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爸爸是你……

是你。

和她破碎的眸光對視上的片刻,有這麼一瞬間,傅亦寒的心變得柔軟,差一點就鬼使神差地相信了她。

他真的差一點就以為那是他的女兒。

可是,怎麼可能呢?

傅亦寒知道這個女人最喜歡的就是用苦肉計,他快步衝過去,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書韞,我警告你,我的孩子在笙歌的肚子裡。”

“我只承認那才是我的孩子,你若是再敢把你的野種栽到我的身上,我就讓你後悔!”

“傅承皓都不認他的種,憑什麼我要接下這一頂綠帽子?”

下巴被掐得很疼,骨頭像要斷裂,書韞的眼睛發紅,幾乎要哭出來一樣。

腦袋又開始疼,

比剛才更加的劇烈,有什麼東西在腦字裡不斷地擠壓,像是溺水之人,腦袋痛得要炸開。

她眉頭驟然皺緊,滿是血跡的唇瓣也囁嚅著,似乎是在忍受極致的痛苦。

她捂住腦袋,痛得張嘴就嘔吐了出來。

並沒有吐出來東西,只是乾嘔,她吐得青筋暴起,在強烈的腦癌痛苦下,書韞一邊乾嘔一邊咳嗽。

吐到最後,被單上有了點點的血紅。

血絲殘留在她的唇邊,幾乎是瞬間,傅亦寒就嫌棄地鬆開她。

他眉峰皺起,認定她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亦寒看到她被單上的血絲,心臟一抽。

他下意識的就覺得書韞是在裝,書韞在監獄裡吃了那麼多苦都沒吐血,現在會吐血?

她是不是裝的?

她的命可硬得很!

書韞回答不了他的話,倒在病床上,痛苦而虛弱的呼吸著,脖子上的青筋越來越明顯,瘦弱的身體在床上顫慄著。

眼淚因為痛苦而無聲地流淌而下。

書韞已經無法說話,眼前的天地和空間都在扭曲變形。

傅亦寒現在慌了,他快步過去,試圖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

“你以為我會對你心軟?我告訴你,你給我起來。”

“沒病你裝什麼吐血?”

他的手剛要觸碰到她的肩膀,門外急步走進來一道頎長的身影。

來人一把將傅亦寒的手推開,“讓開。”

他直接過去檢查書韞的情況,專心而細緻。

這人不是別人,而是霍佑安。

他才從國外回來,還沒有進入醫院工作,對他這個身份地位的人來說,工作只是一部分而已。

書韞疼得糊里糊塗的,身子疼得痙攣,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星星點點的。

她看不到霍佑安的臉,只是在恍惚中,覺得他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昨晚……救她的人也是他嗎?

男人身上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掌心的溫度和陽光一樣,是暖暖的。

她忽然記起來來了……

她生下女兒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死了,昏迷之中,拉住了一個人的衣袖。

那個人似乎也是這樣的氣息,給了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他握住她的手,安撫她。

‘放心,有我在。’

是……那個人嗎?

書韞淚流不止,張大的嘴巴里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她的手在空中揮舞著,像是在尋找某種慰藉。

終於。

她滿是傷痕的手指,顫巍巍的抓住了男人的一根手指。

只是一根手指。

那淡淡的溫暖,卻足夠將她眼前的黑暗驅散。

她痛得哆嗦著,死死的抓著他的手指,就像是抓住了生命裡的救命稻草。

“不要……”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