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謎語人

正道和魔族開戰，其實知道兩方都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在兩個爛瓜裡挑出比較不那麼爛的一個。

凌風對這次戰事也沒有多上心，天下興亡無論如何，反正糟糕的也只是那些弱小無力的底層，命運的隕石不會砸在他們這群上層人身上。

但是無論如何，他現在是魔族的君王，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應該讓魔族贏，因而兩方交戰那一天，他還是親自去了現場，無數的仙和魔打成一片，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如此。

他們原本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即便他們曾經鬥爭過，但數代以前的仇恨，今日再來追究又有什麼意義。

其實沒有人知道，他們可能沒有想要開打的理由，但是也不能後退，因為兩方的上層並不允許他們後退。

戰場上，凌風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白倩。

整個戰場都是淒厲的慘叫聲，到處都是黃沙，烽火，和血汙，她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與周圍實在格格不入，凌風看著她慢慢走過來，忽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道修那邊竟然是要她與自己對陣嗎？

似乎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凌風先一步開口道，“白倩，我們不要作對好不好？修道還是修魔對你而言有什麼重要，和我站到一邊來吧。”

白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言不語地朝著自己緩緩踱步，她的面容十分平和，凌風身邊的侍衛警惕著她的靠近，道修的人卻在提防她叛變。

其實兩邊的人，都沒有人接納她，只有凌風渴望著她和自己一邊，可是白倩走過去，卻伸手捅了凌風一劍，她立刻被人團團包圍住。

有了流碧的法器，這種傷害對於自己而言也變得不值一提，凌風叫那些人放下劍，不要傷害她，紅鸞傷心地撲倒在他的身前，不過一點小傷而已，就難過得彷彿要死了一樣。

凌風無奈地拍著她的背，告訴她自己一點事也沒有，紅鸞卻恨得想要殺死白倩一般，真奇怪，她們明明是同一個靈魂的兩半。

畢竟剛才受了一點傷，凌風說話的聲音還有點虛弱，白倩用的是專門屠魔用的誅邪劍，傷口的地方發出一聲聲滋滋滋的灼燒聲。

她刺向自己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像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讓人懷疑，他們是否曾經有過一段感情。

凌風道：“白倩，你做什麼決定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沒有資格評價你，可是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

白倩看了一下自己的劍，不怎麼說話。

其實一開始她也想過叛逃到魔族去，但是元耀瀾告訴他，她是天道女神的轉世，有著維護世間陰陽秩序的宿命，聽到這句話後她就出乎意料地將之奉為圭臬，甘願為這種冥冥之中的感應付出到如此地步。

白倩不僅是她自己的白倩，她更是陰陽秩序的化身。

就像天道也不是她自己的天道，她從陰陽秩序中誕生，天理上就揹負著維護它的使命。

玉仙清道：“天道的靈魂裂成兩半，一般是她的天義，另一半是她的私慾。”

“所以即便你對白倩付出再多的愛，她對你的愛也不可能戰勝天理，你對紅鸞付出遠遠不及白倩多，但她卻對你死心塌地，因為她是愛慾所生，她生來就是為了愛你。”

這裡面的東西實在是太複雜了，但是凌風只覺得心力交瘁，被心上人捅了一件即使沒有受傷，正常人都不會感覺到開心吧。

等到這場仗打完以後，這片土地上已經到處是屍橫遍野了，凌風覺得這個畫面非常慘烈，但也只限慘烈而已了，沒有多餘的感情，也沒有想為他們謀什麼福利的願望。

他還記得這裡只是一個幻境，於是回去就和紅鸞恩愛纏綿了一番，是的，來到魔族以後，他越發地沒有節操，竟然破了自己十幾年來的魔法師之身。

其實凌風覺得自己也很奇怪，在這個幻境裡，她們越來越忘記她們這一世的生命和記憶，而與天道糾纏不清，自己也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而更像流碧。

紅鸞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身前，上面還塗著紅色的蔻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原本就是某種不可描述宗門的弟子，紅鸞更是修煉了一種神奇的功法，甘願成為他增長修為的爐鼎，兩人之間其實一直沒名沒分，離開前凌風和白倩結為道侶了。

名義上白倩才是凌風的老婆，但是紅鸞也不在乎這些，正妻只是一個保障自己利益的名分，但是紅鸞也沒有什麼想要保障的利益，她想要的只有凌風的愛。

有個人能如此深愛自己，凌風無疑也是感動的，如果刷不了白倩，先把紅鸞的好感度也可以，但紅鸞對於他的好感度始終居高不下，但又遲遲不肯刷滿。

只要刷不滿這個任務就算是沒完成的。

紅鸞的好感度卡在九十九已經很多年了。

玉仙清告訴他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童話故事，有一個王子連續九十九天給公主送玫瑰，但是最後一天要留給自己的尊嚴。”

“這是流碧告訴你的吧，你們的世界觀應該沒有王子公主這種設定。”

所以說她這是什麼意思，她的愛熱烈赤忱，但只能給九十九分，剩下的一分要有所保留是嗎？

那到底要如何，她才肯給呢？

想著自己該乾的不該乾的什麼都幹了，要不然和紅鸞結個婚吧，紅鸞笑著同意了，但是好感度卻沒什麼變化，既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難道自己的攻略方式還是錯了？

玉仙清道：“友情提示一下，都說紅鸞並不在意身份的虛名，這或許不是她需要的東西。”

凌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已經沒有心情再玩愛情的遊戲，只希望玉仙清能明確告訴他該怎麼做，但是玉仙清卻總是打啞謎。

和紅鸞的婚禮還是按照常規舉行了，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紅鸞的好感度也沒變，反倒是白倩心碎得要死。

越是想要得到的東西反而越得不到，凌風想著不如再在這個幻境享受一波算了，反正外面的時間是全然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