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壓在她身上雙手緊緊縛住她,她只覺呼吸越發艱難,她晃了晃因長久哭泣而有些缺氧的腦袋,輕聲道“榮大哥,鬆開我好嗎?你壓得我好疼!我的手被捆的也好疼!”

李榮臉上的狠厲和冷漠此時都消散無影了,他痛苦的搖頭“阿穎,你別怪我,我不會鬆開你的,一鬆開你你就要尋死,是不是?”

她無聲笑了笑:“我怎麼可能因這點小事尋死,不過胳膊實在太疼了想讓榮大哥幫我解開繩子罷了,榮大哥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李榮信以為真,急切地吻了她幾下,從她身上起來,忙道“我願意,阿穎,你別生氣,我現在就放開你。”語罷真的解開了束縛她兩日的繩子,蘇穎揉了揉痠痛的各處關節才看向李榮,李榮似是怕她尋死,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生怕她有別的動作。

蘇穎沒有如他想的那般尋死覓活,反而主動抱住了他,攬住他脖子“榮大哥,你曾說過會永遠保護我,你還記得嗎?”

李榮心神俱震,顫抖道“我自然記得!”

蘇穎的聲音似真似幻“可是榮大哥你早已娶妻,我們這樣在一起算什麼呢?事到如今,你還願意娶我嗎?”

李榮無法回答她的話,只越發用力抱緊了她,似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蘇穎卻不容他迴避,繼續追問:“榮大哥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竟想讓我堂堂青龍寨少夫人給你做小妾?!!”

這話誅心,李榮無法再回避,只好道“程靈對我一片痴心,無怨無悔,我實不能負她,她人很好,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那就好,我早聽人說過程仙子善良謙和”蘇穎等待多時,早已摸準他的啞門穴,此時,用力點下去。

李榮隨即軟軟倒在床上。

蘇穎開啟窗戶看了看,這所房間在二樓,離地面倒是不高。就算跳下去應該也摔不斷腿腳,她的麻衣剛剛已被撕爛,無法蔽體。她隨手扯了李榮的衣服套上,來不及打理頭髮,她心一橫,直接跳了下去。

萬幸,她胳膊腿都沒摔斷,只是膝蓋處磕的紅腫一片,臉上和胳膊上也均有擦傷。她不顧身體疼痛,爬起來立刻逃離此地。

此時夜色濃重,伸手不見五指,她看不清方向,只依稀記得昨日李信帶她走過的路,她摸索著向前行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馬車就在離客棧不遠的一處低矮房屋後。

她努力睜大眼睛辨別方向,跌跌撞撞往馬車處走去,越走越近,有個馬車的輪廓顯現出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她幾乎喜極而泣,飛快向那馬車處奔去。

馬兒正打著響鼻吃稻草,她沒有思考為什麼被丟棄在這裡的馬兒會有稻草吃,巨大的狂喜淹沒了她的心神,她開啟馬車簾子,一雙在黑夜中也熠熠發光的眸子定定看著她,蘇穎驚的從馬車上跌了下去,“李信!”

李信從馬車中走出,看她滿臉驚恐萬狀似見了鬼,奇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穎也驚疑不定:“你怎麼會在馬車裡?”

“呵呵,我可沒有聽牆角的愛好。”李信語氣輕鬆愉快。隨即眉頭一皺“我大哥呢?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隨即,他想到了什麼,似是不敢置通道“你又逃出來了?”

蘇穎低頭不語,明知被他抓住再無逃跑的可能,還是不想認命,趁他徵愣的片刻,拔腿向一側大路跑去。

李信飛身一躍落在她身前,黑夜裡看不清他的臉,只聽他尾音上調滿含挑逗,聽聲音就知道他此刻必定是一副看好戲的嘴臉“來,蘇姑娘,你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從莊老闆和我大哥手中逃脫的?”

蘇穎不說話,步步後退。

他則步步逼近,突然,蘇穎的聲音滿含誘惑響起:“你想知道嗎?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告訴你!”李信沒料到她會說這種話,頓時滿臉緋紅,怒道“水性楊花!無恥淫婦!”

蘇穎繼續用誘哄的語氣輕輕道“抱抱我,就一下,你抱了我,我就告訴你。”李信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抱住了她,聞到她身上有種似麝似香的味道,這種味道他不陌生,他以往每次和女人纏綿後都會有這種味道。

她身上除了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味道,還有幽香陣陣,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緊緊貼著自己,這讓李信心跳加速,口乾舌燥,他想起那天迫於無奈替她換衣時她潔白無瑕,完美無缺的酮體,天知道此刻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當場失態!

蘇穎踮了踮腳仍是夠不著他的後脖頸,有些心急,趴在他耳邊誘哄道“李信,你能不能蹲下身去?”

李信被他迷惑,真的乖乖蹲下身,蘇穎暗道就是此時!她緊緊摟住李信脖子,向他後脖頸處用力點去。

李信應聲倒地。蘇穎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來不及多想,立刻跳上馬車,駕著馬離去。

馬車在寂靜無聲的暗夜裡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蘇穎心幾乎跳出嗓子眼!生怕下一刻李榮和李信就出現在她面前!

蘇穎不辯方向,也不會駕車,萬幸這馬似是自己識得路,不用蘇穎指引,就自發向前跑去。

直至跑了將近半個時辰,蘇穎彭彭亂跳的心臟才緩緩平靜下來,她看著天邊的魚肚白,天色將亮,自己必須抓緊時間跑的越遠越好。

她尋了一路,面前等待她的永遠只有一條大路,再無旁的小路。她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蘇穎不放棄,繼續趕著馬往前走。途中經過了兩座不大不小的山,她沒有選擇棄車逃上山,她身上沒有水和乾糧,貿然上山,別說會不會遇上豺狼虎豹,單單吃飯喝水這種生存問題就無法解決。

她心中早有決定,她要走水路,只要有水,她就能一路順流而下,逃的遠遠的,遠離青龍寨這些狗屁人和事!而且,她可是會水的,她初中時就被父母送去學游泳,如今,那些本能還刻在她腦海中。

再遠一點,再遠一點,她在心中祈求,跑的再遠一點!!!

她早已對子昂死心,他對她來說不過可有可無,可是孩子,那個孩子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後一點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