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短短兩個字對於一群次級母體而言簡直就是仙樂。
他們剛打算發出一聲癲狂的嚎叫宣洩一下心中的驚喜，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意志壓迫在頭頂，抬頭一看，只看到夜白的背影，只是後腦勺上一隻豎瞳睜開，其中瀰漫著警告和冰冷的意味。
一群次級母體閉了嘴。
同時也死死捂住了朱布儒的口鼻防止朱布儒發出聲音，接著圍著朱布儒趴下，撕扯著朱布儒身上的肉，細嚼慢嚥起來，連吃飯的聲音都不敢發出多少。
夜白走進屋裡。
目光一掃就看到兩個女孩縮在角落，就像兩隻即將被送進屠宰場的兔子，抱成一團，低著頭，似乎這樣就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檢測到特殊的感染單位，將這兩位女孩感染或許會產生不錯的變異種～這是來自序列-7先知的小小提示～】
“變異種麼……”
夜白喃喃自語，他靠近了些，走到兩個女孩的面前蹲下，她們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這本應該是活潑快樂的年歲，但此刻她們的臉上卻寫滿了絕望和恐懼，手和耳朵紅腫不堪，上面長滿了凍瘡。
這姐妹倆的模樣確實可愛。
然而在末世，長得可愛在很多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它同時代表著窺視和災難。
就在夜白觀察兩個女孩的時候，雪玲和雪馨也在悄悄觀察著面前的夜白，相比起一臉猙獰醜惡的朱布儒，夜白顯然就賣相來說要好太多了，光線不好，她們看不太清，只知道是一個瘦削高挑的大哥哥。
就是這大哥哥身上的氣質太冷。
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不，是給人一種死人的感覺。
“那個人已經死了。”
夜白看著倆姐妹，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怪味兒，那是食物變質的餿臭，男人身上的體臭以及一些汙穢之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從這些氣味兒已經可以完全判斷這兩個女孩身上都經歷了什麼，毆打，辱罵，吃變質的食物，被不停地強暴。
這樣的事情在前世夜白已經見過太多。
一開始他還會滿腔憤怒的指責施暴者，到後來慢慢他就逐漸麻木。
對於朱布儒這樣的人直接殺掉就好，不需要浪費太多的時間和口舌。
而被侵害的人，也無需過多的安慰，只需要將他們帶到那具屍體前即可。
同時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尊嚴，夜白以前還碰到過自願委身於施暴者的，但他們將施暴者殺死之後反而引起了那些人的憤怒和痛斥，對於他們來說尊嚴無足輕重，他們寧願像蛆一樣活著，只為了吃一口別人的剩飯，甚至像一群狗一樣搶食，爭風吃醋，並樂此不疲。
喬安然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夜白也想看看這倆女孩是怎樣的人。
如果她們也是一坨爛泥，那麼還不如成為次級母體的食物給他的滅世計劃做點貢獻。
否則就算成為了變種喪屍，未來覺醒了記憶，她們也是兩個廢物。
“死了？”
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兩個字。
雪玲瞪大眼睛，很難從那雙眼睛中看出具體的某一個情緒。
因為那實在太過複雜，仇恨，憤怒，悲傷，快意，它們混合在一起，組成了一抹光。
最終這些情緒全部都化成了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掉。
夜白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默默看著，甚至有些冷漠：
“屍體就在外面，要去看看嗎？不去看的話，很快就會被吃完了。”
雪玲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很快就會被吃完了”是個什麼概念。
不過，她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她要親眼去看看那個男人的屍體。
看看這一週多的時間讓她們家破人亡受盡磨難的惡魔的屍體。
於是她拉著渾渾噩噩的妹妹扶著牆掙扎著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著門口挪去。
可能是由於長期跪在地上爬，兩姐妹每一步都走得踉踉蹌蹌，鐵鏈在地上滑動出清脆的“嘩啦”聲。
夜白瞥了眼鐵鏈，鑰匙大機率在那胖子身上，等會兒讓次級母體翻出來。
現在的話，只能暫時從中間扯斷了。
這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這種鐵鏈只是那種用來同時鎖一長串腳踏車的老鎖。
拿著鉗子就能輕鬆剪斷。
夜白沒有鉗子，但是他有爪子，捏在手裡伸出利爪用力一扭就將其切開。
雪玲拉著雪馨的手來到玄關處，大門半掩著，手電筒的燈光雖然沒有照到那裡，但卻能依稀看到一些東西。
“咯吱咯吱！”
靠得近些了，她們聽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其中偶爾還夾雜有“咯嘣咯嘣”的怪聲，這種聲音她們非常熟悉，家裡養了一隻金毛，每次給金毛喂生骨肉的時候，就會傳來這種類似於磨碎骨頭的聲音。
吃？？
這個概念重新在雪玲的腦海中升起。
同時她也將門推開了一些。
鐵門發出一聲嘎吱的輕響。
緊跟著一幅極其獵奇血腥的畫面衝進了她們的視野。
只見一群“人”正圍著朱布儒的屍體，裡三層外三層，窸窸窣窣。
最裡面的一圈兒跪在地上，一個“人”不停啃著朱布儒的頭，嘴巴在朱布儒眼眶上一陣猛嗦，半晌叼出一顆血淋淋的眼珠；還有一個“人”抱著朱布儒的手臂撕咬，三個“人”左右圍在朱布儒的肚皮旁邊，他們已經將這個胖子開膛破肚，此刻就跟下火鍋一樣將朱布儒肚子裡的腸子內臟撈出來往嘴裡塞，吃得滿嘴流血；還有兩“人”則撕扯著朱布儒的大腿，另一個“人”趴在大腿根處宛如拉鋸子一般左右搖頭，“咯嘣咯嘣”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似乎是發現了她們弄出來的動靜。
這群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姐妹倆早已嚇得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只是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往後退。
她們能夠感受到，這些“人”的目光。
那是看食物的目光。
兩隻冰冷的大手按在了她們的肩膀上。
雪玲和雪馨渾身一哆嗦，差點尖叫出聲，但這一週地獄般的生活已經讓她們習慣了剋制自己的聲音。
所以死活她們忍住了。
“你看，你們的仇人已經死了，隔壁配電井裡有兩個大人的屍體，已經凍成冰雕，那是你們的父母。對吧？”
夜白微微俯下身來，讓倆姐妹能夠清晰聽到他的聲音。
“聽著，我幫你們殺死了你們最恨的人，作為交易，你們要成為我手下的怪物，怎麼樣？這很合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