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看了白野幾天了,沒感覺有太大的問題。”

“是啊王叔,有點小癖好很正常吧,我晚上還裸睡磨牙呢。”

旁邊倆手下你一言我一語。

王仁貴叼著煙的手頓了頓,無語道:“裸睡這些就不用拿出來說了,而且你們觀察的也不仔細。”

“怎麼可能!我幾乎24小時盯著!”

說話的人頂著個黑眼圈,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那你們怎麼就沒發現白野的飯量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偏偏體力那麼好?怎麼沒發現白野經常在各個分割槽的鍋爐附近轉悠?”

“白野最近沒在鍋爐附近轉悠啊。”

兩人滿臉不解。

“那是現在。”王仁貴哼了聲道:“現在白野已經跟李老頭套上近乎了,根本不需要去附近鍋爐轉悠,跟著李老頭不就行了?”

王仁貴的話讓兩人恍然大悟。

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但白野圖什麼?”

“他想以後接李老頭的班?那猴年馬月去了,李老頭看著老,但身子骨硬朗,一看就是長壽的料。”

王仁貴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白野圖什麼。

但就是覺得白野怪,整個人都很奇怪,那是一種跟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氣質,哪怕他看似融入其中。

這是王仁貴的直覺和預感,他一直都非常相信這些。

“咚咚咚——”

房間門敲響。

王仁貴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請進。”

門外進來個神情焦急的中年婦女。

“王叔,我老公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一直髮燒到現在,吃了退燒藥都沒用,怎麼辦啊?”

退燒藥和止痛藥都是藥物中作用效果非常明顯的那一類,燒了那麼長時間吃退燒藥都沒效果,那確實非常嚴重了。

“王叔,最近感冒發燒的人不少啊。”

身後一名手下提道:“我隔壁那個小夥子也是,昨天發燒,今天早上沒見他人,估計還在床上躺著。”

“我那邊也是,有三四個發燒的。”

如今這種環境確實容易感冒。

所以避難所裡出現發燒的情況王仁貴也沒特別在意,該吃藥就吃藥,但現在他心中沒來由地產生一股不安,好像這一次發燒的現象確實有點反常。

“行,你帶我去看看!”他跟婦女說了一聲,又叮囑兩個手下:“繼續去盯著,有什麼突發情況對講機聯絡。”

“好嘞,王叔。”

王仁貴走了,兩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突然咳嗽了兩聲。

“嘖,我這是……也感冒了?”

“最近還是離那些感冒的遠點吧,雖說是小病,但是又是鼻塞又是頭疼,很遭罪的。”

門嘭的一聲關上。

屋裡陷入黑暗。

C區鍋爐。

老李確實有培養夜白的想法。

由於燒水要燒6-8個小時,每天加水的次數至少4次,李老操作了一次之後,後面都是給夜白來操作,隔著個玻璃夜白不可能把玻璃打碎投放病毒,不過在第四次的時候,他故意漏掉了一些殘渣在鍋爐內,後面兩次操作李老沒有看著,他漏了更多進去。

到今天早上的時候鍋爐的水已經越來越小了。

每次鍋爐水快用光的時候。

殘渣會朝著水龍頭湧去,最終形成堵塞。

“老李,鍋爐堵了!”

有人敲了敲門。

屋裡的老人抬起頭來。

心裡暗歎一聲年輕人做事不夠縝密,雖然已經跟白野交代清楚了,但還是出了問題。

他披上外套出門來到鍋爐附近。

發現一群人排隊等著用水。

這兩天突然多了些發燒的人,對水的需求量更大了,不少人臉上都是焦急之色。

“老李,你怎麼回事兒啊?這種工作怎麼能交給一個年輕人?”

“是啊老李,還是你來吧,你來我們用水次數都多些。”

夜白每次燒水都要燒夠八個小時。

很多人因此對夜白不滿,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夜白是物資搜尋隊的一員,他們吃的用的很多東西都有夜白的功勞。

所以此刻只能將這些不滿發洩到李老身上。

“大家彆著急,只是水管堵了,我馬上進去看看什麼情況。”李老笑著打圓場,轉身走到夜白身邊,他嘆了口氣沒說啥,只是讓夜白扶著他上操作間。

鍋爐開啟,裡面水位見底。

水龍頭處肯定被什麼堵住了。

李老讓夜白拿來梯子,他也換了一雙消過毒的皮靴。

儘管這樣也不能保證絕對衛生。

但末世的條件有限。

有口水喝都不錯了,被一雙靴子踩過根本不算什麼。

李老上梯子的時候夜白在旁邊攙扶著,等李老即將下到鍋爐的時候,他隱晦地在李老的靴子上抹了點血。

作為屍王,他這一滴血內的病毒含量就已經極其超標。

李老很快就把水龍頭疏通,然後叮囑夜白打撈雜質的時候一定要細心,然後就準備讓夜白繼續操作鍋爐,但夜白卻拒絕了。

“李老,這工作太細心了,不適合我,打撈雜質的時候要看半天,眼睛都看花了,我沒那個耐心。”

李老怔了怔,眼裡閃過一抹落寞。

“也是,小野你更適合出去找物資……但,但這個工作主要是安全。”

夜白默默地看了老人一眼。

如果可以,他不想利用李老。

但良心這種東西,他不配擁有。

“李老,人不能太心軟,心軟誤事。”

李老之所以那麼大年紀過得那麼差就是因為心軟,他本來就有房子,還有退休金,完全可以過得比大多數老人舒服,最後卻被兒女搞成一副落魄的樣子。

老人不知道夜白這句話什麼意思,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夜白走了。

他上操作間把鍋爐裡的水加滿。

又開啟燃料間給鍋爐加熱。

剛從操作間裡出來,外面排隊的人就嚷嚷開來:

“老李,我兒子還發燒呢,別燒八個小時行不?什麼病菌燒半個小時也燒死了,您看……”

“是啊李哥,我們平時喝那麼多沒燒夠時間的水不也屁事沒有嗎?您可別跟白野一樣,死腦筋!”

李老聞言又心軟了。

他尋思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既然大家著急用水,那就燒半個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