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雲澗當初傾家蕩產給秋池用了最好的材料,他完全不怕水。

這會兒闖了禍,老老實實彎著腰等著時卿給他洗頭髮,雲澗帶著常笙歌在收拾他造出來的爛攤子。

“阿嚏!這、阿、阿嚏!”常笙歌接過雲澗遞過來的口罩戴上,這才能好好說話了。

“秋池這什麼狗屎運,堅果強那麼多味道,偏就這麼寸的中了個辣椒粉。”

雲澗:總比芥末味的強吧。

兩人收拾到一半,常笙歌突然跟雲澗搭話。

“哥。”

“幹嘛?”

常笙歌一臉認真道:“你真的太辛苦了,以後你就再也不用這麼辛苦,要強了。”

“呃,為什麼?”

雲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常笙歌抱頭閃開,在他身後迎面炸開滿天粉霧。

伴隨著粉霧襲來的還有常笙歌那句:“因為你的強來了,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當一個月勞工賠罪行不!”

常笙歌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裝乖試圖矇混過關。

別說這堅果強炸開的時候還挺好玩的,像粉霧狀的煙花。

雲澗沒來得及躲開,被炸了滿臉的蜜糖味道的粉末。

他緊閉著雙眼,面帶微笑:“今晚別走了。”

常笙歌想到雲澗剛才威脅秋池的話,第六感告訴他要趕緊溜。

“阿哈哈哈,不了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作業沒寫成的,我回去寫作業了哥、”

一邊說一邊往傳送陣的方向磨蹭,還沒站起身開跑呢,就被雲澗揪住了後衣領。

“不急,今天晚上你東邊兒,秋池西邊兒。聽明白沒有?”

常笙歌裝傻:“不太懂、”

雲澗才沒時間給他反覆解釋呢:“傳送陣我已經封鎖了,什麼時候收完你那五畝地了什麼時候就能走了。”

常笙歌還想裝傻,他有發言權,言論自由。

雲澗有自已的想法。

其中有一招很適合現在的情況:我不聽。

和我不懂兩者之間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進門,時卿被兩人的造型震撼到了,他剛幫秋池洗完頭,下意識的說:“怎麼搞的,阿雲,過來我給你洗一下頭。”

雲澗往樓上走的腳步一轉,往時卿那邊去了,有便宜不佔是白痴。

常笙歌自覺去另一個衛生間洗漱了。

雲澗坐在凳子上,低著頭等時卿幫他洗。

時卿把頭髮給他撩到後面,一隻手托起他的下巴,一隻手拿著溼毛巾給他擦臉,嘴上也不閒著:“不是去打掃麼?怎麼又搞得一身狼狽呢?”

雲澗配合的仰著頭,眼睛睜開一點懶洋洋道:“笙歌好奇心犯了,悄悄動了個堅果強……”

“哈~那小子還以為我沒看見他在那圍著堅果強轉圈圈呢,還跟我裝不小心。”

時卿:“你呀,狼狽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

“雖然收拾起來有點麻煩,但很熱鬧不是嗎?”

雲澗伸手抱住身前人的腰,把臉埋進去,撒嬌似的蹭:“這個月我每天除了和你打電話的時候,其他時候都是自已一個人自言自語。”

雲澗一直以為自已喜歡獨處,享受孤獨,可一個人一旦體驗過熱鬧後驟然回到獨處的狀態,這種巨大的落差感會將人拉進孤獨的深淵裡。

他可以出去,可出去之後呢?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目標,他們都在為這個目標奮鬥努力著。

雲澗的目標是什麼?

雲澗思考了很久,種地吧?

變異果味道不定性,難以採摘並且昂貴,在鳩尾星尚且有人捨不得買,那貧困區呢?

雲澗做不到免費提供食物去發善心,但他可以儘自已所能。

於是雲澗開始種地,他拔掉了很多鮮花和不結果的樹苗。

吃不飽怎麼會有心情去欣賞一棵植物是否美麗,又是不是珍貴呢?

時卿被他蹭的心裡癢,再蹭就要不對勁了。

雙手摸索著找到雲澗的下巴,把對方臉撈起來,弓腰在雲澗的唇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善良的雲菩薩,你可以收留一下我這個無家可歸的小道士嗎?”

“小道士不會做飯,但會洗衣服還能幫你洗澡。”

“小道士不會梳頭,但總有好多事想跟你分享。”

每說一句,時卿就會吻一下雲澗。

唇角,唇峰,鼻尖,老愛皺起的眉頭,輕顫的眼睫。

最後又落在唇上,若即若離的:“可以嗎?”

雲澗早就迷糊了,他多純情一個人啊,腦子一團漿糊,腦子裡就只剩下點頭了。

笑死,這麼一張俊臉在你面前滿目深情的問你可不可以,誰能想到還可以有搖頭這個選項呢?

可以可以必須可以!

……

一頓折騰,等吃飯的時候飯菜都涼了,三個人又熱了熱飯菜,這才終於吃上了。

因為倭瓜太多了,雲澗又不愛吃炒倭瓜,就只燒了倭瓜粥,乾的就是幾張倭瓜餅。

最後再用豆腐切丁加點蔥,放點調料,一道菜就成了。

因為多了個人,怕不夠。

雲澗又調了個黃瓜。

都是他地裡有種的,味道比不上原生菜的味道,但畢竟都是雲澗認真挑過的。

豆腐是他用黃豆自已磨得,他指揮,秋池操作。

常笙歌夾起一塊黃瓜,細細的咀嚼著,沒嚐出來味道。

又夾了一塊,咀嚼……

“我靠!水水水!”

時卿遞給他一杯溫水,調侃道:“怎麼樣?酸的還是苦的?”

常笙歌一口溫水下去,舌頭更疼了,辣的他面目扭曲:“辣的!冰水給我冰水!”

雲澗默默遞過去一杯牛奶,提前備好的。

他也沒辦法,已經是挑的最好的了,一般長得越好的果實越不容易難吃。

但如果它叛逆,那另說。

就比如這個辣椒味的黃瓜,你能說辣味不好吃嗎?

不能。

但偏偏這根黃瓜太愛自已了,使勁增加味道,於是就這樣了。

常笙歌連喝三杯牛奶,直接喝個水飽。

雲澗眼神閃爍,低著頭喝粥,莫名有點心虛的樣子。

時卿眼睛專注的盯著餅吃,就是有點太專注了,都快對眼了。

“你們兩個……”常笙歌狐疑的左瞅瞅右看看,最後發現了華點。

“哥,你嘴怎麼腫了!”

說罷反應過來,又吼道。

“你們倆親嘴兒了!”

“時卿你太禽獸了,逮著機會就啃我哥!”

“你瞅瞅那嘴都讓你啃禿嚕皮兒了!”

時卿:……

少有的感到了不好意思。

雲澗默默地放下碗,他現在臉皮厚的已經可以堪比城牆了。

小情侶親個嘴兒怎麼了?

但絕不能他一個人羞恥。

掏出一個小圓鏡對準常笙歌的嘴:“你是不是過敏了?”

常笙歌:“這是誰的香腸?”

時卿:“你的。”

雲澗:“你的嘴已經翹到可以頂起一瓶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