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女子聲音，再一次驚呆了眾人。
孫學武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每走幾步，身子便搖晃幾下，看樣子已經是到了極限。
“剛才誰的聲音？素姐嗎？”
丁小飛伸長脖子，盯著前方即將靠近的兩人。
王哥喉結滾動，喘著粗氣。
“好……好像是孫……”
不可能。
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怎麼可能會發出那種又尖又細的聲音？
“孫學武！回來！”
我朝他喊了一句，可是這個人仍然倔強的往前，全然不管周圍的情況。
而此時的陳素芬，轉過身正好奇的打量著向她慢慢挪過來的人。
突然。
孫學武大叫一聲，拼命一般往前撲！
身後的我們三個，更是一愣。
陳素芬微微一側身，手中的鐵棍瞬間就敲在孫學武不堪一擊的膝蓋處。
‘噗’
一聲。
孫學武失去重心，揮舞著雙手，不甘地倒在地上。
“喂喂！素……素姐！”
丁小飛慌忙迎上去，我和王哥見這情況，也趕緊跟在他身後。
陳素芬面無表情，將手中的鐵棒一下插在地上，一言不發。
“誒誒，孫老哥，我說你這都已經快不行了，還跟她較什麼勁，快……快躺好。”
丁小飛立馬蹲下身，一隻手拉住他的胳膊。
“素……素姐？看得見嗎？”
我始終懷疑陳素芬是一位盲人，從最開始見到她的那會兒，她的眼中就黯淡無光，現如今也是這般呆呆傻傻的樣子。
“喂！幹啥！哲哥，素姐又不是盲人，她怎麼會看不見？你沒見到她打架有多猛嗎？素姐，我可以拜你為師嗎，教我兩招如何？”
丁小飛眼冒金光。
王哥一下拍在他頭上。
“你小子在搞笑嗎？”
倒地的孫學武，身子一翻，仰面朝天，發起呆來。
“我說，軍哥，你認識這個人嗎？”
王哥也蹲下身，輕聲問。
孫學武一言不發，仍舊一言不發盯著天空。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除了能聽到極遠的地方，傳出的狗吠聲，周圍一絲動靜也沒有。
就好像我們這些人剛到這個地方。
我們仨都在等孫學武的答案，也想再聽清楚剛才那種女聲。
“要不……我們走吧。都那麼久了，那些人應該也都完全撤退了吧。”
王哥見孫學武不願意搭理，隨即轉移開話題。
“不認識。”
孫學武嘆了一口氣。
“剛才在那的時候，我一見到她，就覺得很熟。然後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又覺得憤怒，至於我在憤怒什麼，我也不知道。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孫學武往我們來的方向一指。
女子的聲音沒有再出現。
見孫學武有了些好轉，我隨即問道。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一位女子的聲音？”
“女子？三位老闆，沒有。不過，我起身的那一下，好像確實是有聽到一個聲音，但是沒聽清。”
孫學武向丁小飛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然後慢慢從地上掙扎著坐起，整個過程，他的視線都沒有從陳素芬身上挪開。
“算了……我好像記得……嘶……想不起來了。”
孫學武揉揉太陽穴。
他的一番話讓我心中疑惑更深。
但眼下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漆黑，繼續留在這裡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走吧，先回市裡再說。”
王哥拍了拍孫學武的肩膀，示意他別再糾結。
孫學武點了點頭，勉強站起身，雖然渾身多處受傷，行動還未受限。
“那個漢子不好對付啊，我的肋骨估計斷了。”
我們仨心中駭然！
“那你沒事吧？”
丁小飛和我一左一右扶著他，紛紛觀察他的情況。
“不要緊，剛才還很痛，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沒有之前那樣痛。”
我和丁小飛一下停下來，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
“三位老闆，看你們個個瘦的跟猴一樣，平日裡還是要加強鍛鍊啊！”
孫學武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王哥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
“還是孫哥厲害啊，我們比不得。”
說罷，孫學武扭頭往身後洞口方向看了一眼，轉頭便再不說話。
孫學武受了傷，不能再拿重物，我們則接過了那三個包，王哥則在前面探路。
陳素芬依舊一言不發，默默地跟在我們身後，手中的鐵棍拖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我們沿著來時的路一直往前，夜風微涼，四周靜得只能聽到我們幾個人的腳步聲。
走了大約半小時。
丁小飛猛地一回頭。
“素姐？！”
這小子忍不住喊了一聲。
我快速往回看，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陳素芬，已經消失不見，我們身後則是一片漆黑。
“算了，別管她了，這大姐平時都是獨來獨往，我相信她沒什麼問題，趁現在還能勉強看清，我們得加快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在小路的盡頭看到了孫學武之前開過來的那輛金盃車，我們仨將孫學軍安排在後座，終於在九點左右回到了市裡。
看到街頭那些熟悉的燈光，我們一行人彷彿重獲新生。
孫學武的傷勢還需要處理，我們給他找了一家偏僻小診所，醫生看到我們這副模樣，一開始還不肯接收，但當我們在桌上拍下一疊厚厚的鈔票時，醫生的態度立馬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簡單包紮完後，醫生建議孫學武休息幾天，這個漢子幾乎是倒床就睡，我們給醫生留了電話，就離開了診所。
“接下來怎麼辦？”
丁小飛坐在副駕駛位置，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打了一個哈欠。
‘叮’。
手機響起。
我快速接起來，電話那頭妹妹提供了一個街道口，小伍哥會在那等我們，我想都沒想，一腳油門直接往那條街衝。
果然，一到那個街道口，我便見到駱叔戴著一頂帽子和他一個同伴早已等候在一家普普通通的超市門口，兩人正抽著煙閒聊。
見到我們的車，駱叔先是一愣，不由分說，和身旁那位同伴，一下鑽進車裡。
“小老闆，姓杜的現在滿大街找我們，我們接下來要當心。走，我給你指路。”
駱叔上車後緊張地盯著窗外，車子離開了那條街才鎮定下來。
雖然我不知道母親和妹妹現在在何處，但想到小伍哥在她們身邊，我一下安下心來。
在駱叔的指引下，車子開進了一個老小區。
小區門口垃圾遍地，各類人員往返有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