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基地跑兩圈聽起來並不多,前提是基地面積偏小的情況下,根據雲澗親力親為的測量,他得到一個令人眼前一黑的資料。

繞基地一圈大概有二公里,飯前兩圈就是四公里,每天飯前跑兩圈,天選飯桶捨我其誰。

時間越是接近正午氣溫越高,剛剛那種莫名其妙打了雞血的狀態逐漸消失,雲澗微張著嘴輔助呼吸,喉嚨越來越乾澀,他嘗試著用鼻子最終都以失敗告終,眼前甚至開始冒金星,雲澗忍不住懊惱起來,怎麼就憋不住呢?

一隻手攥住他的胳膊,帶動著他一起跑,早上好不容易梳的整潔光滑的丸子頭,此刻已經半散不散的墜在後腦勺了。

有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又懸在下巴上,最終抵不過跑動間帶起的阻力掉落,好像有滴答的聲音,雲澗當時在想什麼呢?

他想,以後時卿的丸子頭他包了,一定要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靚的小道士。

他想,雖然他們認識不久,互相還不算了解,但他們都是一群頂頂好的人,這一刻莫名重生到陌生世界的負面情緒消散了,能遇到他們,他也是個頂幸運的人。

靳霜寒調整好呼吸後開始加速,等他追上雲澗之後卻發現時卿正拉著他跑,而云澗本人也一副上氣不接下氣,但凡沒有時卿拽著他往前跑,他早趴地上了,現在也不遠了:“你倆幹嘛呢?”

時卿正在調整呼吸顧不上理他,雲澗生無可戀說不出話。

靳霜寒瞬間瞭然,他放慢速度跟兩人平行:“你跑不動了剛才跑那麼快乾嘛?班長只說讓我們跑到大部隊過來再入隊,又沒說讓我們跑幾圈……”

靳霜寒一口氣說太多,醞釀了一會兒:“你倆急著投胎呢?”

對上靳霜寒真誠的眼神,雲澗刷的一下臉紅到脖子根兒,人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幾天變得奇奇怪怪這很正常……

嗚嗚嗚丟死人了,雲澗腦子終於降溫了,回想起來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恨不得挖個坑跳進去。

時卿往前衝的步伐驟然減速,被雲澗影響了,看他跑那麼快還以為有什麼懲罰標準呢……

一直落在最後的常笙歌和君莫愁尷尬的放慢了速度,一個看天一個看地,真不錯,今天這天真天呢,這地也真地呀!

幾人快要跑完第二圈時大部隊終於姍姍來遲。

遠處葛東昇喊他們歸隊的聲音,此時此刻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甜美的聲音沒有之一。

等他們回到各自位置站好後,飯前跑圈也開始了,雲澗都來不及喘口氣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跑圈。

雲澗的軍訓第一天精彩程度超過全部新生99%,五人團的成名之旅也就此展開。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的五人團剛剛結束一天的訓練,躺在床上猶如鐵板燒,愛怎麼翻怎麼翻。

屋子裡,正副班長都去開會了沒在,剩下的十個人還能坐著的就剩時卿、靳霜寒、路忍和君莫愁了。

等等。

君莫愁?

時卿可以理解,據他所說來這裡之前他就在四處遊歷,能滿世界跑的人體力肯定不會太差。

靳霜寒不用問,他本身就是騎士專業的,這都受不了的話,根本就進不來海納學院。

路忍雖然不太熟悉,但一看他那陰暗的氣質就不難猜到這傢伙也是個狠人,從貧民窟一路爬上來的人,將來必定會有一番成就。

常笙歌和雲澗兩人擠在下鋪,原本漫無目的的視線突然落在君莫愁身上,兄弟倆又默契的緩緩對視,從對方的神情看到了如出一轍的震驚。

雲澗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常笙歌畢竟學過武,再菜也比他強,當即爬起來湊到君莫愁身邊,還哥倆好的攔住肩膀:“莫愁,你們佛修平時不都是,不是在打坐就是在打坐的路上嗎?你這一天訓練下來居然還有力氣坐著?”

說著放在君莫愁肩膀上那隻手還拍了拍,這緊實的大肌肉塊,還挺有彈性:“你這肌肉練的不錯…”

說完不過癮似的又捏了捏,你別說練的是真好,看著挺靦腆,內里居然是個壯漢。

君莫愁面紅耳赤的站起來,基地裡為了安全考慮,就給他們留了身衣服其他的都給收走了,君莫愁的佛珠也在那時被收走了。

沒有佛珠也不影響他轉想象出來的佛珠,嘴裡唸叨著阿彌陀佛:“不、不好意思,我不太習慣……”

常笙歌不理解但尊重,這小小的插曲影響不到他的好奇心:“你平時怎麼鍛鍊的?我也想擁有強壯有力的肱二頭肌!”

“這個、也、也沒怎麼鍛鍊。”君莫愁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是個武僧,所以會壯一些的。”

“喲,人不可貌相啊你小子,看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居然是個武僧。”葛東昇和老熊開完會回來,剛走到門口還沒進門呢就聽到這麼一句,兩人都有些被驚訝到。

畢竟君莫愁長了一張絕色但柔弱的臉,說好聽點就是慈悲相,說難聽點就是聖母臉,還以為他是個靦腆又心軟的呢,結果靦腆是有了,心軟暫時不明,就衝那肱二頭肌武力值絕對拉滿。

這時候其他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君莫愁。

什麼你怎麼會想著去當武僧?

你打架厲害不厲害?

你學的什麼武功?你會用打狗棍嗎?

打狗棍不會那你會打醉拳不?

葛東昇和老熊兩人也不管他們,隨他們鬧去,年輕人還是有點精氣神的好,你看現在都多活潑?

至於被圍在中間手足無措的君莫愁,遲早治好他這靦腆的性子,臉皮這麼薄,以後可找不到媳婦兒哈哈哈哈……

時間在眾人打鬧中一點點溜走,葛東昇和老熊也洗漱完回來了,讓眾人都老老實實上床睡覺去,等他們都躺好了,老熊這才關上燈。

月光揭開層層薄霧,順著縫隙漫步在屋內,踩一下這個的被子,在偷瞄一眼那人的臉,微光鋪在睫毛上,好似小精靈在數睫毛。

像是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從被窩裡探出一隻手撓了撓臉,又沉沉睡去,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