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期間山族長回家吃了頓飯。

現在山族長在曬夕陽。

雲澗靠著秋池睡著了,朦朧間感到一些溫暖,夾雜著硃砂的氣味。

時卿很早就醒了,他基本沒受什麼傷,只是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已出不來,緊接著醫療艙裡又釋放出一些藥霧。

時卿聞出來了,解幻覺的。

最終出來的時候太陽都快要落山了,雲澗盤膝坐在地上,靠著同樣盤膝坐在地上的秋池。

即便是睡著了,雲澗也是眉頭緊鎖的,不知道做什麼噩夢了。

時卿從空間囊裡掏出自已常用的小毯子給雲澗蓋上。

也沒什麼事,順勢在旁邊坐下,胳膊放膝蓋上方便支著腦袋,時卿第一次有時間有機會就這樣安靜的觀察雲澗。

他想讓雲澗靠到自已肩膀上,他的身材不比秋池差的。

伸出的手最終落在了緊皺的眉頭,輕輕撫平。

又手欠的去捏人家耳垂,小小的一個,時卿這才發現雲澗不是耳垂小,他是耳朵小,幾乎沒有耳垂。

君莫愁那耳垂都快有云澗小半個耳朵大了。

又捏了一下,沒醒。

唔…那就再捏一下下吧。

“你在幹什麼?”

啊呀,被抓住了呢。

時卿無辜的眨眨眼:“幫你掖一下毯子,是做噩夢了嗎?”

“沒有。”

雲澗撒開他不老實的爪子,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還做了些不好的夢,夢裡他差點又死一次,無助的躺在荒廢的道路上。

淚水混著血液堆積在鼻樑和眼角,原來世界上最小的湖泊長這樣。

就在他就以為自已死了的時候,耳朵癢癢的,像有人在捏他的耳垂。

是了,他早死過一次了。

於是雲澗醒了。

“那就好,剛才看你睡覺不老實,毯子都被你拽掉了。”時卿倒打一耙:“結果被你抓住手不撒了…”

一副小媳婦不敢啃的模樣。

雲澗:“我信你個鬼。”

沒過多久其他人也都出來了。

君莫愁一出來就開始拉伸,還別說,這醫療倉果然是個好東西,進去睡了一覺出來之後渾身輕鬆多了。

“都醒了?”山棉聽到動靜笑道:“都出來吧,我給你們說道說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幾人對視一眼,時卿率先出去了,其他人緊隨其後,雲澗在原地緩解腿麻。

出去的時候剛好趕上重點。

山棉又掏出自已的茶具泡起茶了:“這東西名叫巨葉脩,屬於甲殼動物,一般聚集在淡水或者海水中,不過變異巨葉脩覺醒了水陸雙棲的能力。”

雲澗知道甲殼動物,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東西並沒有堅硬的外殼。

正要問,就聽到君莫愁恍然大悟的聲音。

“怪不得我昨天晚上一拳打它頭上去那麼硬。”

山棉放下茶杯,喝不下去了。

“對,它的甲殼呈透明色,幾乎看不到。

但這東西可不是靠這一層甲殼保命的,它靠的是自身的擬態和保護色。”

“你們一定也發現了,它的外形十分接近樹葉的形狀,當它藏匿於樹叢或落葉中潛伏時,它與生俱來的擬態本能會自動模仿周邊的環境,隱藏自已的身形。”

“變異後它的觸角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釋放一種致幻氣體,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招,從而給自已創造逃跑的機會 。”

這東西狡猾的很,說到這裡山棉反倒有些好奇了:“你們是怎麼中了幻覺卻依然能發現並抓到它的。”

“我是佛修…”

佛修會念經,但這小子顯然用的其他辦法。

“我是道士,不明顯嗎?”

誰家道士整天披頭散髮不會梳丸子頭。

“我是耍槍的,一杆子丟出去就死了。”

這個無法反駁,看著就符合。

“我就是個輔助哈哈…”

山綿心道,我信你個鬼,精靈氣息扇他臉上了都。

輪到雲澗了。

“你呢?”

雲澗無辜指指站在山棉身後的黑影:“這是我的傀儡。”

山棉:“…請讓你的傀儡不要站在別人的背後。”

“哦哦好吧。”

“秋池,你山爺爺讓你坐旁邊。”

雲澗有些生氣了,講了半天都沒見他講重點。

“所以,為什麼他們受傷後第二天才顯現出來,並且他們自已不知道。”

山綿把視線從秋池身上移開,怎麼感覺對面這個小子是在威脅自已。

好像自已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就能讓傀儡揍自已。

山棉搖搖頭,年輕人還是心浮氣躁。

不急不忙的抿了口茶。

秋池揮臂……

山棉舉著茶杯坐遠了點。

秋池揮臂以掌為扇幫雲澗扇風。

“剛才說過了,巨葉脩的觸角會釋放致幻氣體,除此之外它的兩個前臂帶著鋒利的毛刺,刺入面板後會有麻醉效果,也是麻醉劑的重要材料。”

“可這依然不能解釋為什麼第二天傷口才顯現出來。”

“它的致幻不是單純的幻覺。”時卿目光如炬:“它騙過了人的大腦,大腦騙過了身體。之所以第二天傷口會顯現,是身體在求救。”

“沒錯。”山棉幫時卿見底的茶水續上,他越來越喜歡這幫莽撞的傢伙了。

“這也是我進來後什麼都不說直接讓他躺進去原因。”

“一旦大腦發現自已被欺騙,清醒過來的那一刻所有傷痛都會瞬間顯現。”

“你、”山棉手指輕點君莫愁的方向,語氣惡劣:“會在意識到自已受傷的那一刻,瞬間成為一個血人。”

君莫愁:“阿彌陀佛。”

不知道說什麼,說點擅長的吧。

常笙歌想到昨天君莫愁替自已當下的那一擊,氣上心頭,一巴掌又拍他後腦勺上了。

常笙歌站起身鄭重的像山棉道謝:“謝謝您救了他。”

山棉可受不起這一下,手忙腳亂的躲開了:“我沒做什麼,說起來這任務還是我釋出的呢。”

那僅剩的族長威嚴在這一刻,被創的稀碎。

“喝茶喝茶,都在茶裡。”

“山族長以後有用的到的地方隨時聯絡我們。”

雲澗品著茶,這茶可真不錯:“咱們這交情,你也不用給我僱傭費,隨便給些茶葉就不錯。”

“滾。”

“哦•᷄ࡇ•᷅”

今夜受傷的只有某個反光的後腦勺。

很多年後君莫愁想起曾經,總覺得自已從前摸得腦袋都是為了安慰後面老被掄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