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四座皆靜。

眾人立刻起身行禮,“臣妾\/臣女給淑妃娘娘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祝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此刻走進來的正是王貴妃與慕淑妃。

王貴妃一身大紅色的宮裝,喜慶雍容,頭戴貴妃冠飾,儀態萬千。儘管都快抱孫子的人了,仍舊明豔大氣,美貌不可方物。

慕淑妃則低調許多,一身粉紫色宮裝,不如王貴妃的氣場強大,只顯得乖巧溫順,剛剛雙十年華的年紀,在王貴妃身旁嫩的就像剛剛綻放的花骨朵兒。

王貴妃坐在主位,慕淑妃則是坐在側位。

宮中妃嬪不少,但前些年是王貴妃寵冠六宮,近一年來是慕淑妃獨佔鰲頭。

其他妃嬪連有子嗣的都極少。

因此今日來的也就這兩位。

“大家快起來吧,今日是小聚,不必如此客氣。”王貴妃落座,這才言語帶笑的開口。

沒人敢怠慢!

眾人都恭敬道謝,這才規規矩矩的起身坐好。

蕭泠泠才剛做好,就察覺到有一道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循著視線看去——

正對上慕淑妃落在她隆起小腹上的眼神。

蕭泠泠禮貌的露出笑容,對慕淑妃輕輕點了點頭算做打招呼。

可她一笑。

慕淑妃卻是更迅速的挪開視線,這讓蕭泠泠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她知道,慕淑妃也不是第一次這樣。

似乎每次看到她,慕淑妃的表現都有些奇怪。

以前她還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自她懷孕之後,倒是愈發注意到這些細節。

因此想的也就愈發多了。

再看這些原本沒被注意的細節,也覺得多了奇怪之處。

畢竟是貴妃壽宴,是連陛下都看中的日子,請命婦貴女們進宮赴宴可見陛下對貴妃的疼寵。

便是慕傾琅再愚蠢,也沒敢再繼續說什麼不體面的話,只是時不時掃過宋綿綿的眼神,彷彿淬了毒一般。

她真是越想越氣。

尤其是在她這麼生氣的情況下,宋綿綿竟還能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不知在笑鬧些什麼。

蕭泠泠懷了孕,並不能久坐。

因此在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便約了宋綿綿一道去御花園裡走走。

宋綿綿欣然應允。

見此,慕傾琅眸子一轉,在蕭泠泠和宋綿綿離開宴席後不久,也起身跟了出去。

她也沒想好要做什麼,但就是想跟上去,跟上去看看她們要做什麼。

宋綿綿陪著蕭泠泠在御花園內走動,如今天氣寒冷,一離開大殿,寒氣便撲面而來。

倒是叫兩人都清醒許多。

“小心些。”

宋綿綿輕聲叮囑。

蕭泠泠嗔怪的看她一眼,“知道啦知道啦,你現在真跟我祖母一樣囉嗦啦。”

宋綿綿反而笑道:“回頭我定要告訴你祖母,你說她囉嗦。”

蕭泠泠又氣又無奈,“就你壞。”

“看你還說不說我了。”宋綿綿輕哼一聲,面露得意之色。蕭泠泠無奈的連連討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話。

距離兩人沒多遠的慕傾琅藏在暗中,聽到兩人說的全是這樣的話,她心情竟很複雜。

她們的關係居然這麼好。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因為她的身邊好像從來沒有能這樣開玩笑的人。

但凡她說一句話,她身邊的那幾個總是連聲附和,唯她是從。

她輕哼一聲,心裡不屑的想,蕭泠泠就是不行。

好歹是個王妃,卻臉宋綿綿這樣的人都壓制不住。等她以後成了……

她定是要一雪今日之恥。

她眼裡劃過一抹寒光。

想了想,一個計劃湧上她心頭。

宋綿綿和蕭泠泠對有人偷聽的事完全不知情,兩人聊了一會兒,散散心,便又回身往流光殿去。

畢竟是王貴妃生辰,不好總在外面的。

宋綿綿扶著蕭泠泠往前走。

可走了幾步,她發覺不對!

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繩子,此刻不僅是她,就連蕭泠泠都身體失衡,朝前摔去——

說時遲那時快。

幾乎不過腦子,宋綿綿迅速抱住蕭泠泠,擋在她身下!

蕭泠泠懷著孕呢。

可不能受傷。

砰!

宋綿綿只覺得腰和背都好似被重物砸斷一般,耳邊全是嗡鳴的聲音,腦瓜子嗡嗡的。

嘶……

痛。

“王妃!王妃!”

“謝夫人!”

侍女們的聲音響起,分明距離很近,可又好像很遠,宋綿綿的眼前都有些發黑,她只還記掛著蕭泠泠。

“泠泠……”她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之意,“你,沒事吧?”

蕭泠泠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宋綿綿不顧身體護住了她,眼圈一下就紅了,眼淚在眼眶打轉,隨時都能掉下來。

她忙伸手被人扶了起來,“沒事,我沒事。”

她被保護的很好,只有手掌有一點擦傷,肚子沒有一點兒不適。

聽到蕭泠泠的回答,宋綿綿就跟鬆了一口氣似的,眼前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綿綿,綿綿!”

蕭泠泠大聲喊著,“太醫,快請太醫!”

茲事體大!

這件事鬧得很大。

連帶著聖上和辰王都被驚動。

太醫在緊急檢視宋綿綿的傷勢,辰王一臉痛色,直接跪在皇帝面前!

“臣弟懇請陛下做主!”

“此次若非謝夫人捨命相救,王妃與腹中孩兒定是凶多吉少。”辰王磕了個頭,一臉痛色,“若他們出了什麼事,臣弟也不想活了。”

“胡說!”

皇帝對辰王這個幼弟還是很疼愛的,他瞪了一眼辰王,“這些話豈是能渾說的?”

辰王梗著脖子跪在地上,“陛下,臣弟懇請陛下徹查此事!否則這皇宮,臣弟往後是不敢再叫王妃來了。”

皇帝氣的不輕,“你做這姿態作甚?此事本就是要徹查的!膽敢在宮闈之內做此等惡事,簡直膽大包天,罪該萬死!”

比起辰王的跪地求饒,謝淵則是已經直接進了內室,他看著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的宋綿綿,一顆心揪了起來。

恨不能受傷的人是他!

這笨蛋!

他心疼不已。

“謝大人……”太醫檢視了宋綿綿的傷勢,看向謝淵道:“謝夫人傷了腰,怕是要臥床養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