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盯著手電出神，任憑強光直射眼睛。
雖然那天沒有來得及細看她的長相，但是我百分百可以確定這人就是那天從樓上墜下的那位保潔阿姨！
看著我沒有動，王哥立即朝我這邊喊。
“哲啊，沒事兒吧？你咋啦？”
這個時候，張二娃已經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渾身顫抖，似乎已經看到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好一半天，那人口中發出一陣低吟。
‘唔~唔~’
幾秒之後，怪人一下將手電對準了趴在地上的張二娃！
我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下轉過頭。
感知到身上的光源，張二娃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啊，別殺我別殺我，我就是一sb，犯不著各位大哥殺我呀！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求求各位大哥啊！”
張二娃不說還好，王哥一聽，隨即跑到張二娃跟前，一腳就踹在張二娃的手上，那把槍一下飛出去老遠。
這下張二娃徹底沒轍了。
“那……那……阿……阿姨……”
我嘗試喊了一句。
確定張二娃不敢動之後，王哥詫異地走上前。
“這……阿姨？”
王哥愣愣地看著我。
我一下打斷了他。
“噓！你不要說話！”
“阿姨？”
我再次喊出來。
‘怪人’仍然舉著手電對著張二娃一動不動，像是站立睡著一般。
王哥悄悄走到這‘怪人’面前。
“哲……哲……這……這人，這人……我怎麼好像……好像在哪見過？”
聽罷，我心中一震！
“怎麼會，你確定？”
“是啊，我……真的好像在哪見過，哎呦我去，他媽的，記不起來了，這人我絕對在哪見過。”
不知道什麼緣故，這人的臉上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不到一丁點歲月留下的痕跡。
看著沒先前那樣嚇人，王哥這才慢慢適應，王哥反覆搓臉，正用力回想。
“這……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我一定見過，一定見過！”
“兩……兩位大哥，求求你們放我走吧，我就是一sb啊！犯不著你們動手啊，我一人出來養家餬口，上有老下有小啊！我是家裡的頂樑柱啊，能這樣就沒了啊！”
那樣一句話從一個普通人的嘴裡說出來，還覺得沒什麼，可是從張二娃口中說出來，就徹底變味了，王哥實在看不下去，繼續再上前一步，在他頭上又重重踹了一腳！
“呸！耀武揚威的狗東西！剛才的氣勢跑哪去啦？我讓你狂，讓你牛逼！”
王哥快速在張二娃頭上踹！
張二娃混跡社會多年，已經知道遇到這種情況的情況，這一會兒的他，將自己的頭深深藏在手臂裡。
皮糙肉厚的他，王哥就跟踢在石頭堆上一樣。
“怎麼辦？哲，現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又沒車！”
一時之間，我也犯了難。
“唔~唔，帶……路。”
“聽，誰？！誰在說話？”
王哥四處搜尋聲音的來源，屏息凝神，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什麼。
我輕輕抬起手指了指她，生怕這‘怪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王哥終於緩了過來，清醒許多。
“你還有車沒？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快說！”
“有……有有，我……我叫幾個人回來，我打電話叫幾個人把車開回來！”
張二娃猶如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唔~唔~唔’
怪人還在不斷髮出聲音，我離得最近的，仍然無法聽清她嘴裡說的什麼。
張二娃見自己還有希望，當即在兜裡摸出電話打給了之前他的幾個手下。
“都回來！還有錢，沒拿完！什麼什麼沒有，老子說有就有！把車給老子開回來，聽到沒有！”
說罷，張二娃朝我和王哥笑了一下，他的笑讓我倆都感到毛骨悚然，這小子也真‘能屈能伸’！
“車……車子，一會兒就來。”
張二娃厚著臉皮，一個勁堆笑，臉上的肉一下擠在一起，晚上看起來猶如一隻鬼。
“這兩個人怎麼辦？”
王哥指著遠處地上已經躺平的兩人。
“這個……這個我來搞定，沒問題沒問題。”
張二娃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直到張二娃說完，‘怪人’都沒有任何動靜，但似乎她又能聽明白我們的話，手電光往我這邊挪了一下，隨後便盤坐在了地上。
“我……我去把燈開啟。三位大哥，等我一下哈。”
張二娃哆哆嗦嗦站起來，直接就往樓道口跑，‘咚咚咚咚’快速下了樓。
半分鐘時間，‘啪’，整棟樓所有的燈都開啟了。
燈亮的那一下，我才看到張二娃的那兩個手下躺的地方只離了我們不到三米遠。
剛才實在是太黑，這兩人衝過去我也沒能看到什麼，這個時候，那兩人都面朝下一動不動。
我向王哥使了一個眼色，王哥立即上去檢視。
正當我把視線放在那‘怪人’的身上時，只見王哥一下就坐到地上並快速往後退。
“死……死了，都死了！”
我身體一震！
說完，門口閃進一人。
張二娃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兩人的下場，他的手裡多了兩個蛇皮口袋。
這人二話沒說，扶起一人直接就往袋子裡裝。
不到五分鐘，張二娃就將那兩具屍體‘打包’完畢，隨後拉了其中一袋就下了樓，動作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無比嫻熟。
‘怪人’慢悠悠站起來，說道。
“快到了。”
‘啪嗒’
一張卡片一樣的東西從‘怪物’兜裡掉出來。
定睛一看，是一張身份證，立馬彎腰去撿。
藉助樓頂四周的燈光，我快速掃了一眼上面的資訊。
“陳素芬，女，出生日期1955年4月20日。”
下面一行則是她的家庭住址，那個地方我知道，距離王哥老家不遠。
4月20號？
我算了一下時間，難道這人墜樓的那天？
是她的生日？
1955年？
那她現在豈不是應該是55歲？
我再次看向她的那張臉，除了眼神無光，其他都如常人一般。
烏黑的頭髮，其髮質甚至比我們輔導員的都好。轉念一想，我突然又唏噓不已，要是沒有那個事，說不定眼前這位叫陳素芬的人，現在正和家裡人共享天倫之樂，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而自己又變得不人不鬼。
看她沒有任何反應，我將她身份證放進了兜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