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我們……要不還是不要過去……"
其中一女生緊張地說了一句。
"會不會他以前就在這裡？"
眼鏡男也在猶豫。
雨勢依舊，眾人來不及再停留，最終還是貼著橫在馬路中央的車子旁前進，隨著距離拉近，我看清了那確實是個乞丐。
這人穿一身破爛的衣服，頭髮又髒又長，裸露的手臂上還有一些奇怪的青紫色斑塊。
就在眾人距離他還有十幾米時，乞丐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我們藏身的方向。
我渾身一僵。
他的眼睛在暮色中泛著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蒙了一層膜。
"他...看到我們了？"
那位叫‘琳琳’的女孩聲音發抖。
說話間，乞丐的嘴角慢慢咧開，露出一個誇張到不自然的笑容，然後他緩緩站起身，動作僵硬得像是一具提線木偶。
"走！快走！"
丁小飛低吼一聲。
我們轉身便往反方向衝，身後的乞丐爆發出一陣譏笑。
轉過對面街道的拐角後，我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那乞丐並沒有追來，而是站在原地，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那個……那個瘋子呢？"
琳琳氣喘吁吁地問。
"走，走，別停。"
眼鏡男臉色慘白。
"那瘋子指不定有什麼病，撲過來咬我們一口就完了！"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乞丐剛才蹲著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像是幾張證件。
"等等。"
我拉住眼鏡男。
"那裡有東西。"
"你瘋了嗎？哲哥？"
丁小飛瞪大眼睛。
"別跟我說你現在想過去啊。"
"如果是有用的呢？我們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
和丁小飛僵持幾秒後，最終眼鏡男嘆了口氣。
"行吧，我和你一起去。"
還未等身後三人反應過來，我和眼鏡男已經小心翼翼地往回摸。
可到了近處卻發現，乞丐已經在我們剛才摸過來的時候，跑去了其他地方。
此刻，一堆證件靜靜地躺在臺階上，我快速撿起來，只看了一眼就渾身冰涼。
"這些都是……"
眼鏡男湊過來，聲音戛然而止。
那是一張張公民身份證，照片上的人看樣子都被那乞丐有意用尖銳的物品給塗花了，只留下姓名以及其他資訊。
當我翻到第二張的時候，便看到了‘展大鵬’這個人身份證，這不就是剛才在便利店，眼鏡男的那位朋友嗎？
我把這一張直接遞給了他，然後繼續往下翻，發現都是一些陌生人。
"他的身份證怎麼跑這來了？"
眼鏡男有些疑惑。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個寒戰。
‘嚓’
‘嚓’
遠處傳來什麼東西拖過地面且越來越近。
眼鏡男拽著我的胳膊。
"那瘋子回來了，走啊。"
把散落在地上的那堆身份證盡數撿起來之後，我們當即原路返回，在把這些東西給丁小飛看了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是什麼，我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天馬上就要黑了。"
眼鏡男往回望了一眼。
我們繼續向另外一邊走，剛轉過下一個街角，便又看到了一條寬大的巷子。
琳琳指向旁邊一棟七層居民樓，
"走走！我們去那！門是開著的。"
幾人不由分說，趕緊朝門口方向跑。
接連到二樓，幾乎家家都緊閉房門，終於上到三樓時，眾人發現一戶人家的門虛掩著。
幾人又累又渴，顧不得其他，先後直接衝了進去。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
眼鏡男和兩個女生摸索著找到窗簾拉上，然後摁開手機燈。
這是一間普通的公寓，房間的人看起走得很匆忙，餐桌上還有半杯水，電視遙控器掉在地上。
“有人嗎？喂？”
有了之前的經歷，兩名女生明顯較之前放開了一些。
許久，房間裡都沒人回應。
“三位大叔，這裡的確沒人……”
‘砰！’
丁小飛不小心將門關得用力了一些，嚇得那倆個女孩兒差點跳到眼鏡男身上。
丁小飛尷尬一笑。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啊……”
眾人虛驚一場。
幾番折騰下來，所有人現在依舊神經緊繃，不敢有一刻放鬆。
很快。
幾人在屋裡挨個搜了一遍，確實沒有人的跡象，大傢伙這才喘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兩女生在主臥找到兩套合身的乾淨衣服，跑到浴室美美衝了個澡，然後回到客廳。
我和丁小飛以及眼鏡男，聞了聞各自身上的味道，都忍不住嘔吐，於是在各個房間翻了幾遍後，總算找到合身的衣服，挨個也去浴室換了。
二十多分鐘後，眾人將客廳的桌子挪開，席地而坐。
此時，外面又開始下起暴雨，經過片刻的休整，身體終於暖和起來，聽著‘嘩嘩啦啦’的雨聲，讓人昏昏欲睡。
見三位‘大叔’都有了睡意，兩名女生心裡還是覺得發毛，索性聊起了天。
我似睡非睡，從兩名女生的口中得知，她倆都還在上高中，此次出行竟是離家出走，倆人帶了一些錢，又趁雙方家長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玩。
好不容易從家裡出來，就碰到列車出了故障，和我們跑到銀行，本想說再取一些錢，不料又遇到地震，銀行卡也被吞了。
倆女生聊到最後，一著急竟小聲啜泣起來。
“好啦，不就遇到一點事嘛，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面呢，你倆……”
丁小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話鋒一轉。
“誒，眼鏡，和我們跑了那麼會兒，還不知道你叫啥？”
丁小飛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眼鏡男。
“哦哦，我叫徐冬，你們好你們好，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眼鏡男下意識扶了一下眼鏡，坐直了身子。
我看向那兩名女孩兒。
偏瘦一些的女孩兒，吸了一下鼻子，小聲回答。
“我叫琳琳，她是我的好朋友，小霏。”
女孩兒用手捋了捋耳畔的頭髮，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我們仨。
我此時才發現，她身旁的女孩兒之前一席長髮，現在竟變短了許多。
“叔叔們好，你們叫我小霏就行……”
‘咚’
‘咚’
‘咚’
這時，門口十分突兀地響起三聲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