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看她坐在椅子上突然哭了起來,急忙拿了帕子去幫她拭淚,道“孕婦可是不能哭的,別哭了!”
小夏邊哭邊哽咽“不知小夏哪裡做錯了惹得少夫人不喜,才不願讓小夏伺候?若小夏哪裡做的不對,少夫人只管責罵,小夏絕無怨言,只是,只是,只是小夏實在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蘇穎不想小夏竟因為不能伺候自己而這樣傷心,連忙解釋道:“我並非對你不滿,只是確實沒什麼需要人伺候的。我不通女紅,屋裡並沒有針線。我的衣物都是少主每日收走的,櫃子裡也空空如也並沒有別的換洗衣物。”說著,怕小夏不信,開啟櫃門道:“你看,真的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
小夏擦乾眼淚,聲音啞然道:“少夫人怎麼沒有換洗衣物?我晚上回去就幫少夫人做幾件衣裙!”
蘇穎失笑“謝謝你小夏,只是不用麻煩了,就算你做了衣裙,也是會被少主拿走的。”
小夏似是不敢置信,喃喃道“這是為何?”
蘇穎苦笑:“估計是怕我逃跑,所以把我的衣物都拿走,只餘身上這一件中衣。”
小夏不可置信般捂住了嘴,突然又哭了起來,同情的望著蘇穎,道“少夫人你太苦了。”
蘇穎不覺得自己苦,她本來就對衣裙首飾什麼的沒多大興趣,被子昂拿走便算了,她本來就不在意。只是這日子實在太悶了些,她已經待的有些厭倦了。
小夏能來陪她說說話,她還是很高興的,於是寬慰小夏道:“我這裡確實沒有什麼需要你伺候的,不過你倒是可以陪我說話解解悶。”
小夏重重點了點頭,便不再哭泣,拉著蘇穎開始給她講自己所知的青龍寨的事。
蘇穎認認真真聽著。
及至夜色降臨,小夏看了看門外天色,道:“少夫人,我該走了,小夏明日再來。”蘇穎憂心道:“雪天路滑,你身懷有孕,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可怎麼辦?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小夏輕輕搖了搖頭:“夫君每日都會派人接送我。”
蘇穎還是不放心,她實在不忍讓一個孕婦每日奔波只為陪自己聊天解悶,便道:“今日少主回來我便和他說,你以後都不必來了,你現在該以孩子為重才對!”
小夏聽她說讓自己明日不必來了,又急得差點哭出來,蘇穎眼明手快的撫上她的臉,安慰道:“你先別哭,小夏,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也很喜歡你,只是你月份大了,行動不便,還是養胎為重,等你生下孩子,到時候再來陪我!”
小夏猶豫再三,含淚點頭。
蘇穎只要一開啟房門,面對的就是四個持刀黑衣人,四人齊齊道:“少主有令,少夫人不可外出。”她無奈道:“對不起小夏,我不能送你出去了,連廊路滑,你小心些。”
小夏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呆了,此時她才恍惚明白蘇穎的處境。原來少夫人是被少主囚禁起來了?少主不僅派人看管少夫人不允許少夫人走出房門一步,甚至還拿走了少夫人的所有衣物讓她無衣蔽體,怎麼會這樣?少夫人人這麼好,少主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小夏雖心中十分擔心蘇穎處境,但她人微言輕,也並沒有辦法幫她,只能護著肚子,小心翼翼的走了。
蘇穎關上房門,閉著眼睛躺回床上發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開啟房門,後腳步平緩的走向床邊。她睜開眼睛,果然是子昂回來了。
蘇穎目光如刀劍般刺向他:“我懷孕了?”
子昂點頭。
蘇穎又問:“幾個月了?”
“兩個月。”
蘇穎冷笑一聲“少主真是博學多才,連女人懷孕的事也知道。”
子昂已習慣每日被她諷刺,只淡淡道“錢師父說女子有孕期間要心態平和不能動怒。”蘇穎冷哼一聲:“知我有孕還每日和我同房,堂堂青龍寨少主就這麼離不開女人嗎?!”
子昂嗤笑:你是我的妻子,夫妻敦倫之事乃天經地義!這是你應盡的本分!”說罷不顧蘇穎吃人的目光將蘇穎壓在身下,蘇穎突然心生煩躁,不願再忍受這無休無止的肉體折磨,她奮力推開身上的男人,坐了起來“我受夠這樣的日子了,我要下山。”
“你妄想!”子昂突然暴怒,一腳踹上雕花木床,木床隨即四分五裂,搖搖欲墜。
蘇穎手腳麻利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換了個要求“那我要走出屋門,出去逛逛。”
“不可能,你這輩子就給我乖乖待著這間房裡,哪兒都不準去!!”
“真是瘋子”蘇穎在心裡暗暗嘀咕了一句,翻了個白眼,譏諷道“李榮不是已經離開青龍寨去飛星島了嗎?你還在怕什麼?我只是出去透透氣而已,不是要出去偷男人也不是要逃跑,別那麼緊張。”
子昂卻緊緊盯著她眼睛道:“是誰告訴你李榮的事情?他走之前你們偷偷見面了嗎?”
蘇穎受不了他的疑神疑鬼,故意激怒他,道:“對啊,他挖地道過來的,你每天早上走了之後,他就透過地道過來找我,我們每天纏纏綿綿好不快活。”
子昂信以為真,雙眼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像頭暴怒的獅子把房中桌椅板凳全部砸個稀爛,不可置信的看向蘇穎,語氣危險道:“你和他私通?”
蘇穎看他狀若癲狂,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火上澆油:“沒錯,我晚上陪你睡,白天陪李榮睡,你最好快去封住洞口,不然他明天早上還會再來!”
房間內所有器物已被砸的稀碎,子昂尋找了一圈沒找到可以捆綁的東西,揚聲道“拿繩子過來!”門外黑衣人立刻衝了進來,其中一名黑衣人遞給了他一捆麻繩,子昂拽著蘇穎往屋外走,把她結結實實五花大綁的綁在了屋外的廊柱上。
黑衣人皆低下頭去。
這是近半年來蘇穎第一次走出房門,她貪戀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看著濃黑夜色中皎潔白皙的月亮,只覺一切都那麼美好,在這數九寒天只著中衣的她似乎也感覺不到冷,只貪婪的看著院中的一切,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
子昂在最初的暴怒後逐漸找回了理智,他知道李榮一月前完成大婚後已經隨著他妻子一起回了飛星島,兩人相隔千里,不可能每天和蘇穎幽會,但是一想到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還是怒不可遏,厲聲道:“你們都是怎麼看著少夫人的?她屋內進了人你們都不知道!”
幾名黑衣人立刻跪下請罪“少主息怒,除了今日的小夏姑娘,夫人房中從未進過他人,請少主明察。”
子昂仍不放心,道“再去找十人過來,你們好好搜查一下,屋裡有沒有暗道之類的機關。”
一人領命去了,其餘幾人還是跪地不起。
不過片刻,又有十人裝甲整齊,神情肅穆的站於房中。
子昂命令道“給我好好搜!”
眾人分散開來,細細檢查起了屋子。兩刻鐘後,眾黑衣人齊齊回道:“稟少主,屋內並無地道和機關。”