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裡白色,粉紅和淡紫色的洋芋花開了一片又一片。

在它們旁邊長著一排兩米高的黑紫色白菜,幾乎快要成熟了。

再往旁邊看去是纏在人造支架上的黃瓜,絲瓜,倭瓜,番茄和豆角茄子之類的蔬菜。

雲澗蹲在一排支架下面,試圖捋順分清這些植株的根莖。

一邊解還要一邊踢開纏上小腿的根莖,忙活半天腿都快打結了,還是半點進展都沒有。

已經長出五官的秋池犯錯的小孩,站在雲澗旁邊,一旦有根莖纏上來,他就伸手拍下去。

千辛萬苦剛分出來一根黃瓜藤,眨眼的功夫又纏回去了,雲澗氣急:“算了算了,不解了,就這麼著吧反正長得還不錯。”

順手從剛才那根藤上摘下一根脆生生的黃瓜,扭頭對上秋池渴望的小眼神。

雲澗又摘了一根,氣的那藤抽了他一下。

雲澗又摘一根,拔腿就跑。

身後碧綠藤條高高揚起,在空中扭來扭去。

已經成熟的果實禁不住這麼折騰,紛紛掉落下去,又被那藤條撈回去,纏住。

這些植株裡面絕對有一個A級甚至是S級的植株,但云澗找了一週了,都沒能扒拉出來到底是哪根。

說起來這架子上能長的這麼五花八門全靠秋池的突發奇想。

他看到雲澗搭架子,知道了是用來幹嘛的後,一樣抓了一把種子,全撒一處了。

關鍵是都活下來了還。

凡是秋池經手的種子品質總是格外的好,並且等級都不低。

最關鍵的是,秋池種下的種子不會攻擊雲澗和他。

除非是把它們惹惱了,才會警告似的嚇唬一下。

雲澗猜測是秋池體內的土系女媧石的緣故。

跑出瓜藤的攻擊範圍後,雲澗用衣襬擦乾淨黃瓜,遞給秋池。

“謝謝哥。”粗獷豪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雲澗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秋池,你給自已選五官的時候知道挑好看的,怎麼生音就這麼算了。”

秋池跟雲澗有五分相似的眼睛懵懂無辜,高挺的鼻樑,豐厚性感的嘴唇,右側唇角下方還給自已點了個痣。

清純與魅惑共存,臉是張好臉。

可惜身高兩米,聲音像梁山好漢。

“不是我選的,我吸收完寶石後就昏過去了,醒過來我就長這樣了。”

寶石是步星韻給的,雲澗又買了三塊。

那天他們忙碌到半夜,靳霜寒那股子衝動才算下去。

時卿也是那時候才有時間看光腦訊息,塔巴爾回覆了。

想要讓秋池一次性長出完整的五官,需要他吸收五塊土系寶石。

這東西算不上罕見,但價格昂貴,一旦有品相好塊頭大的寶石很快就會被一搶而空。

雲澗也是最近才收夠五塊。

聽到秋池這麼說,雲澗又釋然了,說好了讓他生出屬於自已的五官。

怎麼現在反而挑剔起他的聲音了。

雲澗:“秋池,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即便我是你的哥哥也不應該這麼評價你的聲音。”

“不論怎麼樣,你都是你。”

“是我的家人。”

秋池感覺自已自從生出五官後,好像五感也通了,從前不懂的事情,現在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一些。

他好像更像一個人了。

比如現在,他能感受得到雲澗的愧疚,依賴情緒。

“我知道的哥哥。”

秋池接過黃瓜,一口下去半根沒了。

雲澗額頭青筋直跳,一巴掌拍他頭上,在秋池委屈懵逼的視線中,舉起一根擦拭乾淨的黃瓜。

問:“扎嘴嗎。”

秋池閉嘴感受了一下,點頭:“哥哥,扎。”

“吃這個!”

雲澗一把搶過他手裡可憐兮兮的半根黃瓜,把乾淨的塞過去。

身上的愧疚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暴躁和無奈。

但秋池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只覺得他哥隨時會再賞他一巴掌。

那些誇哥哥脾氣好的研究員都好傻哦。

“雲澗,又跟那些瓜藤鬥呢?今天怎麼樣,贏了輸了?”

“蘇杭,你這不是往孩子傷口上撒鹽嗎?”張馳左手提著一個手提包,右手指向田裡野蠻生長的一架子瓜藤。

“諾,這一看就是又被打回來了。”

雲澗面帶微笑:“張馳哥,你也沒放過我。”

張馳:“要我說,有這時間你不如多在我們那邊待會兒,那麼多大師在那裡,你哪怕站那光聽都能學到不少東西。”

雲澗已經加入他們的不死樹研究小組了,但這一個多月以來雲澗更多的只是打雜,還有告訴大家自已前期種植時對不死樹的觀察。

因為正式研究用不上他,雲澗跟萊斯利院長協商後選擇上午專心種地,下午去臨時研究站那邊打打下手。

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裡面的研究員們都很喜歡這個禮貌懂事有眼識關鍵還長得俊美的年輕人。

雲澗搖搖頭:“不要,現在這樣就很好,既不耽誤種地又不影響學習新知識,關鍵學到新知識了我這邊幾乎立馬就能實踐,思維和實踐共同進步才是王道。”

他說的有道理,張馳無法反駁。

但他又確實想讓雲澗加入自已的小組,看雲澗這樣子恐怕是不願意的。

蘇杭看出他的糾結,上前一步,開門見山:“我和蘇杭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的小組,我們小組主要負責研究進化植株進食規律,以及能量吸收比例。”

“對,我們倆這次過來你這邊就是為了這事兒的,這不,合同我都帶上了。”張馳說著走到雲澗旁邊。

取出公文包裡的合同,一式三份。

《不死樹研究小組正式組員保密合同》

雲澗沒有接,語調平靜:“ 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天上不會掉餡餅。

張馳見有機會,也不急於一時,收回合同:“你只有下午才過去,所以並不清楚,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們試過各種辦法誘導不死樹進食,但它始終不為所動,甚至很少挪動枝丫。”

“但我們小組主要研究就是它的進食規律以及能量轉換率,它不進食,我們的研究只能止步不前。”

雲澗詫異:“怎麼會,你們送過去的食物它每次都吸收了啊。”

“對,它都吃了。”

蘇杭苦笑,這也正是他們小組成立的原因,更是需要他們攻克的難點中的難點。

“可一旦有人在它就絕不會進食,我們嘗試過透過偽裝藏匿在周圍去觀察它進食的過程,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雲澗:“不能用監控裝置嗎?”

蘇杭一愣,隨即激動道:“你不介意我們在這裡使用監控裝置嗎?”

張馳也期待的看向雲澗。

看到兩人這激動的模樣,雲澗這才想起來星際律法有一條嚴禁在他人領地私自使用監控裝置。

這塊田是萊斯利送給雲澗的獎勵,和其他種植系學生的地不同。

這裡完完全全屬於雲澗。

因為固性思維,蘇杭和張馳兩人幾乎沒想過可以問雲澗要一下監控權。

在星際這和入室搶劫沒什麼區別。

雖然以他們的身份完全可以強制安裝使用,但沒一個人提出這個方法。

他們的道德不允許他們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但問題存在,就必須解決,於是他們想到讓雲澗加入研究小組,說不定雲澗蹲守的話,能夠看到不死樹進食的畫面。

絕不是他們忘記了。

“那邊的監控許可權我已經傳給你們了,合同我就不簽了。”

“加入我們小組對你未來有很大好處的,你甚至可以直接在我們組就業的。”

蘇杭不解的看向雲澗,眼底帶著惋惜。

雲澗支著下巴:“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