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鎖鏈顯化出來恐怕極為不易,少女用力地喘息著。

這一刻,她似乎變得極為虛弱。

“你看到了,我就是魔劍,你所說的八條鎖鏈,就鎖在我身上。”

任雲飛沒有料到魔劍竟然是一個如此詭異的少女,他一直以為這是劍靈。

果然還是受一些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了。

這個世界的許多事情顯然與他的想象並不一樣。

少女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你是不是以為魔劍是一柄劍啊?”

任雲飛有些困惑,道:“難道不是嗎?”

少女想了想,一臉認真地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一柄劍,但現在我已經有了比人類更完美的身體,更聰明的頭腦,更崇高的思想,我應該算是人類之上的人類,也就是你們說的聖人。”

真是一柄有趣的劍。

任雲飛有些呆住了。

見到任雲飛沒有贊同,少女有些生氣了,她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叫什麼名字?”任雲飛覺得這個少女很奇怪。

不,是這柄劍很奇怪。

“你不是叫我魔劍嗎?還問名字?”

少女衝他翻了一個白眼,眼珠中分別寫著“白痴”兩個字。

“喂,你又叫什麼名字呢?”魔劍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我叫任雲飛。”

“哦。”魔劍點了點頭,算是給他打了一個招呼。

“我不反對你將我取走,至少你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我可以呆在你身邊。至於之前那些蠢貨,惡臭難聞,還想讓本姑娘跟著他們,簡直是痴心妄想。”

“你是劍,不是姑娘。”任雲飛糾正了一下她的語言。

“你告訴我,我哪一點不像是一個姑娘了?”魔劍挺了挺胸前傲立的雙峰。

任雲飛突然反應過來,這柄劍古里古怪的,千萬別惹惱了她。

“當然不像了,你比這世上所有的姑娘都長得好看。”

魔劍對任雲飛這個馬屁顯然極為受用,頓時喜笑顏開。

任雲飛趁熱打鐵,問道:“要怎樣才能救你離開這個世界呢?”

魔劍瞥了他一眼,有些洩氣地說道:“沒可能的,你的身體太弱了。”

任雲飛很無語。

如果自己如今的身體還叫弱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強的身體了。

“要想帶我離開這片空間,首先,你的身體要能承受我的擁抱。”

魔劍似是一眼就看透了任雲飛的身體:“你的身體中,只有右邊的心臟還算勉強合格,但其它部位都相差太遠了。要帶我離開,必須讓我的身體寄居在你的體內,你現在的身體這麼弱,還沒等我入體,你就先死了。”

任雲飛頓時目瞪口呆。

魔劍的身體便是最鋒利的劍,別說入體,便是握著她的手,也近乎不可能。

“我騙你的。”魔劍突然噗嗤笑了起來。

“我不收斂劍意,天下沒有人能與我擁抱。”魔劍笑得很開心:“別忘了,我是魔劍,天下最鋒利的劍。”

還是一柄性子古怪的劍。

任雲飛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想帶我離開,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讓我認你為主。可是你太弱了,我的主人絕不能這麼弱,要不然,我多沒面子啊。”

魔劍認真地搖了搖頭,道:“你在外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很強,夠資格做我的主人了,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之弱。”

這丫頭左一句右一句,說個沒完沒了,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

“你可以在這裡面慢慢修煉武功,讓自己變強。”

魔劍向任雲飛提出建議。

無論如何,現在的任雲飛也被困在了這片空間裡面,無法出去。

這片空間沒有黑夜,太陽始終掛在中天,光芒也不刺眼,倒是讓天空明淨無比。

魔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似是想將她幾萬年的寂寞孤獨一次渲洩出來。

好在她說話的聲音極為動聽,倒也不讓人覺得心煩。

唯一讓任雲飛難受的是,魔劍仍然沒有穿上衣服,光著極具誘惑力的身體在任雲飛面前晃盪,還不時做出挑逗任雲飛的神情和動作。

任雲飛繼續前行。

對於魔劍的話,他始終半信半疑,他要尋找出去的路。

這片世界很大,任雲飛奔行了幾個小時,才堪堪走出林海。

視野驟然開闊,出現在任雲飛面前的是一片舒緩草原,茫茫看不到盡頭。

頭頂是無邊的蒼穹,太陽仍然在正中的位置散發著柔和而不激裂的光亡。

一道虹橋邁過天際蒼穹,佔據了大半個天空。

隱隱約約間,任雲飛覺得那便是太清門前的石橋。

碩大的空間,無聲地訴說著通玄境強者的威能。

“你為什麼要出去呢?不如留在這裡陪我。”

魔劍的神情楚楚可憐:“我一個人太孤獨了,需要另一個人來陪伴。”

“可是你將之前進入這片空間的三十五個人都殺了。”

“那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散發著陣陣惡臭味,你不一樣,你很香,我捨不得殺你。”

魔劍說得很認真,眼珠中滿是依戀和不捨。

這一刻的她,像是一個需要父愛的小女孩,渴望著別人的關懷。

“我很香,所以,你想喝我的血,對嗎?”

“可以嗎?”魔劍下意識的問道。

旋即,她搖了搖頭:“不,你要是沒血了,就會死的,我不能喝。”

任雲飛抬頭看了看天空,又望向魔劍,笑道:“可以給你喝的。”

說畢,任雲飛咬了一下手指,一甩手,幾滴鮮血揮灑在魔劍的身軀上,剎那劍消融得無影無蹤。

任雲飛閉上雙目,用心感受,便覺得自己與魔劍之間,突然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絡。

果然有效。

任雲飛心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問道:“好吃嗎?”

“好吃。”魔劍捲了捲舌頭,自她身上消失的血滴,分別出現在她的舌塵。

“我只能隔一段時間餵你喝一點血,否則,我會死的,如果我死了,你就喝不到血了。”

魔劍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的她成熟懂事,絲毫也不調皮任性。

任雲飛的嘴角邊浮起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繼續在這片空間中漫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