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回頭,緊緊盯著北平蕪,顫聲道:“你知道?”

北平蕪那張絕美的臉,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嶽心湖,你只是靠著這張狐媚的臉,才得以峻哥哥與你有那幾次風流,可是,他永遠也不會對你真心相待。試問,天下間,會有哪個男人,會愛上自已的仇人?”

我的身子猛的一顫:“怎麼可能?我自幼長在深宮,在這之前,我從未與東陵峻謀面,我又怎麼會是他的仇人,我與他之間,究竟有何仇恨?”

北平蕪秀眉一挑,突然間靠近我,柔聲道:“柔妃?哈哈哈,柔柔,你當真把十幾年前的事,盡數忘了不成?”

我心下大大駭,忽的,無數次夢裡的場景瞬間在眼前閃現,模模糊糊地似乎有個小男孩的身影,衝著我招手大聲呼喊著“柔柔,柔柔!”我忍不住抓住眼前皇后的手腕,急急道:“你說誰是柔柔?”

北平蕪的眸光忽地一閃,聲音低不可聞:“小的時候,你便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亦是!”

忽的,她竟“啊”的一聲驚叫,似是急急地掙脫我,可是聲音陡然間提高了不少:“妹妹,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和陛下之間究竟有何仇恨,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你不要再問了!”

我的思緒正處在極度混亂之中,正欲想問明,卻沒想到北平蕪突然來了個大反轉,令我一下子愣在那裡,抓著她手腕的手,竟一時忘記了鬆開。

就在這剎那間,北平蕪像是一個沒站穩,淒厲地大叫了一聲,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竟直直地倒向了身後的荷花池,我本能的想拉住她,可是她一個用力,抖開了我的手,只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了她的眸中閃過一絲得色,接著,便聽到“卟通”的一聲,北平蕪的身體重重摔倒在荷花池裡,濺起一片水花。而她似乎不通水性,拼命的掙扎呼救。

北平蕪身邊的侍女杜鵑一見,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厲聲呼喊:“快來人呀,皇后娘娘落水啦!”

就在這時,身後一片喧譁之聲,伴著太監一聲尖銳的呼喝:“太后娘娘駕到!”有一人疾步走到我的身旁,反手就是一記狠戾的耳光。

我本來正站在荷花池邊,想要下去救北平蕪,可是自已又身懷有孕,沒想到太后突然帶著一群人也到了荷花池。我被來人這記耳光打的身子晃了幾晃,險些也栽進了荷花池裡,轉臉一看,打我的人正是太后。

此時,她的面容彷彿被嚴冬的霜雪覆蓋,冷峻而威嚴。那雙原本慈祥的眼眸,此刻變得如寒星般銳利,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此刻她的身體似乎因為憤怒在微微顫抖,聲音變得冰冷刺骨:“賤人,竟膽大包天,敢謀害皇后!”

而這時,已經有幾名太監跳下荷花池,七手八腳的將北平蕪抬了上來。此刻的北平蕪,全身溼透,面色慘白,早已昏了過去。太后連忙命人抬著皇后,速回靈犀宮傳太醫診治。

我此刻早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得頭腦炸裂,只得極力辯解:“太后,民女並未謀害皇后娘娘,是她自已不小心,跌下去的,我……”

“住嘴!”太后盯著我的目光裡,充滿了怨毒之意。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似乎都深深地陷入掌心:“賤人,哀家親眼瞧見,你親手將皇后推下荷花池,哀家貴為太后,怎會無故冤枉你,這麼多的宮人都親眼看著,你還想死不承認?”

這時,杜鵑哭著跪下:“太后娘娘,您要為皇后娘娘做主呀。皇后娘娘近日心疾發作,今天大典又操勞許久,她覺得有些疲累,便想出來透透氣。正巧遇到了柔妃娘娘。柔妃娘娘非纏著娘娘逼問她與陛下之間的究竟有何仇恨,可娘娘並不清楚。柔妃娘娘一時生氣,竟然、竟然就將娘娘一把推下了荷花池。娘娘本來這幾日身子就不大好,這又掉進了池水裡,她還不識水性,這下肯定病情又加重了……”說著說著,杜鵑已經泣不成聲。

我氣得渾身顫抖:“杜鵑,我與你何仇何恨,你竟然如此誣衊於我!”這時,墨梅在一旁衝過來,一下子跪到太后腳下,急急的道:“太后娘娘,奴婢一直旁邊看著,我家娘娘真的沒有推皇后娘娘,奴婢敢以性命擔保!”

“哼!”太后一腳將墨梅踢翻在地,冷哼一聲:“狗奴才,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掌嘴!”

兩名宮女不容分說,冷著臉拽起墨梅的身子,“啪啪”就是十幾記耳光,墨梅的臉一下子便紅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