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道“姑娘這髮簪實在太過貴重,果真要賣嗎?”蘇穎道“確實要賣,價錢掌櫃看著給便可。”
那男子眉目疏朗,淺淺一笑“姑娘這簪子名貴,就算是本店收了,一時半會也賣不出去。姑娘可明白?”
蘇穎自是明白,就像那仙縷衣一樣,價格昂貴擺在店裡好看是好看,但買的起的顧客真沒幾個。
她眉眼如畫,雙目含著期盼,誠懇道“掌櫃的顧慮我懂,您若是收下了,我只有感激的份,若非實在有難處,我也不會來賣首飾,至於價錢,你看著給便是。”
那男子見她如此明事理,心下也生出一絲好感,猶豫片刻道“這簪子小店收下了,等會去賬房那給姑娘支五兩銀子,姑娘看可行?”
蘇穎喜出望外,笑靨如花“多謝掌櫃肯幫我們姐弟,這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那男子本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但見她一個妙齡女子帶著個孩子來賣首飾,身邊也沒個男人陪同。
心下同情,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不妨和在下說說,宋某雖不才,在此地卻也略有人脈,也許能幫到姑娘一二。”
蘇穎雖性子單純,卻也知防人之心不可無,遂搖搖頭道“並無什麼要幫忙的,多謝公子。”
宋俞不知為何心頭湧上一股失落感,勉強笑道“無妨,姑娘若有需要可隨時來找我,姑娘稍候,我這就去給姑娘支銀子。”
不過片刻,宋俞便拿了銀子過來,蘇穎激動的接過銀子,不停謝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那男子一時竟捨不得和如此佳人分離,道“我名宋俞,是此間鋪子的東家,姑娘若需幫助,來此地尋我便可。”
蘇穎知他怕是喜歡上了自己,道“待我夫君回來,我定帶著夫君一起來謝過宋公子。”
宋俞愣在當場,不敢置信“你已成婚了?”
她看著不過二八年華,分明是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難道竟已嫁人了嗎?
蘇穎只當看不到他的震驚和失望,道“我已成婚三月,夫君近日出門遊歷,不日便歸,待他歸家,我定和夫君登門拜謝宋公子。”
宋俞只覺頭腦昏沉,他第一次春心萌動,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姑娘,誰知竟嫁人了!
他來不及收拾碎了滿地的少男心,只能隨口應付道“那好,那宋某就祝姑娘早日盼得郎君歸來!”
蘇穎又再三謝過,這才帶著四郎走出門去,只餘那宋俞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因家中空空蕩蕩,連張床都沒有,蘇穎便帶著四郎去集市先買了兩張席子,又買了被褥等雜物,又聽了店鋪老闆的建議,尋了輛驢車,僱人把東西拉回家。
兩人折騰了一天,均是累的直不起腰。蘇穎強自打起精神道“四郎餓了吧,我們這就去旁邊的食肆吃個飯吧,待明日天亮了再去集市買米麵等物。”
四郎早已餓的雙腿發軟,自是滿口答應。兩人腳步虛浮的來到食肆,隨意吃了碗麵便回家關上門準備休息。
四郎今日累極,胡亂把席子往地上一鋪,便要躺下睡覺,蘇穎見狀,急忙給他鋪了兩層褥子,四郎連道謝的力氣都沒有,倒下便呼呼大睡。
真是個小孩子,沾床便睡。
蘇穎搖頭失笑,這才回了自己屋子,又略擦洗了一番,這才如法炮製的將席子鋪在地上,又把新買的褥子鋪上,躺下沉沉睡去。
她這一日東奔西走忙個不停,很是疲累。只是不知為何,睡夢中總是睡不安穩,彷彿有人一直在親她的臉。
她腦內一片混沌,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她頭腦混混沌沌的,全身發軟,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然後,她似是進入了夢境,夢中有人重重壓在她身上,而後與她行了魚水之歡。她想大叫想推開那人,均是以失敗告終。
過了許久,那人終於停止,蘇穎這才大口呼吸,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了身體,任她如何努力也睜不開,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看不清那個男人。
蘇穎又急又氣,低低啜泣起來,口中無助哭道“李信,李信,你在哪裡?”那人又吻去她淚水,而後親了親她額頭離開了。
蘇穎哭累了便又睡了過去,第二日,她一睜開眼睛,便見天光大亮。
太陽刺的她眼睛生疼,她連忙去看自己衣服,衣服完好無損的穿在自己身上,甚至無絲毫褶皺。
但是昨夜的感覺太過真實,她又去檢視身上痕跡,身上面板光滑水嫩,一如往昔,並無什麼青紫痕跡。
因她面板太過嬌嫩,稍一動作便會留下紅痕或青紫痕跡,以往每次和子昂在一起後,身上總是青紫一片。
她認認真真檢查了一番卻一無所獲,只能懷著滿心疑惑把它暫且拋之腦後。
因灶上也是空空如也,除了一口鐵鍋再無其他東西,蘇穎便和四郎一起出門吃早飯,四郎也知現在情況特殊,所以只乖巧的要了兩個包子,蘇穎要了一個包子。兩人邊啃包子邊往回走。
突然,四郎指向她後頸處“你被蚊蟲叮了嗎?脖子後面紅了一片。”
蘇穎心中一驚,隨口道“可能是小蟲子吧,睡在地上難免有些蛇蟲鼠蟻。”
她心中有事,不免腳步快了些,兩人匆匆到家。蘇穎第一時間在鏡子前看自己的後頸處,後頸處果然有處吻痕!!昨夜之事根本不是夢!有人在昨夜迷姦了她!!!
她心中惶恐,卻無法向四郎明言。這一日她都心事重重,兩人又去集市到處逛逛買了些生活雜物,僱了驢車拉回家。
雖然這些東西看著不起眼,但是林林總總加起來已花了將近一兩銀子。萬幸他們現在總算是有米下鍋了,四郎撿了些院內的樹枝,就蹲下開始燒火。
蘇穎看在眼裡,不由甚感安慰,四郎真是又懂事又勤快。
兩人隨便喝了碗粥,蘇穎叫住了他“我一個人住有些害怕,昨晚還做了噩夢,四郎能不能和我睡一個屋子裡?”
四郎像個臉紅的大公雞“孤男寡女怎麼能睡一個屋子裡?”
蘇穎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噗嗤笑出聲,“你算什麼男人,不過是個小屁孩!別廢話了,趕緊把你席子搬過來,要不然小心我扒了你褲子打你屁股!”
四郎急忙護住屁股,似是怕蘇穎真的來扒他褲子,他扭扭捏捏半晌不願動彈。
蘇穎看不下去,自己動手把他被褥席子都搬到了自己屋裡,兩人床鋪間隔了兩米。
蘇穎這下才安心,道“以後我們就睡在一起,你答應了要保護我的。若是晚上有人欺負我,你卻睡在別的屋沒聽到我喊你,那還如何救我!不準再說不,抗議無效,睡吧。”
說完自己躺下睡了,四郎別無他法,也只能在這裡睡下。這一晚風平浪靜,兩人皆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