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我在小巷中奔跑,也不知道鑽了多少條巷子她才停下來,不過並沒有鬆開我的手。

她輕輕地喘息著,臉上帶著如花般燦爛的笑容:“那個死胖子應該是找不到我們了。”

我輕輕掙脫她握住的手:“安倍一南在哪裡?”

她嘟起了嘴:“你這樣挺沒風度的,你就不能先陪我玩一會嗎?”

我正想說話她又上前來拉住我的手說道:“在這個世上我只認識你一個人,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夠感覺踏實,才感覺到快樂,你就陪我玩玩嘛,就一會,好嗎?”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我不忍拒絕,無奈地點了下頭:“你想玩什麼?”

“我想去遊樂場,我想玩海盜船,過山車,還有摩天輪!”

我陪她去了遊樂場,滿足了她的這些願望,然後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踏入這地方半步,這一套遊戲體驗下來我整個人嘔吐得不行,彷彿連黃疸汁都要吐出來了。

在玩海盜船和過山車的時候,整個過程我幾乎全程抓住扶手,緊緊閉著眼睛的,其實這和膽子大或小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不習慣那種感覺。

對於別人來說是一種刺激,對於我來說簡直就像是要了老命。

“玩也玩了,接下來該辦正事了吧。”我終於平靜了下來,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說。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是不是覺得我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現實之中?”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相反,我在問自己真的討厭她嗎?真的覺得她不應該出現在現實之中嗎?

其實我還真不討厭她,只是我害怕跟她在一起,因為這樣會讓我感覺有些對不住徐秋妍。因為她真是那種很容易讓男人動心的女人,特別是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至於她該不該出現在現實中,存在既是真理,都已經存在了,還有什麼該不該的。

哪怕她的出現是因為我,我也不後悔。

我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我被她問得很是無語。

“好吧,我帶你去找她。”

說罷她鬆開了我的手,一個人默默走在前面。

看著她赤腳走在路上,我說道:“要不去買雙鞋子?打光腳走路很不舒服的。”

她轉過身來衝我笑笑:“你關心我?”

我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你關心我,你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想和我談戀愛,老實說,談戀愛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的頭不由得大了,我真不知道她是什麼腦回路。

她給我的感覺似乎很簡單,很單純,可這種感覺也太不真實了,至少那個夢魘就不可能簡單單純的,難不成雙魚玉佩複製出來的贗品性情會變嗎?

“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我有女朋友。”

“是嗎?就是和你們一起去醫院的那個女的嗎?她長得好好看的,而且我能夠感覺得出來,她對你確實很不錯。”

她原來什麼都知道。

“不過你可以喜歡她也可以喜歡我啊,我覺得這並不矛盾,我也可以對你很好的。”

這天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聊了。

我乾脆不說話了。

“她在這棟樓裡。”紫衣指著馬路對面的那棟樓——金源世紀公寓。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說道:“安倍一南就在這棟樓裡,十二樓B座,1202。”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曾入過她的夢境,她所思所想的資訊我都能夠接收到。”

我微微點頭,說到入夢我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能夠向她請教一下怎麼進入別人的夢境之中:“那個,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你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她的臉上滿是笑容,讓我覺得她有一種想要討好我的感覺。

“就是我好像也能夠進入別人的夢裡,只不過每次進去都是莫名其妙的,也就是說如果我想主動進入別人的夢境的話該怎麼辦?”

她“撲哧”一下就笑了:“你就直接問我怎麼進入別人的夢境不就完了,其實很簡單的,入夢有兩種,一種是在別人睡著的時候進入他的夢境中去,另一種則是別人還是清醒的,透過催眠讓他產生睡意的同時進入他的夢境之中,進入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她說完我恍然大悟,其實無外乎就是依靠意念,她說我的意念很強大,甚至能夠掌控很多人的夢境。

所謂的掌控夢境就是在夢境中去構建一個體系,比如人物,事件,場景等等,透過這些元素去影響做夢的人根據我的設定做夢,就像是拍電影一般,而我則是那個編劇與導演。

說話間,我們已經過了馬路,來到了公寓的樓下。

“我不建議你去找她,她很危險。”已經到了電梯口,紫衣一把拉住了我,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而是一臉的嚴肅。

“我必須去。”

她鬆開了手,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出了公寓樓。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有些失落,我以為她會和我一塊上去的,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走了。

我在十二樓下了電梯,B座1202。

我摁了下門鈴,不一會門開啟了,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眼前,人很漂亮,卻冷若冰霜,那氣質很像紅姐。

我聽殷無語說過,安倍一南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如果紫衣沒有騙我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安倍一南。

“你找誰?”女人冷冰冰地問道。

我笑了:“你不認識我?”

女人卻說了一句:“神經病!”接著就要關門。

我皺眉:“我找安倍一南。”

“這兒沒有這個人。”

“砰!”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我呆住了,難不成安倍一南並不是在這兒,紫衣耍了我?

我有些氣憤,下了樓衝到了馬路上想要找到紫衣,我要問她為什麼要騙我。

可是哪裡有紫衣的影子。

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士車停在我身旁的路邊,車窗緩緩落下:“上車。”

我看到了開車的竟然是個黑袍人,我還是看不清他的臉。

我猶豫了一下,四下裡又掃了一眼,然後拉開車門上了車。

我直接就坐在了副駕駛位上,繫上了安全帶。

“你在找我?”他的聲音很冷,只是聽起來是個沙啞的男聲。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安倍一南?”

“如果我說我就是安倍一南你相信嗎?”

我搖搖頭:“據我所知安倍一南是個標準的美女,你怎麼可能是她?”

黑袍人沒有再說話,此刻我發現車子已經駛到了市郊。

“我們這是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車停了下來,這兒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煙,放眼望去是一片河灘。

“下車。”黑袍人下去的時候衝我說了一句。

我跟著也下了車,他走在前面,站在了灘塗上。

我則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

“你的膽子挺大的,就不怕我殺了你?”黑袍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狂傲。

我很是坦然:“有什麼好怕的。”

“你小子有種。”

“當然,比起你連真面目示人都不敢我覺得自己還真是有種。”

他一怔,顯然沒想到我會用犀利的話語反擊他。

他說道:“你不是已經見過我了嗎?”

“在公寓裡開門的那個女人?”

他不置可否。

“作為九處的人,私下與我打交道你就不怕犯忌諱嗎?”他反問道。

我聳聳肩膀:“我怕什麼,直到現在我連九處有什麼規矩都不知道,既然我負責查謝小棠的案子,那我就有義務把這個案子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你則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我來找你沒毛病。”

“我們可是敵人,你真不怕我殺了你?”他又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你不會也不敢殺我。”

“你倒是很自信,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倚仗?”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他的倚仗就是我。”

不用回頭我便知道是胖子來了。

紫衣想要甩掉胖子,但我知道胖子是甩不掉的,因為我的身上有著定位器,胖子隨時都能夠知道我的位置。

這一點紫衣卻不知道,她對於這個現實世界瞭解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