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宮】
夜裡上官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糾結一番後,她打算夜探藏書閣親自去查有關孤山派滅門一事。
藏書閣是宮門當中存放所有重要典籍的地方,上到宮門歷代族人的身份記錄及其他各門派秘籍心法,下到各種事件的記錄甚至是宮門女子的生產記錄都儲存於藏書閣之內。
但藏書閣終日都有侍衛把守,閒雜人員根本進不去。甚至是連宮尚角都要提前上報,才有資格進去。
玄月當空,上官淺一襲黑衣快步行走於夜間的宮門內。除了要躲避黑暗處隱藏的暗哨,還要正確找到藏書閣的具體位置,這對於她這個懷有身孕的人來說並非易事。更何況自從那次無鋒獲得宮門的佈防圖,潛入宮門以後,宮子羽便全面調整了宮門暗哨的位置分佈,並繪製了新的宮門佈防圖。
不過,她早已從宮尚角那裡偷來了新的佈防圖,這一路上倒是意外的順利。
找到藏書閣的位置後,上官淺尋到一處牆作為掩體,默默觀察著門口侍衛的一舉一動。
看到侍衛腰間佩戴著的黃玉,心更是直接涼了一大截。
上官淺默唸: “如果從正面強攻,我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沒辦法了……只能試試迷藥了。”
隨後,她將腰間掛著的那個小玉瓶取了下來,拿出裡面的東西后向門口處丟了過去。瞬間煙霧將人籠罩,那兩名侍衛剛有所反應準備將腰間的佩刀拔出時,便齊齊倒了下去。
上官淺趁機掩面從煙霧中穿過,偷偷潛入藏書閣內。
進入閣內的上官淺點了一支蠟燭,藉著蠟燭微弱的光亮打量著四周,見閣內排列整齊的書架一眼竟望不到頭,她頓時感到有些頭痛,不由地皺起眉頭。
從這麼多書中尋找一本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上官淺輕嘆一聲,便開始進入最裡面尋找起來。
“既然是宮門之外的記錄,那麼便可以排除這幾個書架……”上官淺此刻腦子格外清醒。
尋了好久的上官淺還是沒有發現書的任何下落,她開始有些失落……
立於樓閣下的上官淺環視四周時,竟發現二層閣樓處竟單單列出了一個書架,她仰頭將蠟燭舉遠了些,將樓上的情形看了個清楚。
她轉身走上樓梯,在那個書架前來回徘徊,眼睛隨著蠟燭的移動快速地掃視著書架上的書。
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說話聲……
“藏書閣是多麼重要的地方,你們怎麼可以輕易睡著了呢?”金繁說話的聲音有些急切,將侍衛訓斥一通。
“你們可有發現什麼異樣?”說話的人正是宮子羽,他警惕地看向周圍,總覺得侍衛們的暈倒另有原因。
“遭了……是宮子羽……”聽清門外聲音的上官淺突感大事不妙,她迅速將手中的蠟燭吹滅,躲在書架之後。
“報告執刃大人,在我們暈倒之前曾有一陣怪異的迷霧,待我倆反應過來時,便已經暈了過去。”侍衛們面露恐懼之色,生怕執刃大人怪罪下來。
而宮子羽此刻並不在意侍衛們的反應,而是掃視著周圍。突然,宮子羽眼神鎖定在地上的那個已經爆開的珠子上。
他給金繁遞了個眼神,金繁就迅速彎身將東西拿給了宮子羽。
宮子羽將東西舉到眼前仔細打量著,見裡面殘留了些餘粉,伸手用手捻了捻,後又置於鼻腔處輕嗅了下。
他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語氣嚴肅地對金繁說道:“是迷藥……”
金繁聽後便拔刀,跟在宮子羽的身後走進了閣內。
兩人各自點了一支蠟燭,在黑暗中尋找潛入者的位置。無奈藏書閣太大,又加上夜晚視線不明,兩人尋了很久還是未發現人。
就當宮子羽轉身準備離開時,書架後的上官淺因為長時間的站立導致雙腳發麻,竟沒控制住向後踉蹌了一下,身體撞擊在書架之上發出了一絲聲響。
宮子羽和金繁停下腳步,站立在原處,不再走動。
“執刃……”金繁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被宮子羽舉起的手給制止住了,他只好乖乖閉嘴。
此時的上官淺用手捂住嘴,幾乎不敢呼吸……
而宮子羽憑藉剛才發出的聲響,正在判斷著潛入者的位置,最後他將目標鎖定在了二樓。
宮子羽邁著腳步向二樓走去,金繁緊跟其後。
“是誰?”聽到宮子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上官淺面如死灰。
無論是誰,凡是擅闖藏書閣者,一經發現必死無疑。
就當她陷入絕望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宮尚角點燃了蠟燭,邁著腳步一節樓梯一節樓梯的從二樓走了下來,逼退了宮子羽。
“尚角哥哥為何深夜私自潛入藏書閣……”宮子羽心中不解。
“夜間,我調查之時突然有些疑惑,所以想著來藏書閣查閱一番……”宮尚角面色從容,語氣平淡絲毫聽不出任何問題。
“那為何用迷藥迷暈了門口的侍衛?”宮子羽條理清晰地追問他。
宮尚角始終面不改色道:“事急從權,我來不及向執刃和長老稟明,便只好出此下策……”
“如此擅闖藏書閣被發現可是重罪,你……下不為例……”宮子羽有些無奈,雖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他還是相信宮尚角並無異心。
“多謝執刃大人……”宮尚角行了個禮。
“給你令牌……以後想來直接進就可以……”宮子羽伸手將令牌遞給了宮尚角。
宮尚角見此微微一愣,恍惚了半刻,最終接下了令牌。還未等他說些什麼,宮子羽已經離開了。他的目光重新聚集在那塊令牌之上,內心有所觸動。
回過神來的宮尚角準備離開時,轉身看向閣樓二層的書架處,久久不曾移開視線。
躲在書架後的上官淺內心驚恐無比:他是發現我了嗎?她穩了一口氣,將面前的書撥到一旁,透過縫隙觀察著底下的人。
微弱的燭光打在宮尚角的臉上,讓上官淺看到了那張冰冷的臉,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的位置,竟讓她有種錯覺——他們倆眼神交匯在了一起。
良久,宮尚角並未上樓,而是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見人都已經離開的上官淺鬆了一口氣,扶住書架緩了好一會。
上官淺想著:既然無所收穫,那便只能另尋他法了。
隨後便也離開了。
回到角宮的宮尚角呆呆地坐立在書案前,眉頭緊鎖,面容不悅。
其實他早就發現上官淺的異常了,自從那次暈倒之後。而且那次他與金鐸對話時,他也發現了偷聽的她,但是宮尚角最終還是選擇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因為他知道她有追求真相的權利,而且他所愛上官淺是一個聰明之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那本新的宮門佈防圖也是他故意留給她,讓她拿走的。否則憑藉宮門的守衛和佈防,她絕對不可能安全到達藏書閣,更不可能順利地潛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