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琅闖了禍,不敢耽誤,連忙帶著人就回了慕家,她要去向母親求援。

孃親那麼厲害,無所不能,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的。

安平侯府。

主院,屋內,琳琅面色不虞,秀眉輕蹙,底下跪下一個侍女,伏跪在地上,身體還輕輕顫抖著。

像是在害怕。

屋內的燈光有些暗,琳琅的手扣在身側的茶几邊緣,有些用力。

但屋內的其他人都不敢抬眸看她。

元宵節這樣的日子,安平侯竟也撇下她出了門,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她的人悄悄跟著安平侯這半個月,也確定了一件事。

安平侯在外包了個女子。

這在以前也不是沒有的事,琳琅都盡數忍了,總歸在安平侯心裡最要緊的是她。

而她要的只是侯夫人的尊崇,又不是一個男人的真心。

可是……

這次不一樣。

安平侯為了那女人,從春節到元宵這半個月都沒怎麼在家住,更別提查出來的那小賤人還是她暗中培養的。

那是她為慕傾琅準備的。

可現在……

琳琅簡直快氣炸,慕傾琅長的不算好看,她為女兒準備的又是那樣一條路。身邊總要有個人幫忙籠住夫君的心。

現在全完!

“說。”

琳琅冰冷的聲音響起,“那賤人是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的侍女身體顫了顫,連忙說:“夫,夫人,此事……”

砰!

琳琅揚手抬起桌上的茶杯砸過去,直接砸在侍女的頭上,茶杯彈開落在地毯上骨碌碌的滾了幾圈。

侍女只覺得頭有些暈,似乎有什麼液體在頭頂緩緩流動。

好像,是血。

“是小姐!”她慌忙開口,再也顧不上慕傾琅的警告,再不說的話,夫人會殺了她的。

不,她會生不如死的!

“是小姐,是小姐帶走了春蘭。”

慕傾琅?

琳琅愣了愣,她想過可能是安平侯自己發現了春蘭這個絕色尤物,可能是春蘭有野心想要攀附權貴,但真沒想到會是慕傾琅。

慕傾琅將主意打到了她的人身上?!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琳琅看著地上的人,眼神愈發危險冰冷。

“奴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一句假話!夫人,奴婢怎敢欺騙您?”

就在此時。

外面傳來一道張揚肆意的聲音,“滾開,我要見母親!”

正是慕傾琅。

聽聲音,慕傾琅似乎心情很不好,很煩躁。顧不上外面守門婆子的阻攔,直接對著屋內就喊,“娘!娘!”

琳琅閉上眼,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頭疼極了。

她這麼聰明能幹又漂亮,怎麼就生出了慕傾琅這麼個女兒?!驕縱無腦,縱然她一向寵溺女兒,此刻心裡都有些發堵。

難受。

“下去吧。”

琳琅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侍女再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用袖子擋住額頭,以免滾落的鮮血會落在地毯上,髒了夫人的屋。

她迅速的退了下去,不可避免的與慕傾琅打了個照面。

慕傾琅瞥見侍女,表情微僵,眼神也變得陰鷙,當即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警告,“你沒亂說話吧?”

侍女:……

屋內的琳琅也有些無語。

慕傾琅的聲音能再大點嗎?

此刻她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把慕傾琅寵過頭了,太蠢了!

“傾兒。”琳琅沉沉的聲音響起,“進來。”

慕傾琅狠狠的瞪了一眼侍女,這才邁步往裡走,“娘,您屋裡的人好大的膽子,現在居然連我都敢攔了。”

慕傾琅進門就告狀,“我可是您的寶貝女兒,她們居然這樣對我。”

“行了。”琳琅擰眉,打斷慕傾琅的話,“是我吩咐的。”

慕傾琅頓時沉默,不敢再多言,同時敏銳的察覺到她孃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難道,剛才那侍女真是來告狀的?

“娘……”

“傾兒。”琳琅再次打斷慕傾琅的話,“你可知錯?”

慕傾琅一僵,但很快抬眸,用單純天真的語氣詢問:“娘,您在說什麼呀?傾兒不知道。”

琳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一聲。

笨就算了,還死鴨子嘴硬。

“春蘭之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琳琅淡淡的問。

“娘,傾兒不知道什麼春蘭秋蘭的……”慕傾琅解釋的話在對上琳琅的眼睛時陷入沉默。

有那麼瞬間,慕傾琅覺得她被看透了。

所有的辯解都蒼白無力且可笑至極。

她的小臉白了幾分。

琳琅的眼裡帶著失望,“如今連我都要騙嗎?”

“娘。”慕傾琅定了定心,當即跪在地上,腰板挺直,“請您恕罪,春蘭的事的確是女兒辦的,但我不後悔!”

琳琅差點被掐死這女兒。

安排個人來勾引她爹?!真的好樣兒的。

但很快,琳琅就意識到慕傾琅再笨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其中必有隱情。她按捺住心裡的憤怒,“繼續說。”

慕傾琅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娘,我安排春蘭去謝家,謝淵也果不其然的將人……”

“你知道人在哪嗎?”琳琅忍無可忍的打斷她。

帶走春蘭做別的事,她並非不能忍,但讓她不滿的地方在於,春蘭早已被轉移了,慕傾琅卻完全不清楚。

這太失敗了。

慕傾琅頓了頓,說:“我不知道,但是……”

“你這件事做的太蠢了。”琳琅的眼裡全是失望,“春蘭現在在風月樓。”

“什麼?”慕傾琅抬眸,“我不信,我現在就……”

“放肆!”琳琅呵斥一聲,帶著幾分威嚴,“你是什麼身份?風月樓是什麼地方?你不要臉面了嗎?”

“就算你不要臉面,現在也不能去!”

“你父親,正在那。”

讓做子女的知道父親去了風月場所,實在是很丟人的事。

可琳琅出身風月,並不在意這些,世家規矩她本就不懂,學了這些年教出的女兒也就慕傾琅這樣的。

慕傾琅大受打擊,身形踉蹌,“不,不可能的,爹爹對孃親你……”

“這就是我今天要告訴你的事。”琳琅目光平靜的看著慕傾琅的眼睛,“就算是你爹,也有別的女人。”

“傾兒,男人是靠不住的,包括你往後的夫君。咱們做女人的,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權力,地位,金錢,這些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