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天剛開門,抬起前腳,還未來得及踏出房門,東方子謙就迎了上來。

“蕭盟主,請留步,晚輩有要事請教!”

蕭承天一愣,他沒想到東方子謙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湊過來。

“東方島主有什麼事就明天再說吧!”蕭承天說著,就要離去。

“蕭盟主可知冥幽劍法?”東方子謙高聲問道。

“此話何意?”蕭承天一怔,收回邁出的步子,轉身來問道。

“蕭盟主可認識此玉佩?”東方子謙說著,左手舉著一塊刻著蕭字的玉佩。

蕭承天臉色一沉,瞟見蕭天澤腰間赫然也掛著那樣一塊玉佩,疑惑地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塊玉佩?”

“你說巧不巧,一天夜裡,有人趁我醉酒之際,偷襲蕭兄,欲取他性命。”東方子謙慢悠悠地說道。

“那又如何?跟冥幽劍法和玉佩有什麼關係?”蕭承天問道。

東方子謙看著蕭承天皺起的眉頭,開啟扇子,看了看,又看了天色,才開口道:

“那人用的是冥幽劍法,最後逃走了,落下的是這塊玉佩!”

“什麼?真有此事?”蕭承天一臉震驚地看著蕭天澤。

對於那天差點被殺的事,蕭天澤一無所知,他只知道自己醒來時,胸口中了一劍,養了好久,才得以復原。

就在他想開口詢問東方子謙時,突然想到那陣子阮開雲和李恆舉止怪異,對他腰間的玉佩情有獨鍾的場景。

“嗯!”蕭天澤看了看東方子謙,點頭道。

蕭承天愣了半晌,狐疑地看著東方子謙,總覺得來者不善。

“哼,你到底想說什麼?”蕭承天問道,語氣裡帶著些許怒意。

“也沒什麼,不過去隨口說說罷了!”東方子謙說道。

“既然如此,那恕蕭某失陪了!”蕭承天說著,轉身就走。

“蕭盟主可知秋陽是在哪裡找到的千年血靈芝?”東方兄高聲喊道。

阮開雲沒回來前,他必須拖住蕭承天,不然阮開雲小命難保。

蕭承天如遭雷擊一般,又是一怔,他站了片刻後,轉過身來問道:

“在哪裡?”

“魔教!”東方子謙答道。

“什麼?魔教?此話當真?”蕭承天走近幾步,此時他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堂堂武林盟主,所藏至寶竟然跑去了魔教,他卻毫不知情,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你若信不過我,不如讓蕭兄告訴你。”東方子謙看向蕭天澤說道。

“是嗎?你告訴爹,到底是不是真的!”蕭承天抱住蕭天賜的雙肩問道。

“爹,千年血靈芝是李姑娘從魔教教主南宮境手中偷過來的,我當時就在客棧等他們。”

蕭天澤看了看蕭承天,深吸了口氣,繼續道:“爹,我們蕭家可能有內鬼。”

聞言,蕭承天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幸好蕭天澤將其及時扶住。

“呀,怎麼這麼熱鬧,你們怎麼都還沒睡?”阮開雲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東方子謙見目的已達成,也不再糾纏,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後,就和阮開雲各自回了房。

蕭承天已被東方子謙接二連三丟出的那些駭人聽聞的訊息轟擊得心煩意亂。

見兩人離去,他一臉落寞的拍了拍蕭天澤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出來清竹苑,隱沒在夜色中……

蕭天澤看著父親失落的背影,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嘿嘿,蕭兄,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阮開雲開門,探出腦袋,見蕭天澤呆立在原地。

“哦,沒,沒什麼。”蕭天澤說著,轉身快速進了房間,抹起了眼淚。

阮開雲嘿嘿一笑,走出來推開了東方子謙的門,俏皮道:

“我就知道,很肯定在等我!”

“阮兄,可有什麼收穫?”東方子謙倒了杯茶,遞給了阮開雲。

阮開雲接過茶,一飲而盡,從懷中掏出一封一看就已經陳舊的信,遞給東方子謙道:

“見你給我倒茶的份兒上,拿去吧!”

東方子謙接過信,開啟看了一會後,面色漸漸張紅,繼而發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合上信的那一刻,他全身發抖,只感覺天旋地轉,差點暈了過去。

阮開雲見狀,以為東方子謙舊疾復發,滿眼全是擔憂。

“東方兄,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東方子謙閉上眼睛,一手撐在桌子上,讓自己儘量平復下來。

“無妨,阮兄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阮開雲看著東方子謙,疑惑道:“你當真沒事?”

“沒事,阮兄,請回吧!”東方子謙故作平靜地答道。

“你要是哪裡不舒服,隨時叫我,別嫌麻煩,知道嗎?”

阮開雲無奈,只好叮囑句話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阮開雲走後,東方子謙再次開啟信封,仔細品讀著信件。

這信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出自他爹之手;這信上的語氣,措辭,讓他想起他爹生前教導他時的音容笑貌……

準確的說,這是一封譴責信,或是懺悔信。

讀完信後,他終於明白他爹臨終前為什麼再三囑咐,讓他不論如何,也要帶回李秋陽。

不是因為他爹與李谷主交情多深,而是因為他們欠人家的,而且還是是一種永遠也還不起的欠。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信,裝入信封,收了起來。

這一夜,不論是東方子謙還是蕭承天,註定是無法入眠的。

蕭承天不斷回想著東方子謙和蕭天澤的話,輾轉反側。

他乾脆起身,穿上衣服,提著長劍,開窗一躍,上了屋頂……

此時,蕭天浩正在睡夢中,全然不知自己的親爹提著劍殺了過來。

蕭承天見榻上安然熟睡的兒子,不忍下手,但轉念一想,這些天來發生的種種不快之事,決定非要好好教訓這逆子不可。

他蒙上面巾,一腳踢醒了蕭天浩,隨即揮劍刺去。

蕭天浩大驚,從床上飛身旋轉躲開,順手拔出掛在床邊的劍。

月光清冷,照在劍上,發出森森寒光,讓人汗毛直豎。

“你是誰?要幹什麼?”蕭天浩問道。

蕭承天眯起眼睛,看著眼前毫無畏懼的兒子,心中倒是有幾分歡喜,自己的骨肉,雖然不孝,但好歹不是個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