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脾氣比我想的要好,他沒有直接跟我生氣,而是微笑著說:“得到我的血的辦法很多,我建議你先讓我解決你的同伴。”

我覺得他這話說的很奇怪,且不說阿水是個漂亮水靈的小姑娘,我倆這一路關係不錯,也沒什麼利益衝突,我解決她幹什麼?

這時,那怪人忽然仰頭大笑,聲音特大。

這讓我覺得不解,同時又有些窘迫,就像是幹了什麼特別蠢的事。

很快,阿水就告訴了我為什麼。

因為房間的另一邊忽然也開了一道門,我正想跟阿水打個招呼,她卻衝過來一拳揍在我臉上,接著抓住我的衣領,雙眼通紅,眼神兇惡,似乎下一秒就要叫我生吞活剝。

我大聲質問她:“阿水,你幹什麼?”

阿水眼神冰冷,語氣裡不帶一點情緒:“別裝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要的也是鎮魂人的血,所以才一路害我!”

我覺得冤枉,畢竟我從頭到尾都沒對她產生過懷疑,不禁道:“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阿水冷笑一聲,惡狠狠地把我抵到牆上,說:“你不可能不知道規則,選了多少噁心的東西,你心裡應該清楚。”

我張嘴想解釋,但因為她的下一句話全吞回了肚子。

“我故意在第一關就選了特難的選項,沒想到你居然有點實力,活了下來。選了一路,你居然闖了一路。那麼只好,最後由我親自動手了。”

說到這裡,我才終於開口:“我們無冤無仇,甚至還是同伴,沒必要搞到這個份上。”

那些事情只能待會再解釋,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阿水放棄殺我。

阿水呸了一聲:“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夥伴,我從一開始就看出你是個色心大起的屌絲,知道你的實力根本沒有吹的那麼厲害,連符紙都是用的現成的。”

我心裡一直藏著的粉色泡泡終於全碎了。

看起來她是非殺我不可了,我也只能破了不打女人的戒,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開,再用巧力把她甩到一邊。

她因為我的反抗更加生氣,甚至拿出一個大武器,朝我衝了過來。

霜兒的嘲笑聲再一次響起,她控制我的身體迎來上去,用刀接住阿水的武器,接著毫不猶豫的抬膝蓋,踹在阿水肚子上。

趁阿水吃痛,捂著肚子的時候,我上去一個肘擊,在她被打的往前一個趔趄的時候,順勢按著她往地上壓。

這麼幾招下來,她就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連武器都甩了出去,刀身還被鬼頭刀砍出了缺口。

阿水臉上兇惡的表情消失,她嘴唇一癟,眼眸中多了一層霧氣,淚光閃閃地向我求饒,一口一個無罪哥,哀求道:“是我不該算計你,我保證接下來的事不會跟你搶!”

霜兒沒管我,讓我自己做選擇。

我心中一軟,手上鬆了力氣。

就這一瞬間,阿水的手順勢從腰間間抽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著我的心臟刺了過來。

我的心徹底涼了。

霜兒控制我的身體按住那隻手腕,直接把她的胳膊卸了下來,下一瞬就著那把匕首,插進了阿水心臟的位置。

前後不超過兩秒,十分鐘前我還在關心的女人,就這麼死在了我面前。

我不怨霜兒,我知道她是為了保護我,並且她已經給過我和阿水機會了,阿水鐵了心要殺我,現在這是最好的辦法。

話是這麼說,我心裡還是覺得有口氣堵著,特難受。

就在這時候,坐在椅子上的鎮魂人開始鼓掌,笑得開懷。

我心裡越發覺得這人又變態又噁心,連跟他都說一句話都髒了我的嘴。

於是我直接問:“怎麼樣才能搞到你的血?”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反而慢悠悠地開始解釋:“那滴血存在於我的眼睛裡面,也有人將其稱為眼淚。我讓你們打一架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我的血只有一滴,可不夠分。”

不想聽他繼續多說,在他話音落下時,我找準了機會插話,問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得到?”

這人在我的印象裡已經是一個噁心的變態,我以為我會接收到什麼刁難,結果他說:“我很喜歡你給我帶來的樂子,我很願意把那東西送給你。”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我有個條件,你得幫我把一個活死人帶出去。”

我很震驚,一時之間還說不上來是聽到了哪句話更震驚。

上次聽見這個詞還是在柳蘇玉那,我也差點被她弄成了活死人。

沒想到緊接著他開口:“我的活死人是被一個妖尼變成這樣的。在我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時候,我曾經想盡辦法尋醫問藥,後來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拯救自己心愛的人,就放棄了一切,成為了一個鎮魂人,只為了能陪著愛人。”

我也沒談過戀愛,對他的故事除了動容沒什麼別的想法,問他然後呢。

他起身,開啟椅子後面的一個暗門,用繩子牽了一個女人出來。

女人雙目無神,看起來是被控制了,但面容姣好,面板白皙。

“這就是我的愛人,她這麼美麗,卻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

他說:“把她帶到黃泉路就行,你一定要把她帶到三生石旁,在三生石發作時,我可以短暫的和她交流幾分鐘。”

一個如此強大又神秘的男人為了自己的愛人,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動,點頭答應下來。

他還給了我一把特製的傘,告訴我:“活死人不能正常行走在陽光下,因為身體已經不會再按照常人那樣運作,想維持人樣,還有別的保養辦法。”

我都一一記了下來。

之後,他當著我的面刺破了眼珠子,取出一滴渾濁的血淚,放進了三叔為我準備好的容器裡面。

我一手抓著容器,一手牽著繩子和傘,看到鎮魂人一抬手,我就已經回到了塔外。

按照鎮魂人囑咐的,出塔我就撐開了他給我的傘。

誰知道這傘只有傘骨,再加上牽著一個意識混沌的活死人,我都怕當地居民看到後會報警,只能找到一條最偏僻的路,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