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木板上方重新陷入黑暗,沒有一點動靜。

我們幾人待在洞內大氣都不敢出,身上都被冷汗溼透。

好在,一下到洞內,林遠和眼鏡男就將手電關掉,眾人這才躲過一劫。

“怎麼樣……上面?”

丁小飛竭力將聲音控制到最低,幾乎是用唇語。

“叔……叔叔們……”

琳琳和小霏身體抖得厲害,漆黑的洞裡,我都能聽到她倆牙齒打顫的聲音。

林遠挖的這個洞,面積不是很大,我們幾人藏在裡面,擠得我憋紅了臉。

“走……走了嗎?”

眼鏡男吞了一口口水,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木板。

“你們給我挪個位置,我把我身邊的那塊板子移開。”

林遠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要抽出手去撥弄他一旁的洞壁。

“板子?”

我有些好奇。

“對……我們……這個洞我還開了一個口,可以一直通到那幾個土堆的位置。”

我心中一驚。

“那……你……你剛才怎麼不早點弄?”

丁小飛埋怨道。

林遠不再說話,突然一發力。

‘嘩啦’

一聲。

身旁洞壁的泥土一下垮塌,揚起的粉塵一度讓我們幾人睜不開眼。

那一聲之後,洞內明顯變寬了許多。

“來,這邊。”

林遠重新開啟手電。

一條地道出現在眾人面前,倆女孩兒趕緊往地道爬。

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那塊木板,沒發現什麼異常後,也跟在了幾人身後。

身下的這條地道窄而潮溼,一股濃郁的黴味充斥著我的鼻腔。

好在地道並沒有多長,不到十分鐘,眾人便到了那個土堆的位置。

林遠先是試探性地用他那把鐵鍬輕輕碰了一下擋在眾人頭頂的木板,停留了片刻,然後一用力將木板頂開。

幾人終於再次站到地面上,眼鏡男打起手電往板房那一照。

刺眼的光束一下將板房外面的那一處空地照得鋥亮。

此時,除了剛才那些人掉落在地上的一些傢伙外再無其他活物。

我深吸一口氣,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關掉關掉,先別開啟手電,萬一那幫人還有其他幫手,我們就真完了。一會兒我們繞著走,我知道路。”

林遠囑咐。

“你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對不對?”

我往地上淬了一口口水。

經我一問,其餘幾人也看向林遠的位置。

眼鏡男的手電一下照在林遠身上,隨即又迅速將手電關掉。

“我真的不知道。”

林遠顯得有些無奈。

“不可能,你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不可能沒見過.你給我說明白咯!”

丁小飛朝林遠走去。

“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要是知道不早告訴你們了嗎?我有必要瞞著你們嗎?”

林遠趕緊回答。

在我們來之前,似乎只有他的情況跟那些人不一樣,這才避免了食物危機。

而我們幾個人的出現,讓他感到驚喜,終於有和他一樣的人。

所以在我看來,林遠這個人也確實沒有任何理由對我們下手。

"這邊走,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現在咱們就可以分道揚鑣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眾人無奈地搖了一下頭,然後也跟著林遠的走向這座城市更深的地方。

丁小飛走在最後,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撲來。

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快接近上午十點,可是四周依舊是無邊的黑暗。

我們繞過那幾個隆起的土堆,現在再回頭看,活像一座座小型墳墓。

經過時,我依然聞到了那股血腥味,琳琳捂住嘴乾嘔了一聲,林遠立刻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走了幾分鐘後,我們已經將那幾個土堆遠遠拋在身後,林遠才緩緩開口。

“可以了,那些人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咔嚓"一聲,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丁小飛慢慢轉過頭。

"等等,有東西在我的背後。"

眾人一下停住腳步,眼鏡男將手電打在丁小飛的身上。

瞬間,丁小飛像受驚的兔子般竄了過來。

“跑!”

一陣陰風朝眾人席捲而來!

‘啊!’

小霏突然尖叫一聲,摔倒在地。

我轉身想去拉她,卻看到一團黑影正從她不遠的地面上快速隆起!

"滾開!"

眼鏡男不知從哪裡撿起一根木棍,朝那黑影猛擊。

木棍砸在黑影上面,像是打在棉花上。

林遠用手電往後一照,當即折返回來,並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粉末撒向黑影。

粉末在接觸黑影的瞬間發出"嘶嘶"聲,瞬間便退開了。

"快走!那東西怕鹽!"

林遠拽起小霏,催促我們朝前跑。

幾分鐘後,終於看到了一處房屋輪廓。

走進了一看,發現竟是一座破舊的木屋,窗戶裡透出些微弱的光。

林遠衝到門前,從兜裡取出一把鑰匙,手抖得幾乎插不進鎖孔。

門開的一瞬間,幾人蜂擁而入。

林遠最後一個進來,迅速鎖上門,又在門縫處撒了一圈白色粉末。

"那是什麼玩意兒?"

丁小飛氣喘吁吁地問。

"鹽和鐵屑的混合物。”

林遠抹了把臉上的汗。

"它們討厭這個。"

我癱坐在地上,心臟跳得幾乎要衝出胸膛。

琳琳和小霏抱在一起小聲啜泣,眼鏡男則警惕地盯著窗外。

"它們到底是啥?還有那些人是什麼情況?"

我再次問到,聲音因為奔跑而開始變得嘶啞。

林遠刻意避開我的目光,走到壁爐前。

"我說了,我不知道。"

"放屁!"

丁小飛突然爆發,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

"你知道用鹽對付它們!你知道挖地道!你知道怎麼在這裡活下來!你他媽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們!"

在手電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我也不知道我在這裡待了多久。"

他的聲音異常平靜。

"不過,這個地方教會了我三件事:不要晚上出門,不要相信任何人,還有就是永遠準備好退路,狡兔三窟。"

林遠頓了頓,繼續說。

"你們來之前,地上的那玩意兒,我確實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