何子落有些無語,但沒有老爹誤打誤撞那一燒,這秘籍裡的真經只怕永遠要雪藏了。

這便宜老爹立了大功!

何子落心道必須有所表示。

“爹,年前你提出要當清風觀的雜役弟子,我答應了,你往後就是清風門的總管了,月例一…”

何鐵錘喜道:“一百文?”

“一千文吧,就是一兩銀子,將來清風門發達了再漲!”

何鐵錘大喜,他有打鐵的手藝,又兼清風門的總管,這不相當於拿雙份例錢嗎?

不過他擔心兒子的清風觀能不能撐下去,原來好歹有個師妹,又收了小小,現在她倆個走了,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

雖然又把自己封了個總管,可這個總管管什麼呢?

何子落出他的憂心,安撫道:“過幾天我到涼山派去一趟,把師妹和小小接回來,咱清風觀的弟子,跟著別的門派修真也不是個事。”

何鐵錘不太認同。

“咱清風觀啥也沒有,她們不到那邊修個真,回來也修不了啊!”

“跟我學啊,我是掌門大師兄,傳經授道是我的職責!”

何鐵錘吱唔道:“這個麼,你不是什麼雜靈根,廢材之類的嗎?

你也沒法修真,怎麼教她們?”

何子落怔住了,半晌才問道:“這個連你也知道了?”

何鐵錘尷尬笑兩聲,安撫道:“上午回來的路上聽別人說的,街坊們好似也在說這個。

但這要什麼緊,咱當個平頭百姓,靈不靈根無所謂的。”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連老爹都知道了這事,寧城縣城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想不到自己穿過來回城才多久,就平白無故當上了名人。

何子落苦笑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慰他爹道:“放心,我不在乎這些,修真的事我自有法子,你不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