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下來了,亭子裡的燈感應到有人自動亮起暖黃色的燈。

靳霜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並不懷疑常笙歌。

察覺到他的猶豫,常笙歌是個聰明人,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自已上週去過靳霜寒的寢室,那時他桌子上好像就是這把扇子。

“我應該是第一個見過的。”常笙歌接著又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靳霜寒在一旁查漏補缺,不斷附和。

“笙歌你之前有去過什麼陰冷的地方嗎,或者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君莫愁合上扇子,陰氣又變少了,近乎於沒有。

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人煙稀少的地方…回來後我一直在學校,除了前段時間我們一起去牡丹城那邊。”常笙歌趴在桌子上,肉乎乎的臉蛋擠成一坨,用力的敲打腦袋卻想不起更多了。

肉乎乎的看著可愛的不行,雲澗握住他敲頭的手順便捏了把臉蛋:“好啦,你慢慢想,敲自已幹什麼。”

“好吧,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最近除了練格鬥就是在做藥劑,還真沒去過什麼地方。”

“最近沒有去過…”

時卿和靳霜寒異口同聲道:“密林!”

“對!在探索密林的時候你失蹤過一個小時,現在想想當時找到你後你有一段時間和平時不太一樣。”靳霜寒顯得有些懊悔。

他們當時被一顆變異藤蔓偷襲,常笙歌為了幫他掙脫束縛自已卻被藤蔓捲走了。

他們順著痕跡一路找過去,卻看到常笙歌自已走回來了,所過之處叢林避讓,他像是密林的貴客,剛剛還兇狠無比的藤蔓現在卻殷勤的匍匐在地替這位貴賓掃清障礙。

當時雖然覺得不對勁,但常笙歌給出的解釋是他本身就是精靈。

精靈是自然的寵兒。

現在想想哪哪都不對勁,他們當時就那樣信了。

“你在說什麼,”常笙歌茫然無措:“當時不是你們找到我後把我帶出密林的嗎。”

在常笙歌的記憶裡,自已被帶到藤蔓的老巢後一頭撞到石頭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你沒有昏迷過,一直在跟我們探索密林,你當時還找到一株星冥草,你可以看下你的空間囊裡有沒有。”

“星冥草?!”常笙歌並沒有去查詢空間囊裡有沒有:“我可以確定我的空間囊裡沒有這個東西,我每週都會定期整理空間囊,並沒有見過星冥草。”

“你沒有雙重人格吧?”雲澗只想到這個可能。

雙重人格是肯定沒有,但不排除有其他可能。

時卿示意君莫愁開啟扇子,扇子完全展開後濃郁的陰氣再次出現。

看到這黑紫的陰氣,時卿心裡有了猜想,他敲敲扇面。

扣、扣、扣、扣,四下不多不少。

雲澗想起老人的一些說法,後退一步牽著時卿的手攥的更緊了。

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時卿晃了下相握的手算作安撫。

比起雲澗對未知的恐懼,常笙歌反而是好奇大過恐懼,他站起身湊近扇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骨扇折射出瑩潤的光澤。

沒什麼特別的啊?

常笙歌學著時卿的動作,也敲了幾下扇面。

剛才時卿敲了幾下來著,三下?

扣、扣、扣……

幾乎是第三聲剛落,幾人的衣襬無風自動。

君莫愁神色驟變拽過常笙歌連退幾步,他感覺到了威脅,對方很強,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抗衡的存在。

“原來如此……”時卿恍然大悟,含笑起身:“幽冥族少族長。”

扇面上黑紫色的濃霧驟起,不斷的擴散放大,朦朧中霧裡匯聚出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人影揮臂廣袖翻飛,霧氣散去露出一個膚色蒼白的短髮少年。

少年五官立體,生了少見的的睡鳳眼,本該最是多情的眼,長在這人臉上卻只留朦朧睡意和厭世感了。

少年懶洋洋的掃視一週,最後視線定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常笙歌身上。

閃身來到常笙歌面前,抬手拂過常笙歌貼在鬢角的碎髮。

常笙歌感覺一股微風劃過臉頰,他扭頭四處張望,今天好像沒有風。

那就是他面前有東西,想到時卿剛才提到的什麼少族長,試探著揮手:“你好你好,你是少族長?”

幽冥族少族長垂眸,眼底劃過不解,這人在他胸膛上來回摸什麼,精靈族流行這樣打招呼?

君莫愁警惕的站在一旁,隨時準備反擊。

“他看不到你的。”時卿解釋道。

少年疑惑的對上時卿,在看到他眼中閃過的金光後又明白為什麼他也能看到自已了。

他很久沒有說過星際通用語,開口聲音艱澀難辨,但勉強也能聽出來:“這…是…哪?”

“海納學院,你是從我朋友的扇子裡出來的。”

“海納……,終於、找到了……”

少年說話很快利落起來,但語調還是慢吞吞的。

“你也是海納學院這屆新生?”

“不是,我是明年開學的。”

明年,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聽說幽冥族幼崽都是很珍貴的存在,每一隻沒有成年的幼崽都會被嚴密保護,更別提眼前的幽冥族少族長了。

這可是幽冥族族長的獨子。

“我在家沉睡時感覺到我的伴侶有生命危險,便動用了我們之間的契約印傳送到他身邊了,危險解除後我再次陷入了沉睡。”說著少年拿起桌面上的帽章傘。

“說起來,還要多虧了這把地獄象製作的扇子了,多虧了它我才得以迅速恢復。”

地獄象對幽冥族來說有一定的滋養作用。

雲澗戳戳常笙歌:“你能聽見嗎?”

常笙歌搖頭:“你能看見嗎?”

靳霜寒搖頭:“君秘,翻譯一下。”

“嘖,吃個瓜都要翻譯,那我就簡單說一下吧。”

“笙歌未婚夫來找人了。”

平地一聲驚雷,雲澗神色複雜:“我舅還給你包辦婚姻呢?”

“哪跟哪啊,我自已都不知道我有個未婚夫。”

“笙歌,他說你左側鎖骨靠下的位置有個玫瑰印記,那個就是你們的契約印。”

時卿掏出一塊小蛋糕塞給雲澗,讓人上一邊去吃東西去。

常笙歌不信:“胡說,我爸爸說那是我的胎記,我打小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