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S人民醫院。
護士剛給發高燒的病人換了冰袋,就聽到窗外噼裡啪啦的,有什麼東西擊打在玻璃上,她湊近一看,沒忍住驚撥出聲:
“我的天,下雪了!”
“喊什麼呢?!這裡是病房!”
另一個年長些的護士走進來,皺起眉頭,從她衣服上的工牌來看,級別要比咋咋呼呼的護士高不少。
“唔……對不起,護士長。”
那小護士慌忙道歉:“我就是看到外面下雪了比較驚訝,現在才七月份,還是頭一次在南方見到雪呢。”
“下雪了?”
那護士長一愣,走到窗邊,發現還真是。
“這什麼鬼天氣。”
她忍不住感嘆了一聲,而後轉身看著病床上的幾個司機,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幾個病人是專門安置在一個病房的,因為他們身上的症狀極其相似,疑似傳染病。
發燒39℃的病人見過。
發燒50℃的病人還是頭一次見。
而且這還不是最高溫度。
三個小時前,這幾個壯漢甚至燒到65℃。
給他們測體溫的護士都嚇傻了,一度以為是溫度計壞了,直到換了幾個體溫計又用手感受了一下,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最詭異的是,明明發燒那麼嚴重,這幾個壯漢卻還活著,只是心率有點低,醫生檢查之後只是說患者體內有嚴重的炎症,具體原因未知,已經採血化驗去了,目前結果還沒出來。
這幾個病人裡,傷勢最重的是那個胸口被撬棍戳穿的司機。
其他有個甚至只能算輕傷。
可即便如此,這些病人現在都完全一個症狀——全身癱瘓,高燒不斷,漸漸的已經沒了什麼意識。
誰能想到半天之前,那個傷勢最輕的還能調戲他們這兒的小護士來著。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教授來了都直搖頭。”
小護士見護士長看著那幾個病人,便主動尋找話題化解尷尬。
“據說是被一個年輕人打成這樣的,可確實不知道為什麼會發高燒......行了行了,做完你的事情就走吧,別的病房還需要你幫忙,我現在給病人量體溫。”
話音剛落,只聽一連串的“滴”音響起。
護士長循聲看去,發現傷勢最嚴重的那個司機心電圖已經拉成了一條直線。
“快,快去通知醫生!”
護士長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就立刻來到司機身邊做心肺復甦。
小護士也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緊跟著病房裡就跟被傳染了一樣,另外幾個司機的心電圖也相繼停止。
等主治醫師來的時候,只看到護士長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
這幾個司機已經全部死了,沒有任何生命體徵,正兒八經的腦死亡。
......
會議室裡,一群醫生正在討論這幾個古怪的病人。
“遺體已經送到停屍間了。”
“通知家屬了嗎?”
“張主刀,你跟我開玩笑呢,現在訊號都斷斷續續的根本聯絡不上。”
“也不知道那什麼太陽遮蔽實驗什麼時候是個頭。”
眼見醫院的核心醫師都到了,院長清了清嗓子:“咳咳,都安靜一下。”
眾人將目光集中在院長身上。
“這幾個病人的血液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的血液中含有某種未知的活躍因子,擁有極強的血液感染性,我們用患者血液感染了小白鼠,被感染的小白鼠兩個小時後逐漸變得狂躁充滿攻擊性,會撕咬周圍的小白鼠,並且凡是被咬到的小白鼠也會產生類似的症狀,目前已經把我院留存的所有病毒血清和抗生素拿來和病人的血液融合都沒有任何效果。”
周圍的醫師們聞言面面相覷,瞪大眼睛。
“聽起來有點像是變異版的狂犬病......”
李醫師推了推眼鏡斟酌著說。
旁邊一個年輕的醫師則誇張地叫了起來:
“何止是狂犬病,李哥你玩過生化危機嗎?要是現在把小白鼠替換成人類,這玩意兒就是妥妥的喪屍病毒啊!”
“那是遊戲幻想裡存在的東西,怎麼可能在現實出現?”
“末日都來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沒有末日,那只是聯邦的遮蔽實驗。”
“可是,最近那麼多墜機事件怎麼說?三個小時前我們這邊的機場就宣佈停運了!要是沒有墜機事件為什麼要停運?!”
很快整個會議室就吵得不可開交。
“行了,安靜!”
院長皺起眉頭,敲了敲桌子,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才緩緩道:
“顯然,這幾個患者身上存在著某種新型的病毒,關於這件事,還請諸位不要到處聲張,發現新的病毒是一件大事,讓別的醫院知道就不好了,我們自己將病原體上報即可。”
“可是,上報之前不應該經過家屬的同意嗎?我們沒有對死者遺體的處理權。”
“現在是特殊時期。”
院長喝了口茶,面無表情地說:“病毒的研究刻不容緩,之後聯絡到家屬我會親自跟他們說明情況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道:
“那就這樣定了,現在大家都沒訊號,我不希望關於新病毒的事情傳播出去,你們應該也不希望被調到區縣醫院去對吧……王教授和張主刀留一下,其他人去忙吧。”
……
片刻後。
會議大廳裡就只剩下王教授和張主刀。
“你們兩個再跟我去看看屍體,確定一下情況。”
院長沉著臉,神情嚴肅。
作為新病毒的發現者。
他們這家醫院未來就很容易申請到研究許可權。
不僅會有國家撥款,後續有了研究成果,醫院的等級自然水漲船高,而他作為院長更能從其中獲利無數,不僅有錢,更重要的是名望。
三人來到停屍房。
由於病毒的特殊性,整個停屍房裡就放了幾個司機的屍體,此時正用屍體袋裝著。
他們不敢怠慢。
將防護服穿戴整齊。
這才敢觸碰屍體。
病床前,司機的屍體臉色慘白,皮下血管發黑,像是蛛絲般顯現在臉上,脖子上。
他看起來神態安詳,宛如熟睡。
院長收回目光,對旁邊的兩人說:
“去拿手術刀,準備解刨!”
“是。”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聲。
“呲——”
王教授和張主刀錯愕地看著面前的院長。
只見一隻長著黑色鋒利的指甲的手已經閃電般抓在院長的脖子上。
那指甲劃破了防護服,五指深深刺入喉嚨,血液噴濺而出,喉管和動脈已經被抓斷。
“嗬……”
院長的神情凝固。
他的身後。
病床上的那個“司機屍體”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雙慘白的,看不到一點瞳孔的眸子正在微微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