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跟雲澗說了一下,房間一時間再次安靜下來。

抬起手把切好的蘋果用竹籤插好遞到雲澗嘴邊,時卿這才繼續說道:“不餓嗎你,先來口蘋果墊吧墊吧。”

雲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視線向下,入目是慘白的繃帶。

他現在渾身包裹的像個木乃伊,能動的只有眼珠子和嘴,而手指頭勉強可以動彈。

時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遞蘋果的手一頓。

骨節分明的手尷尬的蹭蹭鼻頭,光想著病人就要吃點好東西了,這蘋果也屬實是少見的好東西了。

還是葛東昇過來探望時給送的,稀罕的很,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而已。

“忘跟你說了,你這傷的太重了,醫生說要等你醒來才能用醫療倉。

你醒了之後我們幾個一激動給忘了。”

“醫療倉?”雲澗雙眼放光,只存在於想象中的東西,他居然有機會見到真東西,還能親自體驗一把。

“嗯,蘋果給你放這裡,待會兒從醫療倉出來再吃,”

時卿說一會兒那就是一會兒。

也就幾句話的功夫,就有醫生和幾個護士過來把雲澗給連人帶床推走了。

“閉上眼睡一覺。”醫生在一個電子大屏上操作一通,吩咐幾個護士把雲澗從床上抬進醫療倉去。

雲澗也不說話,只是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巨型膠囊,被推進去的時候雲澗感覺不太妙。

有點像棺材呃。

雲澗被自已這個離譜的想法給無語笑了。

嘴角將將揚起就眼前一黑,一層薄薄的透明蓋子緩慢的升起,隨著蓋子封閉,一團霧氣從四周湧出,雲澗來不及好奇就暈了過去。

是麻醉劑。

治療時為防止病人掙扎影響治療效果,乾脆給人麻醉一下暈過去。

前後也不過半小時左右,雲澗就醒了過來。

朦朧中聽到有人喊他,雲澗睜開眼就發現醫療倉的蓋子已經開啟了。

不僅如此,他現在頭不暈了腰不疼了,感覺自已能跑六公里。

“醒了,起來吧,想看自已回去看去。”

“呃、不好意思,這就起來。”

白皙的手臂尷尬的蜷縮了一下,雲澗這才想起,這裡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那豈不是自已剛才盯著手看,還到處亂摸的場面被人看了個精光?

太丟人了吧!

逃也似的,雲澗跨出醫療倉,火速撤離。

等回到病房的時候,四個人都在裡面呢,就差雲澗自已了。

常笙歌歡喜的上前拉著雲澗坐下,又遞給他一份飯。

“哥,吃飯,特意給你點的素菜。”

雲澗接過這份綠油油的飯菜,沒當回事兒,只以為是大病初癒要吃清淡的。

其實他更想吃肉。

時卿還沒忘記剛才說的話,把切好的蘋果放到雲澗手邊。

方便他待會兒吃。

雲澗也確實餓狠了,端著飯,筷子都要扒拉出殘影了。

一口氣吃了大半後這才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事情,嚥下嘴裡剛嚼完的飯:“你們不用去訓練麼?怎麼都在這待著。”

都在這裡待著,自已怎麼悄無聲息的離開。

雲澗又開始頭疼了,最討厭離別的場面了。

時卿那雙淡漠的眼睛彷彿早已經把雲澗的打算看清楚了,沒什麼能瞞得過他。

雲澗對上這樣一雙表面古井無波的眼睛,感覺渾身不自在。

若無其事的開口:“那什麼,沒事兒你們就先去忙吧。”

常笙歌面色一僵,到嘴邊的話就這麼不上不下的說不出了。

他們都明白雲澗在想什麼。

卻又無力阻止。

最終還是時卿,他好像格外熱衷於打破沉默,見不得一點安靜:“怎麼?想自已揹著包裹小可憐兒似的溜回學校?”

“咳、咳咳、”

雲澗被他這雷人的形容驚的不行,默默放下水杯,幸好還沒來得及喝下去。

蹙眉觀察這三人的神色,躺床上的君莫愁忽略不計,一個個的看天看地看窗外。

反正就是不看他,算了。

雲澗無奈笑出聲:“好啦,都坐下吧,站著算怎麼回事兒,我又不會跑。”

常笙歌欣喜的緊貼著雲澗坐下,腦袋埋進雲澗的脖頸間:“哥,你回去之後也一定要記得想我啊!”

雲澗習慣的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想想想,肯定會想你的。”

“那我們呢?”時卿漆黑的眼睛注視著那兩人緊貼的動作。

雲澗一愣,他沒想到時卿會這麼問,但還是很真誠道:“當然會想啊,你們可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受不了你們三個了,我們考核結束不也就回去了,又不是不走了,再說了,都一個系的,見面機會多了去了。”

靳霜寒雙手交叉,裝模作樣的來回上下搓胳膊。

“對啊,我都忘了這事了!哥回去你可要好好記筆記啊,我還等著用呢。”

常笙歌激動的在雲澗懷裡使勁兒蹭,雲澗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大病初癒,身體是恢復了,內裡還是有點虛的,被常笙歌蹭的都快倒時卿懷裡了。

那也太尷尬了吧!!

雲澗求救的目光投向時卿,結果對方壓根沒看這邊,專注的盯著桌上的蘋果。

“時…”

“嗯?”

某人計謀得逞,面上卻是一副被人打斷思考的模樣。

低頭對上雲澗那雙溼漉漉的眼,他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人情緒一激動就會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偏偏又不自知。

總是眼睛委屈的泛紅,嘴唇卻不是再笑就是嚴肅的緊抿著。

雲澗被時卿盯得有些不自在,有點惱了。

喊他,他裝聽不見,現在這麼盯著他也不說扶起來是什麼意思?

還那麼嚴肅。

總不至於因為這個生氣吧!

雲澗越想越煩,乾脆一把推開壓著他半個身子的常笙歌,自已坐起來了。

被推開的常笙歌沒當回事兒,雲澗一坐好,又高高興興貼上去,他哥香香的,軟軟的。

在雲澗看不到的地方,時卿下巴微揚,眼神晦暗,常笙歌也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

圓溜溜的杏眼眯起,毫無保留的釋放著自已的敵意。

時卿眉頭一挑,輕笑一聲,完全不把常笙歌的挑釁放在眼裡。

“你笑什麼?”雲澗抄起一塊蘋果塞進時卿嘴裡,哼!

“唔、”時卿眉眼帶笑欣賞著眼前炸毛的某人,乖乖的吃著蘋果不說話了。

“我準備轉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