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就是這裡。我完全想起來了,上次我就是在二樓發現的那個盒子。”

林遠咳嗽了一聲,用右手捂住嘴巴,朝屋內看去。

這棟自建樓不知空置了多久,屋子中央居然還長有一棵小樹。

“嘖嘖……叔,咱們要不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身後的琳琳探出頭,只是匆匆往裡面看了一眼。

林遠拍了拍落在他肩上的灰塵,邁步跨進房間。

一路上,我都在想之後的打算,以及母親還有小伍哥那邊的情況,毫無頭緒,越想越亂,看了看身旁站著的兩位和妹妹有些相似的女孩兒,不免覺得酸楚。

“要不你倆就在外面等我們,這裡臭的很,一會兒我們還要上樓看看。你倆在門口守著就行。”

兩女孩兒相互看了一眼,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點點頭。

林遠走到樓梯口停下,回頭說道。

“也行,讓她倆留下接應後面那兩個,我們先上去。走。”

穿過屋子中央,經過那棵樹時,我心中陡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而轉頭再看向那棵樹,發覺這只是一棵平平無奇,跟平日所見到的樹沒有任何區別。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跟在林遠身後。

木質樓梯年久失修,踩在上面‘吱吖’作響,我生怕一腳踏空掉下去摔得個半死。

很快。

我和林遠來到二樓。

這裡與剛才我們待過的地方相比,則顯得更加寬敞,二樓一共有三間房,其中有兩個房間的門已經被人為拆掉,平放在了靠近樓梯的一間房中。

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黴味,三間房子的門楣也掛滿了蛛網。

林遠指了指最裡面的一間房。

“我上次找到盒子的地方,就是在那。”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慢慢朝最裡面的那間房走,途徑另外兩處房間時,我迅速往裡看了一眼。

地上散落著各種垃圾,當中還有好幾件被丟棄的衣物,隔著空屋的窗戶往外一望,可以看到我們來之前爬上的那處小山包。

幾秒後,我和林遠幾乎同時站在了最裡面的那間屋子前。

正如林遠所說,一張破破爛爛的的木質櫃子出現我倆眼前。

“就在這個櫃子裡,上次我來的時候,只覺得那個櫃子有些古怪,但是又說不上來,胡亂找了一通後,最終在櫃子的中層,找到了那玩意兒。”

林遠慢慢靠近那個櫃子,小心地觀察著。

“當時……你有沒有在這裡聽見或者看見什麼。”

林遠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問住了。

“什麼?”

我朝房間的最深處看了一眼,隨即說道。

“就是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對勁的事情?”

林遠思考片刻,回道。

“你要說實在有什麼值得讓人奇怪的事,那倒是想起一件。”

我將視線重新放在他臉上,心裡滿是疑問。

“那天是我第一次從那座城裡來到這裡,由於天公不作美,一直都下著暴雨,沒有辦法,我只得匆忙找了這間房子避雨。之後,我打算生火烤一烤溼透的衣服,可一樓沒有,我就只得跑到這上面來拿。”

“然後呢?”

我盯著房間裡唯一的一個櫃子。

“這不算完,我從一堆垃圾中找到那個後便準備下樓,路過那兩個房間時,我忍不住好奇便走了進去。我發現地上的那兩塊門板居然異常乾淨,就像……就像有人剛剛離開一樣。”

林遠半閉著眼,努力回憶那天的情形。

聽到這裡,我緊皺眉頭,忙問。

“那會不會是之後有人來過。”

“也有可能,誰知道呢。你要說奇怪的話,我所知道的就是這個了。”

林遠話音剛落,樓下突然傳來叫喊聲。

“哲哥!哲哥!”

是丁小飛的聲音!

我和林遠對視一眼,便迅速往窗前走去。

此時,丁小飛和眼鏡男氣喘吁吁地站在樓下的空地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

“我們……我們在後面那片林子裡發現了一個人!”

眼鏡男擦著額上的汗,聲音有些發抖。

“他……他……”

“誰?怎麼啦?”

我心頭一緊,立刻追問道。

“不知道,但他快不行了!”

丁小飛催促道。

“你們快來看看!”

我和林遠二話不說,快步衝下樓梯,琳琳和那兩姐妹還守在門口,見我們匆忙下樓,神色慌亂。

“怎麼啦?叔?”

琳琳問了一句。

“別問,跟上!”

林遠丟下一句,直接往屋外跑。

我們幾人跟著丁小飛和眼鏡男繞過屋子,直奔後面的林子。

好在樹林並不深,眾人緊挨著鑽進去。

“就在前面!”

眼鏡男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我們加快腳步衝過去。

果然,樹下的草叢裡蜷縮著一個人影。

幾人走近一看,發現樹下是個中年男人,衣衫襤褸,臉色慘白,嘴唇乾裂得滲出血絲。這個時候,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而微弱,眼神渙散……

“喂!喂!這位大哥!”

林遠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似乎聽到了聲音,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我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想抬手抓住什麼,卻又無力地垂下。

我蹲下身,湊近男人,試圖聽清他在說什麼。

他的嘴唇微微蠕動,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

“我……我看到了……我……”

我愣了一下。

“你看到什麼?”

男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他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手指死死抓住我的袖子,用盡最後的力氣擠出幾個字:

“快……快走……離開這裡……離……”

說完,他的手一鬆,頭無力地歪向一邊。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一股寒意卻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他……沒了?”

丁小飛嚥了咽口水。

林遠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頸動脈,點了點頭。

“他剛才說什麼?你們有誰聽到沒有?嗯?”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那棟自建樓的方向,那股異樣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