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斕月的話,明著是幫祝清寧,實際上確實將她推向火坑。

一個男子,最恨的就是別人的束縛。

別說祝清寧還沒過門呢,就算進了晏家的門,夫為妻綱,誰尊誰卑,絕對不是她能決定的。

祝斕月暗中勾勾唇角,只要讓晏禮辭以為祝清寧想要的更多,便會惹得他厭惡。

如此一來,祝清寧還休想嫁入晏家。

最壞的結果,就算祝清寧真的嫁過去了,只要得不到晏禮辭的愛,那便是一個人人可欺的廢物!

“呵!”

晏禮辭冷笑一聲,手中的差往桌上一放,發出“鐺”的聲響。

光是一個動作,便叫人不寒而慄。

“祝家還真是,叫人開眼。”晏禮辭的視線掃向祝清寧,後者一陣瑟縮,只覺得渾身一陣雞皮疙瘩的冷。

他這是生氣了。

祝斕月,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拉踩她的機會。

“妹妹說的這些,本該是我對廣寧侯說的,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誰也未曾想到,廣寧侯竟然臨時變了主意……”祝清寧說著,唉聲嘆氣起來。

針紮在祝斕月的要害之處,一陣見血。

然而,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眼神更加暗淡,藏著數不盡的敵意。

“不好了,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這邊針尖對麥芒,那邊,府中下人著急忙慌趕過來,神色不太好。

“小公子吐血了!”

“什麼!”祝清寧臉色一變。

王太醫不是說,祝識並無大礙了嗎,怎麼會忽然吐血?

“別慌,興趣是吐淤血出來,會好的。”

然而,祝清寧的話絲毫沒有讓丫鬟放下心來。

“大小姐,你還是去看看吧,小公子怕是……不行了。”丫鬟悲痛欲絕說著。

二房的院子裡,站著密密麻麻的人,主人僕人都有,饒是平日裡只會低頭做事的下人們,此刻也都伸長脖子往房間裡看。

祝清寧撥開眾人,加快腳步朝裡面跑去。

她喘著氣,“二叔母,阿識怎麼樣了?”

床榻上,祝識臉上還帶著擦血跡之後留下的紅絲,模樣十分狼狽。

饒是被褥都被染紅了一塊。

祝清寧緊緊盯著他,可卻不見他呼吸的起伏,準確來說,呼吸得很微弱,起伏几乎看不見。

祝家二夫人劉氏蔓延荒蕪,眼神空洞落寞,似一汪死水。

“我的兒子,不會死的對吧?”她喃喃著,似在問祝清寧,可眼神卻一直望著床榻上的祝識,擔憂月害怕並存。

“二叔母,阿識弟弟會沒事的……”祝清寧伸手,想拍拍她的肩。

“用不著你假好心!”劉氏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打掉祝清寧的手。

她的動作來得突然,祝清寧絲毫沒有預料,生生捱了一下,似打到骨頭,小臂疼得讓人倒吸氣。

劉氏還不滿意,撲過來,猛地推搡祝清寧,祝清寧哪裡受得住她那麼猛的力道,人就被掀翻了出去。

一隻手橫空出世,擔著她的腰肢,又快速繞到她後背,支撐她重新站好,便不動聲色收回手。

一番動作下來,十分避嫌,讓人看見也不會覺得逾矩。

祝清寧回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修身玉立的男子背對著門,光在他身上渡一層金燦燦的弧線。

“多謝晏大人。”她快速致謝,又朝劉氏走去。

這一次,還沒靠近劉氏,便被一人伸手擋住。

晏禮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軀頓時讓想要再次發起攻擊的劉氏偃旗息鼓。

“二叔母,王太醫說了阿識不會有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的,等大夫來就好了。”祝清寧耐心安撫著劉氏的情緒。

這時,下人去請的大夫姍姍來遲。

只聽見一聲“大夫到了”,劉氏的眼神像是看見光。

祝清寧急忙拉著晏禮辭讓出一條道。

“完了,小公子這是中毒了!”大夫看完祝識得症狀,當即面色沉重。

“什麼?怎麼會這樣!”劉氏頓時如遭雷劈,“我才離開一會兒,一回來阿識便吐血了,都是我不好。”

劉氏幾欲哭倒在祝識的榻邊,“我就說不對勁,心裡的不安果然是真的,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想要害我的孩子!”

劉氏肝腸寸斷,目光朝祝清寧這邊看來,帶著惡毒的揣測,“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

她手指著祝清寧。

祝清寧剛要反駁,眼前一個巨大的影子忽然擋在前面。

“祝二夫人,沒有證據的事,可不是你能隨意攀扯的。”

祝清寧秀眉微皺,帶著一縷疑惑。

晏禮辭居然會幫她?真是奇了。

“二叔母,我沒有要害阿識弟弟的理由,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祝清寧絲毫不畏懼上前。

“姐姐究竟是做了什麼,竟然連二叔母都如此說你,姐姐若是不能自證清白,只怕這罪名是要成立了。”祝斕月從門口進來,眼神哀慼,帶著毒祝清寧的擔憂。

扮足了一個關心姐姐的好妹妹。

“妹妹這話說的可不對,我沒醉,何須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