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妹妹來到母親跟前。

母親還在望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

宋阿姨將我倆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店裡的張師傅在門口抽菸,那個鍾二娃今晚就蹲在門口喝酒,不知道怎麼滴,這兩人就莫名其妙得吵了起來!”

妹妹眨巴著眼睛,用小手指劃拉著面前的一個小碗,碗裡盛著一條小金魚。

我看了一眼妹妹,隨即繼續聽宋阿姨說道。

“這兩人吵了好一會兒,張師傅一直說鍾二娃和他朋友偷了他的錢!”

我朝兩人吵架的方向看去,確實也沒看到他有什麼朋友跟在他身邊。

她身邊除了對面激動的張師傅,再沒其他人。

十多分鐘後,在眾人的拉扯下這兩人才慢慢分開。

鍾二娃拍拍屁股,拽了酒瓶就準備出門。

張師傅被一大幫人拖著,直到鍾二娃走遠,他還在一個勁罵著!

這鐘二娃可是出了名的賴皮,他偷沒偷誰又說得準呢?

妹妹繼續攪動著碗裡的水,我看了一會兒,覺得好奇便問道。

“薇兒啊,是誰給你的這條小魚?”

宋阿姨看著那條魚說道。

“哦哦,我給她的,今天下午我在廚房看到了這條魚,覺得奇特就抓了,可能是上午進貨的時候掉在這裡的吧!那個鍾二娃本就是個潑皮,那張師傅還較個什麼勁啊!”

宋阿姨沒好氣地說,然後就拉過母親繼續算起賬。

張師傅氣不過,可是拿鍾二娃也毫無辦法,搖搖頭無奈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

我從學校回來剛進門就見到了小伍哥。

小伍哥還是之前那個樣子,手臂上纏著紗布,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活力。

母親見他手臂受了傷,就讓他這幾天幹一些相對輕鬆的事。

吃過晚飯,一輛車停在店門口。

七老大在車裡叫上小伍哥去醫院,我看著好奇,也湊了上去,這人也沒覺得什麼,默許了。

上車後,七老大一言不發。

今天他已經到打聽好廖不凡幾人的病房了,所以就直接領了我們過去。

到了地方,病床上的駝背男子正和王幹聊天。

“這駝子太不是人了,昨天傷成那樣抬進來,今天居然都能坐起來啦!”

“來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

此刻,病房外圍著一圈穿著病號服的人,正扒著門議論。

眾人遠遠見到我們仨,急忙閃到一邊,待我們走到門口,人差不多都跑完了。

進到房間,七老大輕輕將門帶上。

廖不凡見到我們仨進來,率先站起來說道:“謝謝老闆啊,不僅將我師叔的醫藥費全部出了,還安排如此豪華的私人單間,感激不盡!”

駝背男子和王幹在一旁對著七老大微微點頭以表謝意。

這房間確實豪華,一張古樸的桌子上擺滿了各類鮮花,還有很多名貴水果和營養品我都沒見過,整個房間芳香撲鼻。

房間不僅配有一整套沙發,最重要的是還配有一臺等離子電視,這哪還是醫院病房!

我和小伍哥找了個位子坐下。

駝背男清了清嗓子,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再次感謝這位先生,今後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定傾囊相助!”

七老大回道。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事情,也不會讓大師成為今天這般模樣!晚輩心裡是無比慚愧啊!”

駝背男子輕輕擺了擺手,繼續說。

“不足掛齒,這所有的一切……哎……都是我咎由自取,都過去了,過去了!”

說罷,床上的駝背男子長嘆一口氣。

此刻,他僅剩下一隻眼睛,另外一隻被紗布緊緊纏著。

“哦,大師,怎麼這樣說?”

駝背男子讓七老大找了一個位子坐好,就向眾人講起了那段往事。

以下皆為駝背男子的口述。

“我叫陳一,無門無派。自打記事起,便隨一幫人遊蕩各地,行跡不定。我要說的這件事是發生在十六年前。

我們這些人有一位師傅,在當時我還有一位師兄,叫金澤。

金師兄對我關照有加,還教我很多防身之術。

我前半生的術法皆由他傳授,在一次我們遊歷的時候,金師兄相中了一塊寶地。

那村子位置極佳,是一處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光村裡那棵古樹,就有帝王之氣。

一次,我回來發現金師兄竟帶回一位絕美的女子。

兩人如膠似漆,金童玉女。

但那會兒我們師傅卻不認同,堅決反對,說這女子這輩子有太多糾纏,與師兄相沖。

再者,女子在山上實在不方便,不得已,金師兄只得託我將她送下山。

女子家貧,我只好拿出一些積蓄給女子在那個村置辦了一套簡舍,也相當於禮物贈與師兄。可錯就錯在這!

說到這個地方,陳一左眼突然閃出一陣寒光,死死盯著前方雪白的牆壁。

“我千不該萬不該選在那呀!

這房子旁住有一戶人家,這家人的兒子惡貫滿盈,喪盡天良。

安定下來之後,這女子用師兄教她的法術養起了魚,這魚到最後養得就跟成精似得,個頭大,價錢賣得極好,日子也越過越好!

一年之後,就誕下一名女嬰。

看這從外來的女子生活過得如此滋潤,旁邊的無賴就開始得寸進尺,每天都去騷擾。

到了後面,直接叫了整村的人前去欺負那對母女。

一夜之間啊,我師兄就家破人亡。

村民見事情鬧大,不敢聲張,只得草草將兩人的屍體掩埋在一片荒地之中。

等我倆知道這事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師兄再回來的時候,已是物是人非,陰陽兩隔。

自此,師兄就消失了。

幾年後,我在那個村子又碰見了他,而他身邊多了一位小男孩,再後來,我就徹底失去了他的訊息。

直到上個月,不凡告訴我古樹村發生異變,我才趕過來。到了之後,我發現事情已到了失控的地步!”

陳一說到這個,頓了頓。

“師兄是想讓全村的人都去給她妻兒陪葬啊!

這前前後所有的事都是出自他手,我所知的術法裡沒有那麼邪乎的,也不知道師兄是在哪學會的這些陰損的東西。

直到昨天,我看到那怪物背上的女子,發現她跟年輕時的師兄竟十分相像!

那一刻,他的所作所為全明白了!

他的確做到了,可是我師兄也徹底墜入深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