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天澤剛醒來,就見東方子謙立於床榻前。
“東方兄,怎麼這麼早?”蕭天澤揉了揉眼睛道。
東方子謙遞過一本書,蕭天澤接過一看,頓時傻了眼。
“冥幽劍法?這,這是哪兒來的?”蕭天澤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從你大哥那裡拿過來的,你先留著。”東方子謙說著,便轉身出去。
蕭天澤看著手中陳舊的劍譜,突然感到這薄薄的一本書,卻重勝千斤……
他大哥是絕對不會將劍譜拱手讓人的,東方子謙弄到把這本劍譜想必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卻交給他,還讓他留著,是什麼意思?
蕭天賜因丟了劍譜,疑神疑鬼,對院子裡的下人嚴加拷問,弄出來不小的動靜。
“老爺,您快去看看,再不去,大公子院子裡恐怕要死不少人了。”管家急匆匆跑來說道。
蕭承天起床開門,一臉詫異,他還沒來得及去找蕭天賜問個究竟,現在倒好,蕭天賜自已鬧騰起來了。
“究竟怎麼回事?”蕭承天問道。
“大公子好像丟了什麼,這會兒正在拿院子裡的下人撒氣,昨晚還殺死了劉二夫婦。”管家答道。
“走,去看看!”
蕭承天說著,臉也不洗,邁著大步奔向蕭天賜的院子……
“說,昨晚到底是誰拿了我的東西?”蕭天賜厲聲問道,隨後手中長鞭狠狠一揮。
院子裡七八個下人跪在地上,被打得身子一顫,卻依舊埋頭不語,藍色的衣裳已經粘滿了血漬……
“天賜,你在幹什麼?”蕭承天喝道。
見蕭承天過來,蕭天賜微微一愣,隨即大步丟下手中的鞭子,“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爹,孩兒不孝,孩兒辜負了您的重託,弄丟了那本書!”
“什麼,什麼時候丟的?”蕭承天又驚又疑。
他昨晚還琢磨著如何利用冥幽劍譜,來逼問蕭天賜,為何要刺殺老二,陷害老三,今天就被告知這劍譜被偷,難不成蕭天賜能感知他的心思不成?
“就在昨晚,我在院中練劍時丟的,定是自已人所為!”蕭天賜答道。
蕭承天瞟了一眼跪著的僕人,心想:就算演戲,也用不著下如此狠手,還牽連這麼多人,哼,之前還真是小瞧他了!
想到這裡,蕭承天一臉憤恨,怒道:“你是打算把自已人全都活活打死,只留你一個嗎?”
“不是,爹,我只是……”
不等蕭天賜說完,蕭承天就已經不耐煩了,“夠了,此事到此為止,我看也未必是他們拿的,讓他們走吧!”
“爹……”蕭天賜滿腹疑惑,這麼重要的劍譜,他爹竟然不追究?
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仁慈了?為了幾個下人不捱打,連傳家寶都不找了?
想之前,蕭承天因丟了千年血靈芝,沒少拿家裡人開刀,如今他丟了劍譜,就不能效仿他爹了?
蕭承天瞪了蕭天賜一眼,冷哼一聲,“怎麼,沒聽見?”
蕭天賜遲疑片刻後,才讓跪著的人都散去。
“武林各派都陸陸續續到了,我已將天浩接了出來,你這個當大哥的到時候要在各派面前多照拂他,知道嗎?”
蕭承天說著,看也沒看蕭天賜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他說這句話,並不是為了得到蕭天賜的同意,他只是想讓蕭天賜知道,他這個爹並不是糊塗到任由他欺騙的地步。
蕭天賜看著蕭承天離去的背影,心中隱約察覺到了什麼,臉上漸漸掛起了輕蔑的笑容。
“哼,就算他現在出來,也翻不起什麼浪!爹,你很快就會知道,你大兒子我,並非等閒之輩,他一個蕭天浩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年,他一直在隱忍,不論是蕭天浩,還是蕭天澤,自記事起,就在不斷地掩蓋他的光輝,搶走他的母愛父愛,他恨他們,恨之入骨。
當然,在武林各派面前,他不僅要不會照拂蕭天浩,相反,他會不遺餘力地讓他站不起來,甚至像他二弟一樣,身敗名裂……
而此時,蕭天浩正在佛像前,與自已的娘訴說著思念之情,全然不知他這個大哥對他又起了壞心思。
“娘,這些天不見,您清瘦了許多!都是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蕭天浩紅著眼眶說著。
“孩子,你受苦了,都怪娘沒用,不能說服你爹。”蕭夫人抱著蕭天浩,大哭起來。
“娘,也不全怪爹,其實……”蕭天浩看著兩鬢蒼蒼的蕭婦人,欲言又止。
他是個大孝子,怎麼忍心告訴蕭夫人,他大兒子是個衣冠禽獸,那該讓她多寒心啊?
“孩子,娘知道,你心地善良。”蕭夫人說著,雙手合攏,對著佛像拜道:
“我佛慈悲,願菩薩會保佑我兒平安順遂!”
蕭天浩話鋒一轉,問道:“娘,我聽爹說,明日武林選賢大會,要比武選出下一屆盟主,您要去看看嗎?”
蕭夫人沉默半晌後,盯著地上,雙目黯然,平靜道:“武林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就不去湊熱鬧了。”
“娘,您不想看看大哥是否會在此次大會中一展身手嗎?”蕭天浩說道。
蕭夫人抬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蕭天浩,她這個大兒子不是資質愚鈍嗎?不在各派面前丟人現眼就不錯了,還一展身手?
“天浩,你和你大哥可是親兄弟,外人可以看輕他,可你不能,你更不能挖苦諷刺他!”蕭夫人斥責道。
“娘,我沒有看不起大哥的意思,這些天您閉門唸佛,大哥已練成了冥幽劍法,明日,您不想去看看嗎?”蕭天浩解釋道。
蕭夫人一臉震驚,“冥幽劍法?你爹不是說失傳了嗎?”
蕭天賜思索片刻,決定還是不要把自已知道的直接說出來,他實在不忍讓他娘知道自已被至親欺騙後而傷心痛苦。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想必大哥會用冥幽劍法打敗武林群眾的,明日,您不妨親自去看看。”
他不想騙他娘,但蕭天賜的所作所為遲早會公之於眾,與被突如其來的噩耗轟擊,倒不如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慢慢靠近真相,接受現實。
“好,我明日就去看看,我的天賜終於有出息了!”蕭夫人說著,語氣裡滿是愉悅和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