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皎白的月光傾瀉而下,照得柳溪村明晃晃的。
兩道黑影躍過院牆,閃過院子,來到一座閣樓前,剛要推門,無數火把就像巨龍一樣,在遠處圍成一個半圓。
“神偷俠,我在此已經恭候多時了。”
一五十多歲的胖漢走在人前,金線刺繡衣裳,在火光中,顯得格外華麗,他就是柳溪村的陳族長。
“陳族長,何必如此客氣?只要有空,我自會前來造訪的!”阮開雲笑道。
“恐怕過了今晚,你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陳族長說道,語氣裡滿是殺氣。
“你別那麼小氣嘛,看你這家大業大的,我們天天來也偷不光啊。”阿水笑道。
“哼,賊就是賊,我今天就要看看,咱們柳溪村人人敬畏的神偷俠,底是何方神聖!”
陳族長說著,打了個手勢,從對面閣樓的二樓處,箭嗖嗖地射了過來。
阮開雲一腳踹倒身後大門,拉著阿水躲了進去。
“準備放火!”
一聲令下,樓外腳步聲,水聲響起。
“我好像聞到了油的味道。”阿水臭著鼻子說道。
“他們定是想澆油,把我們燒死在這樓裡。”
阮開雲一拳怒打在石柱上,隨即回頭對還在東張西望,尋找寶貝的阿水說道:
“妹子,這樓看來他們是不打算不要了,想必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咱們還是趕緊逃吧。”
“嗯!等火燒大點咱們從樓頂飛走。”阿水打量著房子答道。
“妹子,你就不怕逃不掉,燒死在這裡?”阮開雲一臉詫異。
“現在就走了,萬一他們把火澆滅,這樓就燒不掉了。”阿水答道。
不消片刻,熊熊大火自樓外捲入,一時間,室內濃煙滾滾,火舌肆意蔓延……。
“陳府著火了!”熟睡中的村民被滔天火光驚醒。
看著熊熊燃燒的大樓,陳族長大笑,“什麼神偷俠,這下把小命都偷沒了吧!哈哈哈!”
殊不知,阿水和阮開雲趁濃煙遮目時,早已飛走,這會兒正在陳族長的書房,翻箱倒櫃……
“硯臺,上好的漆砂硯!”一聲尖叫,劃破黎明的寧靜。
晨色中,街道上,稀稀拉拉地散落著各種書籍,偶爾還能見到精美的管狀物。
“哇,這本書我找了好久了!”
“終於有書看了!”
“我有筆了!我有筆了!”
……
街道上人聲沸騰,一片歡聲笑語。
陳府的書房裡,空蕩蕩的,一片狼藉,陳族長的佳作,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誰?是誰幹的?”
陳族長望著散落在地上的字畫,目眥欲裂,氣得渾身顫抖。
“老爺,不好了!”胖子管家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老爺,您書房的書都跑街上去了,被那些刁民撿了。”
“什麼?”陳族長滿臉震驚,向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老爺,您說這事兒會不會是阮開雲乾的?”胖子虛扶陳族長,一臉討好地說道:
“咱們柳溪村,就屬阮開雲功夫最好,上次我去他家,有個女娃娃,功夫也不錯,我看,這神偷俠,八九不離十,就是他。”
陳族長揉揉眉心道:“帶上傢伙,去他家看看!”
破舊的院子裡,紫兒正在做飯,屋頂青煙嫋嫋,縈繞著菜香味。
“開門!開門!”院門外,粗暴的打門聲驚醒了熟睡的阮開雲。
阮開雲起床開門,見陳族長帶著人,拿著棍棒,氣勢洶洶。
“陳族長,您這是……”阮開雲故作糊塗狀問道。
“我問你,你家裡是不是有個身手不錯的女娃娃?”陳族長問道。
“您是說我妹子嗎?”阮開雲看了眼旁邊的胖管家,心知瞞不住,說道:“您找她有什麼事嗎?”
“她在哪裡,我要見她。”陳族長說著,怒氣洶洶。
“我這妹子有些懶,還在睡,沒醒呢!”
阮開雲摸著後腦勺,咧開嘴,一臉不好意思。
陳族長一把推開阮開雲,在胖管家的帶領下,徑直走入房間。
“一大早的吵什麼吵!”
阿水知道來人是陳族長,躺在床上,被子一拉,矇頭故作不耐煩。
“陳族長,實在對不住,我這妹子脾氣不大好。”阮開雲一臉歉意地說道。
陳族長給胖管家使了個眼色,胖管家上前,拎起被子,丟在地上。
阿水一臉受驚的樣子,如觸電般從床上坐了起來,抱著腿,顯得楚楚可憐。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阿水問道。
“妹子,別怕,這是咱們柳溪村的陳族長,是個大好人。”
阮開雲坐在床邊安慰道:
“快起來給陳族長行禮。”
見嚇得瑟瑟發抖的阿水,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陳族長怒氣漸消。
“不必了”,陳族長說著,走出了房間,又向廚房走去。
正在炒菜的紫兒見陳族長,身後還跟著那麼多人,凶神惡煞的,嚇得鍋鏟掉在地上都不敢撿。
“紫兒妹子,這是陳族長,大好人,別怕。”
阮開雲走了進來說著,撿起地上的鍋鏟,遞給了紫兒。
“你不是說他有個妹子身手不錯嗎?就這樣?”陳族長看著胖管家怒道。
“不是這個,是剛才的那個!”胖管家彎腰說道。
“剛才那個?你當我眼瞎嗎!”陳族長怒氣更盛,轉身就往院子走去。
剛跨出院門,他忽然轉身走了回來。
“你叫紫兒?”陳族長上下打量著紫兒問道。
紫兒看了看阮開雲,膽怯地點點頭。
“怡之正好想納一房妾,我看你倒是不錯,準備一下,三日後我讓人來接你過門!”
陳族長說完,不等拒絕,就快步離去。
“陳族長……”阮開雲叫道。
不等阮開雲追出來,陳族長就已經出了院門。
“遭了,怎麼會這樣?阿水,你說,我該怎麼辦?”紫兒抓住阿水的手,著急地問道。
“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他如願的。”阿水答道。
“沒錯,實在不行,大不了把那個陳怡之殺了!”阮開怒道。
“阮大哥,萬萬不可,到時候咱們在柳溪村就待不下去了。”紫兒說著,眼淚已經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